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看上人家楚家姑娘了?别以为藏的深，我可是你老子，你小子想什么在我面前藏的住?”

一出门陆离灾就被当头一棒，少年被戳中怀春心事气鼓鼓的向前走去。陆康赶了几步追上“你就说，是不是!”

陆离灾羞愤的说“是!那又怎样?楚姐姐那样好，我凭什么不喜欢她？更何况…”

“哟！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既然我喜欢她，我就要对她负责，将来定然八台大轿，十里红妆。”陆离灾脸上的红色未退，激情昂扬，眼里是少年的傲气，痴迷…

——却也十分滑稽可笑

至少陆康是这么认为的。“陆离灾，我和你说认真的，就算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你也不可以强迫人家，没什么一定的。而且你这个年纪春心萌动是正常的，最好认清自己的感情再去打扰人家，免得毁了人家声誉，咱们虽是莽夫，但也要有礼，知道吧？我看楚家姑娘不错，若是你有意，你俩相处相处，我帮你提亲去，虽说现在对你来说是有些早了，但楚家姑娘差不多了，先定个亲，免得被人捷足先登。”正经不了一会儿，陆康又说“想当初，我追你娘，啧啧，那可是…”

这天夜里楚瑾薇怎么也睡不着，安神香点着，窗幔轻舞，四下寂静。她满脑子都是今天亭子里龚珍钰说的话。

仔细想想确实如她所说，似乎女子毫无自由，不允许抛头露面，不允许进学堂，不允许入官途，如此一来，女子无权无势，不就只可以依附男子而活?在娘家时母亲护不住，受父亲控制，嫁出去了便只能把自己一生命运身心交于丈夫了?似乎珍钰说的是在理的，那她的举动，再来认真看看，是那么大胆又令人敬佩，夸张些便是无异于当初来人灵智的女娲娘娘，让人识字的仓颉。如今这么一想，倒真是醍醐灌顶啊！可是，四书五经，女的女戒传了千百年的典籍怎么会出错呢？它自有它的道理，否则这么多年又为何没将它证伪?

……

是一夜未眠的，楚瑾薇见过固执的人，最后却死在固执下，所以她想接纳很多想法，她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没想到，仅仅这一夜，他却看不透了，总以为自己出世了，却没想到自己其实还没读懂人世。

古老的规律和朋友的思考在她心里碰撞，说实在的，确实无法抉择，直到卯时叫她的丫鬟春红来沏了壶茶，知道已经卯时了才逼自己睡去。

几日后楚家办了个宴，热闹非凡，分府外还摆了一天的流水席，无论贫富贵贱都来吃他楚家的饭。明眼人都知道他家要开始拉拢人心，分着江南的一杯羹了。

宴会上，虽说陆家财力不怎么样，但谁让人家为过官，士农工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做的靠前了些。陆康坐在前面，陆离灾坐在他爹些后方。

陆离灾认真吃着饭菜，无心关心应酬，时不时抬头看看楚瑾薇，感觉她有点累，整场宴会，她像个瓷娃娃，微笑的坐着，什么也不说，静静的看着她爹应酬。他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想拉着楚姐姐的手就这样跑远，带她去草原上骑马，射箭，感受风的流动，汹涌。带着她去看星空，打叶子牌。他只想让她大声笑一笑，发自内心的笑。再过一会儿，他又觉得楚姐姐这样的谪仙玩不得这些粗糙的东西，即使自己觉得这些很好玩。他觉得就应该送楚姐姐宝石，金银，让她亮闪闪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或者送一盆花?

…陆离灾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想过，每每都是欢欣的提出在自己一一否定，他只想把最好的给楚姐姐，但是也要考虑楚姐姐的喜好，毕竟是送楚姐姐的，不是送他自己的。突然他有感觉很挫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楚姐姐

就这样想到宴席结束，想到回家，他觉得干脆直接问，本来是想直接约她出来骑马的，但还是觉得太冒昧了，才退而求其次的。

“铁柱，帮我递个拜贴给楚家小姐，递三日，有诚意一点，送些糕点果子之类的”

“啊…?”

“啊什么啊，让你抵就递，主子的话还不听了?”陆离灾坐在塌上，一个竹简就扔过去了。

“是。主子。那要说什么呢？”

“就说，上次宴席一见，想和她叙一叙，委婉点，注意一些人家名声，这懂吧？”

“懂懂，小的这就去准备，明儿一早就送。”铁柱一脸“我懂的”退下。

陆离灾又是一竹简扔过去了，“你懂什么懂，你最好真的懂了，正经点，别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