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铜锤巨臂黑皮肤山猴露出满口獠牙,林间小道一路狂奔,举花纸伞异国女离地飘行,五芒夜雨星空,狩衣行人碰到宝灵寺水烟壶的小老儿,千年大劫又添上浓重色彩的一笔。
瘦弥陀的战死让老道清善真人悲痛不已,一时深陷迷惘,这点移挪大磐真君自然看在眼里,所以灵宝寺第二场比试由丁先封对阵咒术师昆帕多,紫衣对紫眼,墨阳正宗对边疆蛮夷。
边疆蛮夷黑唇紫眼男算是墨阳正宗死对头,三年前鬼湖族翎王被不知名墨阳之手挖去双眼,于是两派结下梁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紫眼男咬碎手指在额前画了三个圈,全身纹身咒文像墨洒一般。
冷峻小生邪魅一笑,大显身手,证实天下咒术出鬼湖的时候到了,没想一把金色桃木剑从头顶贯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双臂。
昆帕多连忙后退几步,顾不上断臂,口中吐出蛇形长舌向着额头舔下一个圈,下鬼湖之咒。
“五雷正法——天星毁木。”
一语未闭,一位凝抓握雷的紫衣道人向黑唇冷峻小生冲去,不到半步,五雷巨蟒堪比锋利锯子硬生生劈下,霎时,紫眼男分成五节。
“本君让你死得瞑目,仙府雷系正宗,天雷神法——云霄惊雷。”
丁先封再举七煞金雷,一道一道金色闪电掠过,宝灵寺草木皆为灰烬。
这一幕,一旁苗疆蛊师卯简慷、降头师詩罗瓶惊得目瞪口呆,昆帕多也算二流术士,连墨阳正宗的一招都接不上,还说什么灭仙府得正宗,简直贻笑大方。
正当昆帕多灰飞烟灭之际,水烟壶的小老儿惊厥恰巧碰异国狩衣行人,面对面,鼻对鼻。
“哼,没想还有帮手!”飞天桃木剑回鞘,丁先封只是冷冷一眼,神情微变,不以为然,“贺茂保宪!”
狩衣行人被眼前水烟壶小老儿惊了一身激灵,口吐芬芳,由于语言不通,后者只觉喝酒醉汉鸟语伦次。
“恶憟堡技不如人,胜一场,负一场也算平分秋色,需要找什么帮手?真君瞧不上我们歪门邪道情理之中,正身正法本就讲究一个结果。”小老儿显然不知面前这位狩衣行人来意,辩了几句,问候不速之客,“此地乃是非之地,行者如是过客,请速速离开,恶憟堡向来杀人不眨眼。”同时,小老儿烟斗指向清善,“道长,二千尸身老朽志在必得,约法三章就剩我们俩,来比划,比划!说真的,你们真仙观开山之祖是位仙人,赶尸法不过掩人耳目通天仙术,看来苗疆蛊师卯简慷不是你的对手,恶道出生福气折损,由不得命也。”小老儿叹了一口气,回首瞥了一眼身旁黑衣少女,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那位詩罗瓶自从化身天宫菩萨,法身久久不散,恶憟堡圣都魔女一下子换了个人,小老儿心中疑惑不已,接着问,“难道福气阴损,魔佛旦夕之间?”
“こんにちは、ここは鳳凰山ですか。”狩衣行人起手专属扶桑结印式,其是五芒星祝福语。
“行者何意?好狗不挡道?老朽善言让真君误会了,说什么是什么,杀了你也不妨碍二千尸身。”
狩衣行人摇了摇头,环视四周与那紫衣道人面面相觑,袖中掂量着几許天保通宝,手法十分细腻。
见此,卯简慷小老儿火冒三丈,他先前在丁先封面前夸下海口要约法三章,就剩最后一场便可得到二千尸身,苗疆蛊师已入花甲之年,余生最大愿望便是脱胎换骨,弄不好摇身一变成极乐天师,享受福禄天寿,所以这二千尸身对他至关重要。
卯简慷怒目相视,“搅局者不知好歹,老朽让你吃吃苦头。”小老儿猛提烟斗,深吸一口吐出三缕烟丝,烟丝缓缓而上,慢慢聚融,不一会功夫形成一个尚是胚胎期的连体婴,连体婴沉睡之际猛然惊醒,黑瞳大眼血流不止。
“血婴之术?慷老头大动干戈。”天宫菩萨头附花环,长发飘然,自从瘦弥陀身消道殒,法身久久不散,性情大变让人捉摸不透。
丁先封知道狩衣行人的身份,面对突生变故,他只是冷眼旁观。
余守依偎在老道身边,这场面哪里见过?虽说在道观里做法事,赶尸,驱魔多了,灵异、鬼怪事件也常见,不过那些不过作祟,怕是怨恨的死人,顶多哄哄人,玄乎,玄乎而已。而现在正邪术法大比拼的阵仗相似山外山,天外天,有精灵,鬼魄,菩萨......涨了见识,毁了三观,好事也是坏事。
夜雨之下的破旧城隍庙空中漂浮着血眼连体婴,淅淅沥沥的细雨飘洒,只听妖物一声啼哭,刹那间,脑中被那股生与死的交响破了心智,千回流转,产房与坟场。人探知生是何意,死又是何意,殊不知芸芸众生皆在轮回,死着实可怕,生亦可怕。
“什么?”
狩衣行人起手一挥,袖中飞出六颗五芒星,不待小老儿诧异之际,通天巨火飞身而过,不到半刻功夫,卯简慷灰飞烟灭。
“六芒天火术!”丁先封再起惊雷,“不知,本君五雷正法胜得过大和第一师贺茂保宪的六芒天火。”
恰时,花纸伞异国女和那铜锤巨臂山猴以一动一静,一飘一蹦,来到贺茂保宪身后。
贺茂保宪并不理会惊雷的紫衣道人,只是自顾自地抬头側眼望去悬崖峭壁的必经路,峭壁之上已是红光范紫,幽蓝范黑,苍白范黄的一片神奇景象。
他二话不说,踏步而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夜雨飘零的宝灵寺。
紫衣道人握雷紧随其后,把二千尸身,清善、余守忘了一干二净。
“师傅,我们回去吧,我怕。”余守一个劲得哆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毫无缘由,毫无征兆,全程甚至无交流,电光火石发生的一切像极了迷迷糊糊烧香拜佛,转瞬即逝。
“兔崽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