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的玩意，我打死你，让你回顾家是我做过最错误的事……”
突然门口一声暴喝。
“歆雅，你在干什么？住手！”
顾建设两步跨到两人身边，一手夺过周歆雅手里断了一半的鸡毛掸子，狠狠扔到一边。
“周歆雅，你疯了，你竟然在动手打你女儿。”
顾建设抓住周歆雅双肩狠狠晃动，试图让她清醒。
“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知不知道。”
周歆雅大声反问道。
顾建设一眼就看到低垂着头的顾冬草，像只被抛弃的小兽一般孤立无援。
“她就是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动手，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
“你看清楚，这是我们丢了十七年的女儿，亏欠了十七年的女儿。”
“不，我宁愿不认这个女儿，是她让我身上有了污点。”周歆雅摇头崩溃道。
“周歆雅，我看你是疯了，你需要好好静静。”
不顾周歆雅反抗，顾建设将她拖到楼上房间，直接拿钥匙反锁。
最后才疲惫下楼，看着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女儿，他眼里只有心疼。
不等他开口，顾冬草缓缓抬起头，认真看了一眼顾建设，随后缓缓弯下腰。
“谢谢你爸爸！谢谢你们将我从那个家救出来。”
咬破的血水随着她开口缓缓流出。
“但我已经不能生活在这里，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说着从兜里拿出所有钱，全部放在桌子上，硬币碰到桌面的撞击声，如同小锤一下下锤在顾建设心里。
“我知道这些钱可能不够，以后我会挣钱还给你们。”
这些话让顾建设一个大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这未尝不是在说明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败。
“冬草，这次的事情是妈妈错了，爸爸也有错，没有发觉这件事，也没有及时制止她。”
“让你在这个家少生活十七年的时间，是我们作为父母的错，我们对你的愧疚不是任何东西能弥补的。”
“冬草，你永远不欠这个家里任何人，只有我们亏欠你的。”
顾冬草没有说什么，但还是坚定摇摇头。
顾建设突然慌张道。
“这样好不好，以后你就住校，如果你愿意，你就回家来看看，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一直住校，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回家。”
“就算爸爸求你，求你能够给我们一个弥补机会。”
顾冬草看着顾建设通红的眼眶，她犹豫了，她是不是应该再相信他一次。
是不是应该相信那道光会照亮在自己是身上。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顾建设抓起桌子上的钱全部放进她手里。
“冬草，爸爸已经听说了，这都是你摆摊挣的钱，是你辛苦劳动换来的成果，爸爸为你骄傲。”
“我知道有些人不理解，认为这就是投机倒把，但如今国家对于个体户经济是放宽，这也是一种信号。”
“冬草，放手大胆的做，爸爸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顾建设眼中满是坚定，是她可以相信的坚定。
“去吧，去楼上好好休息，今天早晨起的这么早，去休息一会吧，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爸爸。”
他能明白女儿为什么会执着于挣钱，那是对这个家的不信任，现在不就是能证明她做的对吗。
本来刚暖和的心现在又被冰封，以后就更难解开。
想起司机调查，女儿从小经历的那些痛苦，或许在那个村子看来，女孩子为家里付出很正常，或许女儿这样坚持读书才是异类。
所以他们在说起女儿时反而是一脸批评。
可是他更明白女儿的努力和可贵，周围的人把她按进泥潭她却挣扎向上。
再相信怡月这十七年的遭遇，两项对比，他更无法忍受，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还有妻子的那番话，就连他一个旁观者都感到窒息。
想到妻子，他又返回房间，既然妻子不愿意听外界的声音，那他也不能让她以后伤害冬草。
当他打开门，就是妻子崩溃的脸。
她指着顾建设，“你就使劲惯着她吧，你会让她成为家里耻辱。”
顾建设关上门，转身冷漠的看着周歆雅。
“你是在说你自己。”
周歆雅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那，张大嘴巴却没有声音。
顾建设眼中满是寒冰。
“周歆雅，我警告你一次，冬草才是我们女儿，而不是什么顾怡月，顾怡月只是一个偷了冬草十七年人生的小偷。
而我们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你要是再敢这么打骂冬草，我会把顾怡月送回她该去的地方。”
周歆雅疯狂摇头，头发散了都没注意。
“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而且我可以让顾怡月永远呆在那个家。”顾建设没有给周歆雅留一丝情面。
他知道周歆雅命门在哪，所以拿捏的死死的。
“从今天开始，不准再给顾怡月一分钱，直到过年。”
“怡月没有钱可怎么生活，她会饿死的，也会被同学嘲笑，更会被亲戚笑话。”
“记住，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
顾怡月她每个月学校有十块钱生活补贴，她饿不死。
如果你以后再不改，我就彻底断了顾怡月的生活费。”
周歆雅想说十块钱根本不够她一件衣服，但是看着顾建设的眼神，她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口。
最后顾建设拿走家里保管的钱，不再让周歆雅保管。
这也是对周歆雅的惩罚。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建设让孙嫂把饭菜给周歆雅送上去，又带着顾冬草和顾宏星吃饭。
顾宏星走路还一瘸一拐，显然受了伤，被顾建设抽了十皮鞭。
他看向顾冬草的视线还带着心虚，其实这件事是他告的状，起因就是昨天他在电影院附近看到顾冬草卖东西。
今天一早又偷偷跟着才发现，后来才告诉他妈，但是没想到他妈反应这么大，竟然把这个姐姐打了一顿。
即便后来他把爸爸喊来，但最后还是免不了顾建设一顿打。
饭桌上顾宏星向顾冬草道歉。
“姐姐，对不起，是我向妈妈告的状。”
顾冬草看他一眼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