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竹轩书院。
在一片翠绿幽静的竹林旁,有一间淡雅装饰的屋子,阳光洒在屋顶,几只雏鸟在院落土里觅食,停留在石凳上,听着屋里面不时传来的朗朗书声。
“昨日为师让大家作诗一首,今日我看了看,澜笙的诗文最佳,特以为师之前珍藏的范先生的字画作为奖励。”一个胡子全白的老头正是竹轩书院的老师——孟长舟,在这里读书的都是名门之女,侯府三位小姐皆在这位名冠天下的老师这里听课。
赵澜笙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老师行过谢礼,抬起高傲的头,享受着周围人再一次对她惊羡的目光。
“又是澜笙,她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啊!”
“长平侯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赵澜笙都把风头占尽了!真是的!”
........
众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就在最后一排,端坐在竹垫上的一名女子面容平静,知性大方,一个人默默地研墨,一身素白云锦裙在坐席上规则地散开,她静得像是与嘈杂的周围脱离一般,眼眸黑亮明净,皮肤白皙透亮,神态悠闲、桃腮带笑,身边仿佛有烟霞轻拢,待她缓缓抬起头来,眉宇之间不见稚气,举手投足之间倒透着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而她不过十五岁年纪却已有了这般倾城的容颜。
“澜婳,你来。”
赵澜婳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到孟先生面前。
“澜婳,这是上次为师答应给你的卷轴,上面是周老先生的真迹,你且保管好。”
“是。”澜婳行完谢礼,原路返回自己那个“特殊”的位置上,旁边零散着嫉妒和不屑的眼光。
“今日学毕,散学。”
澜婳抱着周先生的卷轴,独自在最前面走着,后面一群人唏嘘着。
“真不知道夫子为何如此喜欢这个赵澜婳,一个长平侯府的私生女而已,卑如草芥的东西,竟能让夫子破例招她入学?”管乐绹不服气地看着赵澜婳那做作的样子,她早已被自己的母亲周氏娇宠惯了,作为当朝宰相的独生女,怎能与赵澜婳这样的人为伍。
“人家再怎么卑贱也是长平侯的女儿。”
“整个长平侯府都不把她当回事,空有名头罢了。”
“你们小点声,一会儿赵澜笙该听见了..”
.....
赵澜笙从后方缓缓走上来,衣裙过处,怀香四溢,庭院斜前方那棵桃树开得正艳,微风袅袅,花瓣轻落在赵澜笙的衣袖上,竹廊悠长,澜笙的背影就像是画中走出的一般,清雅高贵,让人不敢触及。
“应该没听见吧?”
“听见了又如何,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管乐绹觉得晦气,转身离开了。
“小姐!”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裙的丫鬟站在门廊处,迎接着刚下学的赵澜笙,“小姐脸色怎么有些不好?”
“没什么,走吧。”语落,赵澜笙将手中的字画递给萱儿,上了马车。
另一边,赵澜婳和怜儿正走在街上,按理来说,她的身份也应是有马车的,不过侯府大夫人却并未给她安排,长平侯知道竟也不在意。
一顶帏帽遮容颜,裙下步步莲。赵澜婳和怜儿并肩走着,却不朝着侯府的方向,突然拐进一条小巷,两人鬼鬼祟祟地走进一间屋子,不过多久,却出来两位穿着普通衣裳的姑娘。
“小姐,这次的衣裳还不赖嘛!比上次干净多了.....”
“都是阿福瞎找的,将就将就穿吧。”赵澜婳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脸上带着灿烂地笑,头发随意披在肩上,与刚才妆容精致的样子大不相同,虽有些散乱,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烟火美。
“小姐,咱们今天真的要去后山吗?我...怕...”
“怕?怕什么?”
怜儿看赵澜婳那股热情劲儿,再次无奈地摇摇头,平时在外人面前倒像一个大家闺秀,一出门就跟解放天性一样,闹腾得不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走吧!”赵澜婳背上竹篓,大步向前走去,蹦蹦跳跳地样子活脱脱一只精灵鹿。
不久,两人便来到了后山,漫山的树林,澜婳踩在枯枝上,嘎嘎作响。
“小姐,这个地方真的有凤灵草吗?现在都下午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凤灵草喜阴,古书上记载,凤灵草罕见且珍贵,能助人在顷刻间止血,同时还有解毒的奇效,书上说山洞附近可能会有,咱们还没到呢!”
“可是小姐,我们回去天都黑了,要不明天来吧,要是大夫人知道了...”
赵澜婳无心听怜儿碎语,只见前方百米处有清泉的声音,顺山而下,叮铃作响,树荫之间之间遮挡着一块大石头,澜婳细细一看,忙拉着怜儿的手,“怜儿!有山洞!”
澜婳一人在前方走着,脚上沾满了泥土,怜儿忙在旁边替澜婳撩开枝叶,“小姐,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