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沧澜抓住阮卿欲挥掌而来的手,狐疑盯了她一眼,只觉笙寒剑的主人为何如此愚笨,都叫她的师兄为小师舅了,能是何关系。
叶沧澜摇了摇头,随之又松开,淡淡回道:“男女之别,于我无甚紧要,自然不会在意他人清誉。她同我没什么关系,何来对得起之说。至于和你,只是主雇关系,我带你回来,只是为了太傅府的赏金。”
叶沧澜俯身凑她耳边冷冷道:“倒是你,和你师兄关系匪浅。我吻你也没有任何绮思,只是为了激怒你师兄。如今我任务完成,既然你如此想跟你师兄一块去参赛,我绝不阻拦。”
话毕自顾往前而走,直至堂前饮茶坐看父女团聚,见那太傅要离席动用家法,于祠堂外对面屋顶站着看戏,见阮卿嘴硬不悔,他爹竟是要打死她。
叶沧澜眉头微皱,面露不屑。传言太傅爱女心切,放榜万金寻女,如今替他寻得爱女,却未兑现赏金,再看方才白云飞与他一番寒暄,分明早已知晓阮卿去向,却不召回。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其处以重刑,分明是想打散她的功力,不顾其死活,想必维护太傅脸面是真,爱女心切是假。又或者是这只是个诱饵?
看来想通过跟太傅攀关系而回宫复位这条路有些悬。这两年每夜梦醒,记忆逐渐恢复,至今时今日已完全记得当年那场血雨腥风的宫变。那处心积虑的当朝太后,如今传言重病在床,时日不多,正是回宫的大好时机,叶沧澜定要手刃那老妖婆。当年那老妖婆借先皇暴毙之际,假传圣旨,火烧母妃,残害太子皇兄,追杀自己,只为她那无能怯懦的儿子得登宝座。母妃生前遗愿是不争不抢,自己怎能咽下这口气?如今看来,试那太傅一试,看其能否为己所用。
那阮卿性子太过犟硬,不服软已然晕了过去。叶沧澜轻功瞬至而往,一把握住了太傅手中扬起的刺鞭,漫不经心道:“太傅教女有方,打死是小,门风是大,本不该阻止。但打死了她,太傅可是要抵赖赏金?还差多少下,沧澜替她挨了。”
言毕叶沧澜抬掌扯下上衣袍丢于地上,后背上一道赤红的半月胎记尤为显眼,此乃当年母妃把自己托孤剑圣时,用刻刀留下的记号,取母妃之名半月为意,提醒自己莫忘生母。
鸣鞭在女身,阮太傅顾亦心痛。其祠前,列祖居上,至家法,责于家主;亦血亲骨肉,则往多余年矣,任己痛留之,不忘其所。夫人于旁欲前却,然为婢所牵。将前为女请,吾义正言辞却之。
闻子每言不悔,太傅又思与夫人日夜忧未日夜,女何能离家久之?怒起在心中,挥鞭而差其深。
见女铁骨铮铮,实亦有欣慰。初虽有惭志,终有所短,今则是一副己能专也,盖以此食之不多苦也。
见女欲昏而犹不肯松口,气消大半,先罚时已令小厮觅医者,为人父母,亦恐其身,因视其在外久不受他伤也。
然,不待阮太傅收鞭,操鞭则为人所执,抬眼瞧,似是带女还之人。不知其与女何善也,初看此人知其目货人,今又念其不直,似有他心。
内使监家取金至外,省中笑己。敛鞭,以鞭指外,开口嘲笑:“公子不必担心,赏金在外,还差二十鞭,又不多加赏金,公子是否还要替小女受刑?”
见其引袍,背有胎记,以为目熟,其为身亦明之,然而事乎女也,示我以威,亦示之以威而还,遂鸣鞭三下。
敛鞭,心平,阮太傅觉此举止,不以为太当,使人将女求医。前扶公子,揖谢舍药:“此为家中私事,牵扯到公子,实为老夫不是。赏金可自行带走,若公子有他事,老夫定当尽微薄之力。”念其在背胎记,见其必有不得之心。事之不广则助,其事之太多则为一助,算为之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