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老者凌空而立,就算在照天镜的笼罩下,身形仍然有些虚幻。
李玄策朝那个方向凝神感受了一下,空荡荡一片。
不愧是元婴,果真玄妙。
只是死境内那幅画像中明明是个中年人,为何这元婴却垂垂老矣,难道元婴也会衰老?
听到老者问起,隋元青抬了抬下巴,笑着说道:“你抬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元婴老者这才发现照天镜,稍微一思索便知道了用处。
他试探性左右移动了几次,头顶那面镜子好似天上日月如影随形。
“好东西啊。”
老者盯着照天镜眼神贪婪。
经过刚才的短暂交手,白袍少年虽然剑气惊人,但比起之前走出来的某些人,也并不算出众。
想要伤到他,那是痴心妄想。
而且少年此时站在原地,紧闭着双眼,显然已经心灰意冷,不敢面对现实了。
就凭一面可以照见自己的镜子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看着两个注定是死人的少年,元婴老者笑道:“蚍蜉撼树,不知该说是可敬,还是可悲啊。”
似乎很久没有与人说话了,元婴老者谈兴颇浓。
至于被老者圈养那些村民,乡野村夫而已,没资格跟他说话。
“怎么,不会是想要站在这里耗死老夫吧?不瞒二位,布下这座绝无仅有的惊灵阵和夺舍,确实耗费了我不少元气,但老夫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怎么样,绝不绝望?”
“要怪就怪你们太贪心了,一听说什么神仙洞府,便一股脑往里钻,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那位,我在临死前遇到的庄稼汉子,叫胡什么来的,时间太久记不得了。”
元婴老者絮絮叨叨不停,脸上满是缅怀之色。
在这期间,李玄策也曾紧闭双眼引气灵台,用神识来探查,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放弃。
倘若没有照天镜之类的法宝,就算是李玄策,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束手无策。
如果这样的话....
李玄策心念一动,抬眼道:“前辈既然胜券在握,不知可敢接我一剑?”
被打断思绪的老者有些恼火,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厚,尽管出剑,好叫尔等彻底死心。”
李玄策轻飘飘挥出一剑,看起来就好像稚童被大人欺负,无能狂怒丢出的石子。
望着激射而来的黑白剑气,元婴老者不躲不避。
筑基修士的剑气也好,术法也罢,在元婴老者看来,都太慢太弱。
此前,他不是无法击溃那些剑气,只是多耗费一些元气,不愿而已。
当黑白剑气临近眼前,元婴老者这才伸手虚抓,就要崩碎这道剑气。
突然,元婴老者惊叫一声,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剑气划过的地方,一截断掌飘然落地,随后化为了一抹青烟。
魂不附体的元婴老者,再看向断掌处,更是吓得魂飞天外。
沾染了剑气的断掌处,黑白火焰好似遇到了枯枝,顷刻间就燃烧到了小臂。
元婴老者当机立断,狠心震碎那条手臂,然后死死盯着一脸笑意的白袍少年,咬牙切齿道:“小畜生好重的心机,等你灵气枯竭,老夫破例一回,先用秘法拘出魂魄,折磨够了再丢入死境,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他的这条手臂,断了就真的没了,就算夺舍一个四肢健全之人也于事无补,残废一个。
目睹一切的隋元青,心中不住暗暗咂舌。
好家伙,一个看起来只有炼气期的家伙,剑气如此之盛,而且居然还能伤到以神秘莫测著称的元婴。
饶是隋元青见多识广,也觉得骇人听闻。
本来对于赵天纵口中所说,他们走出死境李玄策只用了一剑,隋元青还半信半疑,这下彻底信服。
面对元婴老者的威胁,李玄策一笑置之。
和隋元青处境不同的是,自从知道此地是一处陷阱后,李玄策就做好和对方不死不休的打算。
被照天镜压制,元婴老者无法高飞,只能离地两三丈,口中污言秽语乱骂一通。
李玄策轻弹剑身,不再泼洒剑气,脚尖在地上一点飘摇而起,布满黑白火焰的法剑直劈而下。
知晓厉害的元婴老者不敢托大,躲过一剑,头也不回朝远方飘去。
村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周旋。
元婴老者自信,可以遛死这个小畜生。
李玄策身形起伏紧随其后,依附村中屋舍,距离竟也没落下多少。
只是每每激发出的剑气,都被老者轻松躲过。
村落中两道人影翻飞,黑白剑气宛若夏日雷雨,不密集,每一滴却极大。
下了一场剑雨的村庄,屋舍尽毁,十不存一。
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沟壑,让人触目惊心。
疲于奔命的元婴老者,眼神怨毒,心中却开始惊慌起来。
这剑气触之即伤,每一道都不得不耗费大量心神来应对。
身后那小子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剑气不要钱似的乱丢,似乎无穷无尽。
这他娘是一个区区炼气期能做到的?
简直就是怪物!
老者还惊恐地发现,起先很好应对的剑气,形迹逐渐诡异,若不是他反应快,好几次差点被击中。
或许是错觉,老者怎么感觉,少年的身法竟也愈发凌厉,几乎快与他贴身而行,真是见鬼了。
此消彼长,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有变啊。
元婴老者眼珠一转,开口道:“这位小友可否打个商量,咱们就此罢手,我不仅放你们离开惊灵阵,还把这么多年收敛的法宝双手奉上,如何?”
一道黑白剑气擦着老者头皮掠过,吓得他一个激灵。
元婴老者也不气恼,继续耐心道:“不仅如此,小友也可让我附身在一件法宝上,布下禁制随身携带,有一个元婴期的大修士跟随,此后修炼对敌,都是天大的助力,旁人求都求不来,怎么样?”
两人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石柱旁。
老者话音刚落,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