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当项少禹从宙斯军团离开的时候，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高领长袖训练服，只露出了两只纹了骷髅骨骼样式的手。

“你哥……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几个宙斯军团的人将它送出城，有些不放心地问。

“景凛不是我哥。”

项少禹回答的冷漠，旋即伸出手：“再给我两只贝塔兴奋剂。”

“那玩意儿可不兴外传，这是严格管控的药品，除非在战场上才会使用。”

“你们不是都有么？”

“……”

暴力部队的人也看出来项少禹绝非善类，他们对视了一眼，一想到四司令和景凛的嘴脸，就算再多的金条也没那个胆量去这么做。

最终，只是给了他一剂注射用的止痛药。

项少禹掂量着手中东西的分量，眉头一皱，没有再说话，而是跨上摩托车之后在一阵轰鸣和沙暴的包围下扬长而去。

一路上，少年脑袋空空，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想要逃离，想要毁了自己，毁了这可怕的一辈子。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要捏刹车还是转动油门，等快到新城的时候一用力，马力突然加大，他直接从摩托上飞了出去，挂在新城外的铁丝网围墙上。

“……”

头一阵眩晕，项少禹挣扎了两下，像是被翻面的乌龟，艰难地爬起来之后弹了弹身上的土，走进了学院。

廖梵给他请了病假，早上的课倒是不用上了。

路过教学楼准备回宿舍，项少禹看到了楼宇大屏上公示的毕业生名单，在那里，他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辉准予毕业分配单位：第七小队。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按照景凛的安排，他现在也已经毕业了，而且在景凛的运作下，肯定能去第四小队。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眉宇一低，朝地上吐了口痰，转身离开——

这狗日的生活，都毁灭吧。

少年转身离开，他的人生轨迹就像是偏离航线的飞机，一时间不会坠落，但走向了未知的深渊。

如果没有领航的哨塔，它的坠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路上买了一箱酒和一条烟，项少禹回到宿舍，由于窗帘还是拉着的，倒是一片漆黑。

转身关门，当他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景凛正环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盯着他。

“……”

“……”

简单的单人宿舍，右侧放着一张下桌上床，桌前一把木制带靠背的椅子被男人坐出了老板椅的感觉。

“干什么去了？”

景凛并没有立刻张口，看着项少禹手里的东西，平复了一下怒气后才和缓地问道。

“你不是知道么？”

只不过，项少禹并不打算理会他的装傻充愣，径直从男人身边路过，打算去开窗户。

景凛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他妈给我站住！”

用力一扯，直接将项少禹扔到了墙上，脑袋重重一撞，少年扶着头紧紧皱眉：

“要你管我！”

项少禹个子大，嗓门大，但迎上景凛带着火儿的眼神，吼完这句之后也不敢出声，撇开头不去看他。

“你他妈……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景凛两步上去一把揪住了项少禹的领子，正盯着他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

看着少年半死不活的样子，景凛强压着怒火，将他压在门边的墙上，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声，我们好好谈谈。”

说完，景凛拉开门，看到了同样一脸诧异的廖梵。

“景队？”

“你来干嘛？”

“我……我找项少禹，猫队让他去训练。”

“我也在找他，他不在这里。”

“好……”

廖梵被景凛盯得有些不自在，说完话就走人了。

而后者等人走了，探出头确定没有人再打扰两人之间的谈话后，他回身锁住了门。

微微向后退了两步，景凛双手叉腰，像是对闹脾气不愿意回家的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主人：

“项少禹，我不揍你，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揍我？揍我啊，你为什么不揍我，哥哥揍弟弟，天经地义。”

微微俯身，项少禹眼睛里带着挑衅，可景凛注意到他探出头时脖颈里露出来的纹身：

“那是什么！”

“别碰我！”

景凛去扯项少禹的领子，结果被后者躲了一下，但他并不打算放弃，一脚狠狠地踹在项少禹的腿窝，看着少年倒地之后像是翻煎蛋一样把他转过来，跨坐在少年身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举在空中悬停。

而项少禹平躺在地上，像是死狗一样微微仰着头——

你打我呀。

就这样坐在他的跨上，景凛的手在空中抖了又抖，沉吟半晌后，他直接在项少禹的胸前划开了衣服，像是剥鸡蛋一样把少年给剥了出来。

“……”

“……”

白皙身体上，他纹了一个大大的巴弗灭。

“……”

景凛身形一顿，眨巴了两眼眼睛之后，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项少羽：

“你明知道暴力部队不能纹身，如果你纹身会被开除军籍，你……”

“背后还有一个伊凡雷帝和他的儿子，要看看么？”

“混蛋！”

“啪！”

“你把一切都毁了！一切！

项少禹笑得张狂，而景凛没忍住，拿着刀的手甩了他一巴掌。

锋利的刀刃在男孩儿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项少禹在震惊中感受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着男人狠狠地踢了自己胳膊一脚而后转身离开时，他缓缓坐起身摸了摸面颊上的液体——

他……

哭了？

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项少禹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