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元青那个修为极高的姐姐,总是嘲讽他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对他甚是厌恶。
隋元青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
这不就被姐姐毒打一顿,赶出了宗门。
不然他堂堂凌云宗少主下山游历,身边怎会只有一个筑基后期的子车宏跟随。
只是在说出刚才那些话后,隋元青一直浑浑噩噩的心境,竟然有拨云见日之感。
只觉得柳暗花明,天清心清。
似乎不久之后,就能破开瓶颈,到达筑基中期。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隋元青又惊又喜。
李玄策见隋元青表情很不自然,以为他后悔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心道这也是。
一个筑基修士和一个炼气期,想要杀元婴,简直是天方夜谭。
“猎杀元婴何其凶险,隋兄身份超然脱身容易,没必要和我一起冒险,刚才的话就当是个玩笑,不必当真。”
隋元青一愣,梗着脖子道:“怎么,李兄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隋元青一甩袖子,背过身去,“我隋元青说话算数,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非留在这里不可。”
李玄策哑然失笑,此人年龄和自己相仿,却还是个孩子心性。
他正想安慰两句,隋元青已经扭扭捏捏转过身,似乎觉得自己话说重了,眼神飘忽道:“或许杀这个元婴,没有李兄想的那般困难。”
李玄策确实有些猜测,但苦于对元婴知之甚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哦?说来听听。”
隋元青顿时喜笑颜开,小跑到李玄策身边,解释道:“寻常元婴咱俩见了,怕是逃命都来不及,但这个不一样。”
“正常来说,离开躯体的元婴,如果没有成功夺舍,存在天地之间最多三日便会烟消云散。”
“这个元婴却足足待了一百年,凭的什么,还不是此地两座可以隔绝灵气的诡异阵法。”
“就算这样,时间侵蚀之下,他的实力还能留下多少?”
“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机耗尽我们的灵力,才敢安心夺舍,而且还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
“说难听点,现在这个元婴估计比普通的孤魂野鬼也就强点有限,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自行消散了。”
李玄策暗暗点头,与自己所想大差不差。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如此说来,岂不是万无一失了?”
隋元青点头后又摇头。
“此地存在百年之久,能走出死境还有灵力的肯定不只咱俩,为何他们都没成功逃脱,关键就在于元婴的特殊。”
“元婴如果不是主动显露身形,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根本探查不到,而且由于境界限制,寻常手段也无法伤到元婴,结果只能被活活困死在此。”
“这便是人们口中的真人不露相。”
隋元青停顿片刻,从怀中掏出一面圆镜,继续说道:“因为我从小怕鬼,母亲便给我这件照天镜,在它笼罩之下,元婴鬼物无所遁形,加上李兄的通天手段,对付个苟延残喘的元婴胜算极大。”
不自觉把手放在身上的李玄策,感受着残破的宝甲,平静道:“你就不怕我是个水货,连累了你。”
望着眼前这个没来由多了些戾气的少年,隋元青微微后退半步,故作惊慌道:“李兄可别把我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心气给吓没咯。”
自己迟迟没有寸进的境界,在遇到了李玄策后,立马有了松动的迹象。
所以隋元青打心底认为,李玄策就是他的福星,绝对不会害他。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玄策心念沉寂,微微一笑,淡然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隋元青哎一声,将照天镜抛向空中。
在他的牵引下,照天镜来到孙玉堂上空,悬浮不动。
看着地上翻着白眼,身体不停扭动的孙玉堂,李玄策蹲下身,唏嘘不已。
没想到毫无意识的孙玉堂突然伸手,死死抓着李玄策的衣角,整个手掌血流如注。
李玄策把手覆盖在孙玉堂手上,轻声道:“修行之路福祸相依,孙兄应该也有此觉悟,我再送你最后一程,免得多受折磨。”
李玄策站起身,长剑对准孙玉堂的眉心,直刺而下。
脚边紧抓不放的手缓缓松开,似乎夺舍被打断,孙玉堂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神志,弥留之际睁开眼,朝李玄策张了张嘴。
李玄策毫不犹豫,急速后掠。
“何人胆敢坏我大事!”
一声怒吼自孙玉堂头颅响起,紧接着一道虚影破空而出。
蓄势待发的隋元青反应极快,在李玄策后退时便催动了照天镜。
一道广阔金光笼罩下来,从中显现出一位漂浮的青衫老者。
这具身躯是百年来与他最为契合的,夺舍进行的顺利无比,没想到紧要关头,竟然功亏一篑。
元婴老者满脸怒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到底是谁,老夫不会夺你的舍,老夫只会搜寻出你记忆里所有认识的人,有朝一日全部赶尽杀绝!”
李玄策默不作声,手持法剑欺身而上。
元婴老者轻咦一声,随即讥笑不已。
这百年间,不是没有从死境中走出过一些惊才绝艳之辈,无一例外全部陨落。
老人有时候无聊了,也会故意现身戏耍一番。
等他们灵气枯竭后,然后在他们不甘的眼神中侵入魂魄。
就算最后夺舍失败,那滋味老者每每回想起来,仍然觉得浑身舒畅。
李玄策瞅准机会,一剑刺出,黑白火龙汹涌而出,声势惊人。
落在元婴老者眼中,却如过家家一般,一个闪身便躲了个干干净净。
元婴的速度,尔等蝼蚁只能望尘莫及!
李玄策没有停顿,一剑接一剑,剑气如汪洋大海连绵不绝,看得远处的隋元青眼皮直跳。
李玄策有信心,以他的剑气只要击中,必然可以让这个元婴喝一壶,可他们却低估了元婴的速度。
剑气中的元婴老者好似一叶浮萍,身形鬼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