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瑞暗想,我姐你肯定是看不到,指不定隐在哪,猫着呢。都怪她,只搞自己的幻术,阿姨还以为炕上的是他姐呢,殊不知是个枕头。害他们只能等阿姨睡了,偷偷溜出来,错过好位置。
道长抬头看了看月亮,大喊:“时辰已到。拜堂。”
“赶紧让开,别挡道。”
沈子瑞身后传来一声吼,把他吓了一跳。张浩拉着他,和其他人一起让出一条道,这人拧着公鸡走向堂屋。
“新娘和公鸡拜堂,这特么也太搞笑了。”
“可惜彩霞这姑娘,被她爹三万块就卖了。”
张浩一愣,“彩霞,张彩霞?”
他前面的人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哟,这不是浩吗,放假回来了。你也来看热闹呢。你爸被二爷关在后面柴房了,你还不去看看。”
“啊~”
张浩一听,也不顾不上新娘是彩霞,“子瑞,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我爸放出来。”说完拔腿就往后跑去。
说好的兄弟,说丢就丢。
那人又扫了沈子瑞一眼:“外地来的?”
沈子瑞笑笑:“浩儿的同学,来玩。叔,来抽烟抽烟。”乖巧地递上烟。那人接过,话匣子就打开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娘的头被喜婆使劲按下去,和公鸡对拜。
“礼成,送洞房。”
锣鼓喧天,唢呐一声唱。
新娘被喜婆使劲拉着往外走,聚拢看热闹的人群,又纷纷让出一条道。
大门外,停着一顶红色轿子,却无轿夫。
新娘迈着小碎步,走得十分牵强。
经过沈子瑞身旁时,他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他紧咬后槽牙狠狠道:“这特么确实太荒唐,你刚不是说她才十八岁。还没我大呢。”
抽他烟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有什么办法。你外地人可别乱来,村长都被锁起来了。我跟你说,”他凑到沈子瑞耳边,低语“这二爷在镇里有点关系呢。”
新娘上轿,道长拿出四个巴掌大的纸人,嘴里念着咒语,平扁的小纸人瞬间膨胀起来,化成真人一般大小,隐隐约约能见到一个轮廓,四个纸人飘到轿子四个角。
喜婆尖声一喊:“起轿。”
唢呐又是一声响~
轿杆稳稳当当落到了纸人肩上,整齐划一地抬着轿子往张二狗的坟地走。
众人一见,觉得这道士确实有几分本事,看他的目光从质疑变得有些崇拜。
这时,张浩带着他爸张勇跑过来。
张浩看还聚在一起的人群,却没了新娘的影子,急着问:“彩霞呢,彩霞呢?”
沈子瑞憋着嘴指了指黑黝黝的小路:“说是去二狗坟的了。”
张浩转头看着自己爸,张勇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
和沈子瑞聊天的大叔掏出一根烟递给张勇:“勇哥,别管了。走都走了,走我们去喝点小酒。”
张勇:“浩,你带着你同学回家去,这事不准再管。我和你民叔喝口老酒就回来。”
“爸~”
张勇皱眉:“听我的,赶紧回去。”
看热闹的人还不甘心散去,围着道士说长问短。
道长清了清嗓子:“各位,这场法还没完,我还得跟去看看。各位有需求的,明天一早可来找我。”
说完,对着二爷伸手:“二爷,请先走。”
张二爷嘿嘿笑:“道长,先请。”
两人一前一后也跟着轿子往坟地去。
“哟,这二爷是要去给他儿子闹洞房啊。”
“哈哈哈,怕是不放心吧。谁见过死人洞房的。”
“是怕被骗吧,听说请这道士花了五万块。”
“那不是给彩霞爹的钱还多?”
“可不是,这人啊,真不值钱。”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走,走,走,不白看不白。”
……
人渐渐散了,有回家的,有继续去看热闹的。
沈子瑞围着院子绕了一圈,小声喊着:“姐,姐,你在哪儿?”
他重回院门口,拉着发愣的张浩也往坟地走:“我姐肯定跟去了,我们也去看看。”
张浩小声问:“子瑞,你姐会救彩霞吗?”
沈子瑞想了想,实话实说:“大概率不会,我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鬼,要对付道士,可能她不会插手。”
张浩:“我们报警吧。”
沈子瑞狠狠敲了他头一下:“想什么呢,你以为报警有用,你爸怎么没做。我刚听民叔说,这二爷镇里有关系呢。不然,怎么敢关你爸呢。我们去看看,见机行事。你不去看,怎么救嘛。”
“对,你说得对,不能放弃。”
两人加快脚步跟上大队伍。
开始上山后,山路根本看不见,沈子瑞往哪里落脚都不知道,基本就挂在张浩身上,两人落到了最后。
锣鼓冲天,唢呐开路,远远地能看到前面轿子外挂的两盏灯笼朦朦胧胧地闪烁。要不是人多壮胆,沈子瑞觉得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确实挺恐怖的。心里有些发怵,他鬼王姐姐每天晚上就在这种地方游荡呢,他还真是有点无福消受。
“后悔了吧?”耳边传来低低的嘲笑声。
“啊~”
沈子瑞下意识尖叫一声,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张浩身上。前面的几个村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呵斥:“大晚上瞎叫什么,怕就回去。害得老子差点滑倒。”
张浩:“叔,对不住,脚滑了。我们歇一会儿,你们先走。”
“小毛孩就是不懂事。走,走,走。轿子都走远了,咱们还没轿子走得快呢,等会错过洞房了。”
沈子瑞看了四周一圈,没见到沈曼沙,摸着突突的胸口,低声哀求:“姐,别吓我了,你弟弟快被你吓死了。”
沈曼沙笑着出现在两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