只见李景烨那个疯子手中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刃透着锐利的寒光,他将匕首在手中把玩了会儿,视线竟然挪到了常迟的身上。
常迟紧张的吞咽口水,脑子嗡地一声,他这是看出来了她想要偷钥匙的心思,所以准备直接杀了她?
“过来。”
李景烨命令道。
常迟心跳如擂鼓。
玛德,她死也不过去,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我说,过来!”
李景烨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不耐。
常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再不过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咦,不是要杀她?
常迟犹豫了下,在触怒这个疯子被重新关回去,和忍一忍等会儿就能拿到钥匙,然后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急什么。”
常迟磨蹭到了他跟前。
“把手伸出来。”
常迟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只见李景烨那个疯批连眼睛眨都没眨就用匕首在她手指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常迟心中愤怒,玛德,这是她的手,又不是豆腐块。
然后,他就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头往画上凑近。
滴滴血珠落在画上,在纸上晕染开来,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幅红梅图。
常迟气的想骂人,李景烨看着面前娇艳红梅,面上露出了个满意笑容。
“嗯,不错,是比颜料用着还好。”
用鲜血来作画,这不是个变态都想不出来这样的法子。
偏偏为了活命,常迟还得赔笑脸。
“您满意就好。”
李景烨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目光审视探究,常迟在这样狠辣的目光之下根本招架不住。
“怎……怎么了?”
“你今日……很不一样。”
常迟又是一个激灵。
“不用怕,我说过我还没有玩够,所以暂时不会杀了你的。”
常迟:我可谢谢你!
“不过,看在你今日这么乖巧听话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给我当贴身丫鬟如何。”
常迟内心愤懑:可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但转而就清醒了下来,这的确是一个机会,总比什么都干不了,整日里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要强。
她点了点头。
李景烨不再看她,转头去欣赏面前的画作。
日子太无聊了,偶尔找个乐子来玩一玩也不错。
他就喜欢看人想要什么而费尽心思得不到的样子,那样可太有趣了。
————
宴会设在庆安殿,临安王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只太子、太子妃,还有皇帝还未到,一帮人正在闲聊。
但临安王一来,气氛明显就变了。
他面色平静的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四周不过安静了那么一会儿,坐在边上的禹王就开始说话了。
“听闻景烨又病了,可好些了?真是可惜,没能亲眼瞧见太子大婚。”
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
禹王与皇帝关系亲厚,早些年兄弟相争的时候,他就是站在皇帝那边的。
“劳烦五哥担心,等景烨病好后,我会亲自让他去跟太子殿下赔罪。”
禹王继续笑着道:“要我说,你家景烨这身子也太差了些,对了,我认识一个大夫,医术很是不错,要不改日让他去给景烨瞧瞧?”
临安王心中冷笑,他会有这么好心?
李景烨的病就是临安王心中的一根刺。
他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早些年,临安王还偷偷寻遍名医,想着为他医治,后来也便放弃了。
李景烨发病时样子十分可怖,浑身抽搐,状若疯癫。
在民间有着一种传言,从出生起就生带恶疾的视为不详,可临安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心爱的女人所生,硬是将他的真实情况瞒的死死的,对外只称是体弱。
现下被禹王频频提起心中本就不快。
偏生,禹王仗着有皇帝撑腰,别人怕他临安王自己可不怕,继续乘胜追击道:“照我看贤侄就是累的,有些事情不该他操心就别去操心,有些东西不属于他的,也别去触碰,如此,这病才能好的快。”
“五哥说的是。”临安王额头青筋直跳,偏面上还得挂着笑。
一顿虚与委蛇过后,临安王又带着满身怒气回去了。
进了府门就问下人,“公子今日在干什么?”
下人不敢隐瞒忙道:“在书房。”
临安王直接就往李景烨书房去了。
这是临安王这么些年不自觉养成的习惯,每会但凡是在外面被人以此嘲讽了,回到家里总是要找李景烨,再对他进行言行敲打一番。
他就是要让他时刻记得他们现在的处境,让李景烨随时都绷紧心中的那根弦,什么时候他们扳倒了那位,顺利坐上那个位置,什么时候算完。
临安王一路气势汹汹而来,暮雨远远看着他就想进去通报,结果被临安王一个冰冷的眼神就给止住了。
他自己上前,亲手推开了那一扇门。
结果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怒气冲天。
临安王三两步迈进屋内,二话不说,抬手给狠狠给了李景烨一巴掌。
“混账!”
李景烨被扇的脸颊顿时通红,嘴角也出了血。
“我昨日跟你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现在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风花雪月。”
临安王眼神凶恶的看了一眼常迟,常迟的脚不自觉往后退。
这大疯子看着怎么比小疯子还可怕?
李景烨连忙道:“孩儿没有。”
临安王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还敢顶嘴。”
常迟吓的呆立当场。
“你娘当初就不该为了你丢了命!”
又提起了这个,李景烨耳边嗡嗡只响,一瞬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瞬间又像是纷乱嘈杂皆朝他涌来。
你怎么不去死?
你去死啊!
你早该死了!
脑中无数声音在重复着这句话:去死!
“凭什么!该死的是你们!”
李景烨双目充血,用力嘶吼出这一句来。
然而眼前早已没了临安王的身影,只有不远处墙边默默站着个姑娘。
常迟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