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孜记得没有在冯慢秋面前提过自己的名字,她叫的还是她的小名。
“你是叫沫沫吗?你名字真好听。沫沫……”她喃喃自语了几遍,“沫沫,陪我一起睡,我害怕。”
白孜还没从上一个疑惑出来,先回答她下一个问题:“夫人,不好意思,我睡觉打呼噜,声音可大了!特别吓人,像老母猪。”
说着,她学了几声。
“这个还不够响,听我大学的室友说。我打呼噜一会儿像拉电锯,一会儿像打雷,一会儿像牛蛙叫……反正很吵。你别害怕,我就在你隔壁,我不走,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吗?”
说着,她坐在床沿上,低头玩儿手机。
冯慢秋盯着她的背影,一会儿叫她一声,白孜应一声,回头看她,她笑笑不说话。这样重复了好几次,白孜故作生气,语气严厉道:“闭上眼睛!听话!”
冯慢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悄悄打量她。
白孜虽然没回头,也知道她搞小动作,说道:“你要是不睡觉,我现在就走。”
话音落下,白孜作势起身。
冯慢秋立马紧闭双眼,竖起耳朵听动静。很快,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她终于睡着。
白孜坐在床上时,正搜索如何给女性长辈庆祝生日。
之前问过雨绯,雨绯说每年都过的平淡,没怎么特意庆祝。
她想,今年好歹也热闹热闹,让冯慢秋过个开心的生日。
回到房间,洗漱结束已经十一点。
白孜今天乏得很,照顾“孩子”是一件身心疲惫的事,光喝止她别碰这个,别去那里,喊得嗓子都劈叉了。
她闭着眼睛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躺,将被子一裹,卷成毛毛虫。
“有暖气还这么怕冷?”
耳旁冷不丁冒出一个男声,吓得白孜一边叫一边滚,要不是车玄英及时抓住她的领口,人就掉下床了。
不过这个姿势更难受,腰部以下吊在床沿,屁股落了大半。
“你……你进来怎么不说一声?!”
车玄英在玉屏山庄的沙发上眯了片刻,醒来居然是五个小时后了。
豪华空旷的房间就他孤零零一个人,他觉得身边缺点儿什么,立即开车回家。
进了院门径直往里走,一路佣人打招呼,他只点头,脚步不停,像是在追赶什么。
白孜的卧室没开大灯,浴室传来水声。
车玄英走到浴室门口,提起领子嗅了嗅,淡淡的烟味,没有血腥味。
他关了轨道灯,屋里的光线愈加昏暗,像太阳刚落迫近薄暮的那种氛围。
脱掉外套,躺到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也就刚躺下不到三秒钟,白孜就从浴室出来了。
她的头发已经吹干,上半身穿了件中厚的真丝睡衣,下半身……光着。
指尖抬起被子一角,车玄英看到她腰以下部位,一双明晃晃的白皙长腿在衣柜前走来走去。
房间里充斥着沐浴后的芳香,香味的源头让人口干舌燥。男人想一把将人捞到怀里,使坏的心思却抑制了情欲。
如同埋伏在草丛里的猎豹,等待猎物缓缓靠近。
白孜进浴室前忘了拿内裤,这会儿穿好下半身,关灯,躺到床上。
她将被子一拉,车玄英就像河床上的石头,全露了出来。
车玄英轻轻翻了个身,凑到白孜头顶:“有暖气还这么怕冷?”
此刻的白孜,领口被车玄英抓住,自己死死抱着被子,像竭力抓住水面的浮木。
“车玄英!”
惊吓过后,她咬牙切齿地喊出三个字,恨不能冲上去……打也打不过,顶多骂几句。
“快拉我上去,我要掉啦……”
车玄英就这么吊着她:“求人还这么嚣张。”
眼看被子滑落,白孜不得不抓住车玄英的手臂。
“车爸爸,车爷爷,车上祖宗十八代,您先拉我上去好不好?骨头快断了……”
好嘛!在他面前原形毕露可不容易。
车玄英眼里滑过一丝玩味:“辈分抬那么高,不如叫一声老公实在。”
别说让她叫,这个词光听着就鸡皮疙瘩丛生。
白孜太阳穴一阵麻,反正他也看不见她脸红耳赤,声音若蚊,吐字不清地叫了声:“老……公。”
车玄英耳朵朝她侧过去,故意道:“没听见。”
白孜用力扒着他的手臂,还要分心应付他的捉弄:“夫人在隔壁。”
“那又怎么样?车太太,注意你的称呼。”
白孜道:“我又没送敬酒茶,没收改口钱。”
“好,我尽快将婚礼提上日程。”
白孜想的不是这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灰心丧气地挂在那里。
行,就这么耗着吧!
车玄英想象她气鼓鼓的模样,再次给她台阶下:“只叫一声,叫一声就拉你上来。”
这回白孜可不受他糊弄,脑袋趴在他手臂上。车玄英以为她服软了,哪知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的尖牙几乎陷入皮肤。
饶是如此,车玄英吭都没吭一声,仍然抓着她的领子。
白孜暗暗加重力道,对方却一动不动。
完了。
他生气了。
她慢慢松了口,抬起脑袋看他。
晦暗不明的光线中,他的身形静卧在那里,像一头猛兽。
“车……车玄英……啊!”
下一秒,车玄英松了领子,就在白孜掉下的一刻,他又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拽到自己身下。
他捏住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贪婪吸吮的样子,如同嗜血成性的魔鬼。
这一切发生之快,白孜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成了他口中之物。
他勾缠她的舌尖,封住了她的呼吸,双手被大手扣在枕上,两条腿也被压得无法动弹。
某一刻,白孜感觉自己活不过来了,干脆“死”在这里。
然而在大手撕开她睡衣的时候,她不得不“活”过来反抗。
“不行不行,夫人在隔壁,门没关。”
这只是借口,车玄英知道她不想做。
他俯下身子,浓欲的吻,伴随不痛不痒的啃咬,从胸前到锁骨,鼻尖蹭了蹭她的颈窝。
一阵电流窜过全身,微凉的触感,白孜莫名想到了猫。
此时,白孜脑袋被放空了,车玄英在努力压制体内的欲火。
过了许久,白孜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唤他名字。
他没应声,白孜用手撑他的胸膛,她撑不动。
“老婆,我胀得疼。”
好家伙!这话一出,白孜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有种半身不遂的感觉。脸唰的一下红透,温度急剧上升。
算了。
就这么着吧。
别叫他,也别碰他。
白孜闭上眼睛,心如止水,缓缓调匀呼吸。
又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出声:“今天和小舅吵了一架。”
嗯?
他这是在跟她分享日常吗?
白孜不吭声。
“你怎么不说话?”
能说啥,玉屏山庄灰色地带,他和冯子驹吵架肯定事关商业机密。
他们这些人,位高权重,有些秘密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白孜听话:“哦哦。”
车玄英继续跟她唠:“我昨晚五点多就起了,一直忙到天黑。”
“哦哦。”
“我睡了一会儿,发现你没在身边,特别想你,就回来了。”
白孜愣了两秒:“嗯嗯。”
车玄英抬起头,看她,虽然看不大清楚,但能感受到呼吸也是幸福的。
“我好了。”
“嗯?”
他的意思难道是……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