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第一次被景凛胖揍，是在他刚来到四队，和枯木顶嘴的时候。

第二次被揍，就是今天。

顶着乌眼青，范宁一边开车一边偷瞄着景凛的脸色，说话的时候感觉脸颊烧着疼：

“你别急啊，景凛，这事儿肯定有误会。再说了，老四说的是快死了，那肯定还没死呢。”

“……”

景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

夜路颠簸，景凛的手微微颤抖，骨节上全是范宁的血，右手拉住窗户上的扶手，左手拿着一把枪，没有说话。

等两人按照四司令的指示从小路进入宙斯军团，车还没有停稳，在看到四司令的车时景凛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冲了过去：

“我的人呢？！”

四司令一看景凛手上的血，先向后退了半步：

“在医疗室，应该没事儿。”

“应该？什么叫应该！”

景凛一把抓住了四司令的衣领，范宁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了景凛的肩膀：

“冷静一点，先去看看他再说。”

四司令看到范宁的猪头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后者则轻轻摇摇头让他不要在意。

脸上顿时有了不悦，但四司令并没有当场发作，毕竟廖梵有错在先。

一路上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等来到医疗室之后景凛直接冲了进去，留下范宁和四司令在外面。

剩下这对老情侣，倒是能好好说说话了解一下情况了。

廖梵在不远处站着，四司令招了招手将他叫过来，先一件一件事情地问：

“范宁，这个家伙怎么开的你的车就出来了？”

“他说要去找你。”

范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廖梵一眼，而后补充道：

“谁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找你的。”

四司令又将目光投射到廖梵身上：

“那你又是为什么和温斯宇混在一起？我不是给你说过，景凛的人要格外照顾？”

“我这不就是照顾他才带他来的。他说想来暴力部队看看。”

廖梵皱着眉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想通这个少年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温斯宇好像和景队闹别扭了，我劝过他不要碰那玩意儿，但他就是不听我的。”

“闹别扭？”

四司令瞧了眼范宁，后者一脸讳莫如深，倒是没有说破：

“小孩子，都叛逆。然后呢，他怎么成这样了？”

“注射了三毫升百分之九十的贝塔兴奋剂，不过已经脱离危险，这已经是奇迹了。这孩子也真是命大，感觉是个和景凛一样的怪物，这玩意儿你也知道，对身体伤害极大。”

四司令说完拍了拍范宁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可后者表情明显一僵，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怎么了？”

微微摇头，范宁等着景凛从里面出来。

而站在病床前，景凛看着少年充血的肌肉上青一块紫一块，血管凸起还在有节奏的跳动，他伸出手贴着孩子滚烫的皮肤问医生：

“什么情况？”

“勉强活着，不过这已经是奇迹了。可活过来之后内脏器官的康复就不一定了。”

医生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景凛，都是熟面孔了，这个传说中的男人身上发生过什么医生也略有耳闻，提醒道：

“景队是接受过基因改造的人，贝塔兴奋剂耐受测试是改造人机能测试的一项，您应该很清楚。

“正常人如果想注射这个浓度的兴奋剂，必须是五年以上长期注射低浓度贝塔兴奋剂才能逐渐适应，和他们一起注射这玩意儿的几个人当时并没有打这么高浓度，这是唯一一支他们用来稀释注射的高浓度药剂，没想到这么被您弟弟给用了。”

微微点头，当时机能测试时生不如死的感觉，景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不一定。目前体征平稳，但我们担心输液让身体有伤口，血液会从血管中爆出，还没有打入标记液观察内脏损伤。”

沉了口气，景凛没有再问，目送着医生离开之后，他握住了少年热乎乎的手：

“小禹，姜辉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擦了擦少年额头的汗水，一直呆呆地坐在他的床边，还是后来范宁进来，男人才恢复神智。

“我让老四和廖梵先走了。我听廖梵说，这次是温斯宇说要来这儿的。”

范宁打量着景凛疲惫的脸色，给他递去了一杯热咖啡。

“能相信你和四司令的养子么？廖梵可是在宙斯军团长大的。”

范宁点了点头：

“可以相信。”

听了这话，景凛才接过他手中的饮料，惴惴不安地喝了两口：

“我感觉小禹已经知道是我杀了老项，只是他不忍心杀我罢了。这孩子和老项一样，不是能活在黑暗中的性格。”

“你说老项，让我想到一件事情。”

范宁面色沉重，他靠在床边敲了敲桌面表示强调：

“这孩子如果真的能够抵抗住这么高浓度的贝塔兴奋剂，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景凛一点头，眼神中的阴郁更重了：

“意味着他通过了基因改造人的机能测试，也意味着老项被改造的基因遗传给了他。更意味着……如果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他会和老项、和我一样，成为怪物。”

这只是明面上的，还有一些集团的利益纷争，景凛并没有点明，但他和范宁心知肚明。

“要不要让他退出暴力部队？”范宁好心提醒，“我告诉过你，你们俩不能距离太近。”

“可退出暴力部队，小禹像是之前被三队秘密带走直接处死都有可能，我怎么能放心。”

两人商量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作为暴力军队的人，为了避免身份尴尬，清晨就离开了宙斯军团。

廖梵随后也走了，而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