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看起来气质卓绝,怎地说话如此荒唐。
刘妤桢紧绷的身子瘫软下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只当是,遇到了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族子弟罢了。
“公子莫要说笑了,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受无妄之灾。”
将法剑随意斜靠在椅子上,李玄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望着那个年纪轻轻就眼中无光的女子,笑眯眯道:“我能一剑杀掉什么劳什子长生上人,你信不信。”
从杨老头口中,李玄策猜测,那个修邪法的钱老道,顶破天不过筑基。
一剑足矣。
刘妤桢一笑置之。
这些大家族出来的膏粱子弟,最好面子。
当年,她仅仅拒绝了某个家族末流出身的追求,就招来了灭门之祸。
这些人啊,为了所谓的面子,什么疯狂的事都做的出来。
等刘妤桢回过神,发现那位年轻公子哥,已经提着长剑,正长吁短叹往门外走。
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刘妤桢连忙追了上去,急切问道:“公子要去哪里,若要离开的话,刘妤桢送送你。”
李玄策跨过门槛,留下轻飘飘的一句。
“杀神仙。”
刘妤桢这下是真急了,谈山寨是没得选,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和一位修仙之人死磕。
眼前这位公子虽然不着调,但心眼不坏,怎能让他白白送死?
刘妤桢急走两步,语气有些愠怒:“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钱老道可以撒豆成兵,一挥拂尘更是可以呼风唤雨,不是咱们凡人能对付的,你听我的,赶紧离开。”
说完也不顾男女之别,就要去扯李玄策的衣袖。
不着痕迹躲开刘妤桢,李玄策抬了抬下巴,“恐怕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寨门口有个尖细的嗓音喊道:“长生上人驾到。”
这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劈在谈山寨所有人心头。
所有人呆愣愣站在原地,整个谈山寨落针可闻。
刘妤桢神情巨变,低声快速道:“你眼生,快去躲到大堂里,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看着分明已经畏惧到极点,还要强作镇定的女子,李玄策笑着摇了摇头。
刘妤桢一跺脚,不再管这个不识趣的公子。
拨开已经被吓傻的谈山寨众人,刘妤桢尽量平静的抱拳道:“不知仙师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身着杏黄道袍的道人,抚摸着山羊胡子,皮笑肉不笑道:“刘妤桢,你好大的胆子。”
刘妤桢一愣,瞧见本该一同修建道观的肖五,谄媚地站在道人身后,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察觉到刘妤桢的目光,肖五挺直腰杆,扯着嗓子道:“刘妤桢,别装蒜了,仙师已经全知道了。”
“聒噪。”
老道拂尘一挥,根根钉入肖五胸膛,一旋一抽。
肖五胸膛顿时空空如也,头一歪栽倒在地。
仿佛杀了只鸡的钱老道,抓起肖五的心脏,在众目睽睽下咀嚼了起来。
地狱一般的场景,终于让谈山寨里的人彻底崩溃,哭嚎声响成一片。
“都不许哭!”
刘妤桢猛地一挥右手,长鞭在空中抽出一声炸雷,场上竟果真安静下来。
死死盯着疯魔似的的老道,刘妤桢咬牙道:“山上那些男人想必已经遭了毒手吧。”
老道吃完也不去擦嘴角,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猩红的牙齿:“尽入我腹。”
反正没了活路,刘妤桢第一次露出讥讽的表情,淡淡道:“哦?那仙师准备如何处理剩下的人?”
钱老道咂巴着嘴,有些惋惜道:“贫道本来打算,吃完小孩,再吃男人,最后享用味道鲜美的女人,如此徐徐之下,要不了一年半载,贫道就可筑基登仙。”
道人神情骤然阴冷,阴森森道:“刘妤桢啊刘妤桢,都怪你自作聪明,坏了贫道的大事。”
“不过转念一想,没了谈山寨,还有汤山寨风山寨,这样的山寨多不胜数,还不都是贫道囊中之物?”
说到兴处,钱老道哈哈大笑,猖狂至极。
正在这时,一个温醇嗓音响起:“仙师,你看我这颗心咋样?”
一个佩剑少年,慢悠悠走出人群。
刘妤桢皱着眉,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来凑什么热闹,没看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了吗?”
李玄策丢出一个放心的眼神,看向道人,鼓掌笑道:“长生上人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让本公子大开眼界,佩服万分。真想亲自把心掏出来,送给你这样的枭雄人物,不知道上人敢不敢接?”
钱老道惊咦一声,偷摸用望气术看了一眼,旋即恐惧到了极点。
他赶忙甩掉拂尘上的鲜血,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最后生怕牙齿上留有残迹,呸呸呸在地上吐了几口,才站定身子。
正正经经打了道家稽首礼,“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
刘妤桢惊讶地万分,难道这位公子先前所说,都是真的?
李玄策嗤笑一声:“本公子问你话呢,听狗肚子里去了?”
眼前这位少年的修为一眼望不到底,钱老道不得不低下头颅,苦涩道:“道友既然已经是登仙的大人物,何必为了区区凡人置气,只要肯放过贫道,贫道此生不再踏入南麓州,回去就给公子立一座生词排位,香火不断。”
说完,一揖到底。
刘妤桢不自觉扯住李玄策袖子,就好像抓着根救命稻草,担忧道:“此人穷凶极恶,公子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钱老道根本不理睬刘妤桢的谩骂,只是小心翼翼弯着腰。
李玄策这次没有挣脱开刘妤桢的手,轻声说了句“好”。
众人就见,白袍少年没有任何动作,腰间长剑毫无征兆发出一声剑鸣,竟诡异地自己飞出剑鞘,朝钱老道直刺而去。
如此神迹,换来谈山寨一片哗然。
钱老道暗道不好,抬头发现一柄长剑已经近在咫尺,慌忙用尽体内所有灵力,挥出拂尘。
一阵阴风平地生升,朝谈山寨袭来。
刘妤桢刚想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