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姚主任的体力还是这么好。”
黑暗的操场上,席晴一边喘气,一边感叹。
“其实被抓到也无所谓吧,反正该看的都看到了,他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伊恩也有点微喘。
“DNA动了,一时没想这么多。”
“我以为,你这样的好学生都是不怕老师的。”
“那你太不了解我了,高中时期,我翘晚自习翻墙出去看周杰伦演唱会还被他抓到过。”
席晴忆起过去,那些嬉笑打闹和咬牙坚持的岁月仿佛仍在昨日。
她觉得站着有些累,便索性拉着伊恩席地而坐。
“就是那儿,主席台后面。”席晴指了指操场上那一块黑色的建筑,“那边有个特别容易翻墙的位置。”
“再跟我多讲讲你高中有意思的事情吧。”伊恩看着席晴兴致高涨,也被勾起了兴趣。
周围是黑暗的操场,远方是灯火通明的教学楼,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只要一想到席晴曾在这个操场上做过操,在塑胶跑道上跑过步,在教学楼的某间教室里度过她的高中三年。
他便爱屋及乌般地,也开始喜欢起这里来了。
时间在席晴的讲述中一分一秒过去。
黑暗中,席晴没有发现他的右手总是时不时地插进棉服外套的口袋,在反复确认什么东西的存在。
“哇,今晚好多星星。”
席晴在讲完一段趣事后无意间抬起头,被头顶的星空震撼。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仰躺了下去,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开了个玩笑,“一起看星星吗?我请客。”
“那这里算VIP区吧?”伊恩躺下。
“视线清晰,没有遮挡,按演唱会的配置来说,简直内场第一排。”
“那门票应该很贵才是,怎么能让你请呢。”
伊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席晴,“就拿这个抵门票钱吧。”
“什么东西啊。”席晴接了过去。
“星星的碎片。”伊恩卖了个关子。
盒子打开,竟是一枚有精致雨滴造型的铂金戒指,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席晴被这随意送戒指的举动惊呆了,突然觉得这戒指有点烫手。
“哪有这样送戒指的啊。”
“一直想找机会送,你不喜欢?”伊恩问。
“喜欢!还好你没送我钻戒,你知道吗?其实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钻石。”
“你怎么又知道啊,还有,为什么这叫星星的碎片?”
“因为地球上的贵金属元素,大部分都来自超新星爆炸。也就是说,这枚戒指的铂金,其实是宇宙报废掉一颗比太阳大好几倍的恒星换来的。”
伊恩一边说着,一边将戒指戴到了席晴的手指上。
“你请我看星星,我送你星星的碎片,我们就算扯平了。”
“这是对戒吧?你的呢?”
伊恩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戒指项圈,那是一枚刻着太阳图案的戒指,席晴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帮伊恩戴了上去,他们戴着戒指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一起抬头继续仰望星空。
席晴突然开口:
“如果按元素守恒的说法,组成我和你的每一个粒子,曾经可能来自月亮,乌云,甚至是河流水底的一颗石头,我们身体的某个部分,也许很久以前就见过面也说不定。”
或许正因如此,跟伊恩初见时,她才会有种久别重逢的感受吧。
他们明明没有对视,但深情地凝望着同一片天空时,却好像离彼此更近。
“你们都见家长了?!”
“伊恩连送个戒指都这么浪漫?!”
下班之后,白玲珑苏静和席晴相约一起吃饭,来一场女生之间的谈话。
在听到席晴的神速进展后,即使是CP粉的苏静都瞪大了双眼。
“我现在终于知道,那些甜甜的恋爱到底是谁在谈了。啊!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在听到席晴说各种细节后,苏静忍不住发出感叹。
“学妹啊,真的不考虑再等个半年考察考察?”
白玲珑和苏静关注的重点完全不一样。
“学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决定啦。”
席晴再次和白玲珑确认自己的心意。
“要不,你们先试试看同居一段时间?”
白玲珑提出建议,“现在不都流行试婚么,试试看他做家务的弹性,和他家里人相处他帮谁,他对小叮当好不好,还有试试那方面和不和谐。”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苏静听着白玲珑的大胆发言,无比震惊。
“最后一项,很重要好不好。”
白玲珑面上波澜不惊,“你们知道,我有多少个前任都在这里翻车吗?”
“咳。”席晴正了正嗓子,“要不你展开说说?”
虽然和伊恩还没有到那一步,但席晴觉得提前预习一下,避避雷总是没错的。
“王尔德曾经说过,男人的脸是自传,女人的脸是小说。”
白玲珑引经据典进行着她的恋爱教学,犀利吐槽,“男人这种动物,很多都是自信到让人无语的程度,往往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
“我知道,就是传说中的又普通又自信?”苏静学会了抢答。
“一般男人是普通且自信,有点钱或有点姿色的话更不得了,如果用自信做燃料,他们大概可以飞出太阳系了。”白玲珑喝了口啤酒,不屑地笑笑。
“学姐,你该去上脱口秀,下一届脱口秀大会没你我不看。”
席晴被白玲珑的话弄得忍俊不禁。
三个人聊着天时,就听到她们背后那一桌传来了一个男人提高八度的声音。
“你们知道吗,关于品酒,其实古人早就说过有七重境界。”
“嚯,刚刚说完,就来了个现场装逼案例。”
白玲珑翻了个白眼,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静静听着那个男人装逼。
“我们这样,顶多算小酌,算是第一重。「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
那人还引用了古诗词,“可真正的最高境界,是癫狂,就像诗仙李白那样,「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不愧是跟着副局长干事的,境界就是高啊,那我们先小酌小酌,再喝一杯。”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那边碰起了杯,吵吵闹闹完全听不到席晴这一桌的说话声。
席晴三人听完他们的对话,不禁一起笑出了声。
“白白,被你这么一分析,突然对男人没有滤镜了。”
苏静喝着果味的气泡饮,摇了摇头感叹,“刚刚那一番话,性缩力直接拉满了。”
“反正男人啊,跟鸭子似的,浑身上下嘴最硬了。”
白玲珑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鸭肉,“我以前总是照顾他们脆弱的自尊心,对那种刚开始就结束的男人,还不能实话实说。”
“那你是怎么说的?”席晴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