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腐烂味?”鱼浅语气坚定的疑问,让池渊甚至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耳朵出问题听错,那么鱼浅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明他的鼻子出问题了。
可他确信他的这两种器官都是完好无损的,因为他昨天才去医院做的全身检查。
科学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体功能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鱼浅的感知出了问题。
由于鱼浅不愿意让池渊靠近,所以池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顺着桌面滑到鱼浅的面前,道:“闻闻,是什么口味的?”
鱼浅不解,但还是听话照做,拿起口香糖放到鼻尖闻了闻,“水蜜桃?”
“对,水蜜桃味的。”
“看来你的嗅觉也没什么问题,那为什么你会说自己身上的味道是腥臭腐烂味的呢?”池渊将口香糖收起来。
“明明就是一股很淡雅的清香。”池渊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鱼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清香?”鱼浅闻言一滞,之后像是被戳穿了心事,心里开始有些焦躁,无奈承认道:“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鱼浅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清香,这使得他非常不自信,甚至有些怀疑起了池渊答案的真实性,害怕对方其实是在安慰他。
“你说这是一种清香,那你能闻出来是什么味道吗?”尽管有猜疑,但鱼浅内心还是希望池渊说的是真的。
于是语气有些焦急,迫切地想要验证这话的真实性。
然事实并没有如鱼浅所愿,只听池渊直言道:“不知道,闻不出来,也无法形容像什么,但是很清晰,闻着有种雨后嫩芽出土的感觉。”
池渊这话并不能让鱼浅感到信服,他闻到的味道代表着死寂,而池渊闻到的味道却代表是新生。
见鱼浅没有反应,池渊又道:“不过这股味道也不是时常出现,只是偶尔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才会出现,例如:你做噩梦的时候……”
池渊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停下,看向鱼浅。
尽管可能看不清鱼浅的表情,但是他的一些微小身体动作,还是被窗外微弱的光源照映得很清晰。
鱼浅外延的脚慢慢回收,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叠又松开,还不停反复摩擦自己的膝盖,眼神也是时不时看向门的方向。
鱼浅本想跟池渊坦白一些事情,方便以后二人的交流,但他可不打算将自己的全部私事都说出来,可池渊的观察太敏锐了,这让鱼浅非常没有安全感。
导致鱼浅有了退缩的想法,他现在非常渴望一个安全的环境,渴望自己被包裹藏起来,就像是藏在妈妈安全温暖的怀里一样。
可鱼浅现在已经失去了跟人亲近的能力,他渴望的温暖包裹跟常人不同。
他现在极度想全身浸泡在冷水里,被凉水包裹的感觉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我……”鱼浅犹豫了。
眼睛只能看向窗外走廊的路灯,盯着那看起来虽弱,但依旧能照亮道路方向的微光。
看了一会儿后,眼神不知不觉就缓慢移动到了池渊身上,他不知道池渊是不是照亮他黑暗人生中的引路灯。
但最起码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分享内心秘密的人。
“我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跟你们这些做大生意的家庭不同,我家是在菜场里卖猪肉的。”
说到这里鱼浅自嘲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爸爸是个杀猪匠,我妈远嫁过来跟他一起支了个小摊,靠卖猪肉为生。”
“生意不错,慢慢地他们开了一个养猪场,我从小就开始那些小猪们一起生活,跟妈妈一起照顾它们长大。”
“常年混迹在猪圈里,身上难免有一股不好闻的味道,但小时候家里忙,爸爸妈妈也注意不了这么多。”
“而我自己也习惯了那股味道,我闻不出来,别人不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后来我发现身边的小伙伴都不怎么愿意跟我玩了,我很难过,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逐渐远离我,甚至当面拒绝我的靠近,说我是杀猪匠的儿子,是臭猪仔,身上都是臭烘烘的,不愿跟我玩。”
“得知原因后,我仿佛敏锐地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味,每天都洗得香香的才敢去学校。但依旧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虽然失落,但我只以为就是小孩之间的一些排异行为。”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父母开的养猪场挣了点小钱,白手起家的他们开始被同村的人孤立了,所以我也被孤立了。”
“不过好在,虽然少了同龄人的陪伴,但我父母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他们开导我,关心我,也开始注意我身上的变化。”
“但自己容易改变,别人我们是改变不了的,后来我父母将养殖场迁出了村子,给我换了学校,对外人也隐去了他们的职业。”
“妈妈也更加注意我身上的卫生情况,终于没有人再说我是臭猪仔了。”
“生活逐渐变好,我还可以上兴趣班,跟朋友们相约一起出去玩。”
“正当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幸福生活下去时,一场意外,一切都变了。”
“五年前我爸爸去野钓,误触了高压线,当场身亡。同时还误伤了一个无辜的路人,养殖场都赔了进去。”
“我亲眼看到我爸爸烧焦的尸体,那是我第一次闻到了腥臭腐烂的味道,我本以为那是尸体上的味道。”
“可后来我发现了不对劲,在我爸爸入土为安后,那股味道依旧时不时环绕在我的身边。”
“我觉得自己生病了,每天都活在疑神疑鬼,小心翼翼当中,生怕自己身上的臭味被人发现。”
“但我妈妈也在重重打击之下,年纪轻轻就头发花白,整日愁容满面。我不敢跟她说我的情况,怕她担心。”
“她长得很漂亮,又年轻,本可以离了我再嫁,可她没有,在将我爸爸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她去给别人养猪挣钱来养我。”
“生活拮据,但她没有抱怨,她的坚强让我也重拾对生活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