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看到活着的陌生物体,黑发的小兽浑身像炸毛一般,毛发瞬间竖起。
他反手甩开沈禾的手,借力飞窜到她侧面,张嘴露出獠牙顷刻间跳跃至颈边,下一刻就要狠狠咬住!
光芒轻飘飘地挡住了这次攻击,光带柔和地将其围住。孚斯剧烈地挣扎。
几束不一样的光将他束缚住,身后大大的尾巴也被上下环绕了几圈勒紧,他的手和脚都动不了了。
“呜...”他喉中低吼,精致的小脸脏兮兮,正摆出最凶狠地表情威慑着旁人不许向前。
在浑身被束缚且伤痕累累的情况下,无异于困兽最后的缠斗,没有丝毫震慑力,只带着几分可怜的意味。
眼前陌生的神祇带着未知的光亮,在黑暗中震得他双眼发麻,他深深咬住嘴唇,干涩的唇边血液滑下。
一只手伸来,掐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巴不再咬着伤口。
孚斯瞪着前方的人,偏头狠狠咬下去!
“唔唔...”他发出含糊的气音,感受到口腔内血腥的气息。
她没有动,靠的很近。孚斯嗅到星空般迷幻的气息,随之望去,得以看到她的面貌。
他一顿。
眼前的人被神袍紧紧包裹住,头上戴着宽大的帽子,她垂头看着他,几束黑色发束滑落在他的胳膊上,带来几丝痒意。
在他形容不出来的美丽之上,浅色的金色眸子正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仿佛这如地狱般的景象,以及他刚刚的攻击对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任何事情都不能使那份平静动摇。
清泉涌入被肮脏的污秽玷污的领域,没有被沾染半分。
孚斯慢慢平静下来,不再用力挣扎。
他怔怔地看着她,松开嘴,用沙哑的声音开口:
“你是......谁?”几个字说的艰难无比,长久未饮水的喉咙如同被刀割一般,只是几个字就剧痛无比。
没有得到回答,一只白皙修长,没有任何瑕疵的手从宽袖中伸出,一只手指停在他嘴唇上方,甘露涌出。
源源不断的的水涌入他的喉咙里,润解着他干渴的现状。
他不顾这水是什么,又是不是有问题,生物本能使他狼吞虎咽地向下咽。清甜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他感觉连这血的味道都是甘甜的。
孚斯觉得还是不够,他使劲仰头,秀颀的脖子绷直,迫不及待地将手指含入了嘴里。
“...!眼前的人似乎惊讶了一下,她没有动,任由他索取着。
他仔细舔舐着水源,舌头划过指腹,持续了一会。
孚斯终于停下,他苍白的脸色透出几分餍足的红润,耳朵微晃,轻轻用牙咬了一下手指,带着几分感谢的意味。
沈禾抽出手指,涎水混着带有神力的水流在空气中洒出一些,她甩甩手,收了回去。
【冷静下来了吗?】
悦耳无波的女声响彻他耳旁。
他点点头,沈禾将束缚解开,见尾巴被勒出了几道痕迹,她便顺手拂了拂捏了捏。
孚斯不适应地一跳,甩了甩尾巴,拉开了一段距离。
沈禾:【你好,我是阿洛莘禾,是恩泰大陆新的神明。】
【此地出现来自异世的污染,你们族内与诸多魔族处于突发污染的中间地带,被吞入了祂的体内,
我已将外界污染解决,现在还剩这一个了。】
孚斯缓慢回应,“...所以,你要来把我也消灭掉吗?我是这里唯一的幸存者了。”
他低头看向身旁的父母。
“...我给他们找来吃的,”他语气停顿,舒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说:
“一点点喂给了他们,但他们的身体还是慢慢产生变化,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了。”
孚斯麻木地抬头,笑了:“神明...大人,您是来给我解脱的,对吗。”
沈禾眨眼。
【当然不是了。】
孚斯“...?”他露出一点疑问,像是在问那还能怎样。
她把小兽提溜在她面前,不顾洁白的神袍被沾染的乱七八糟,一把搂紧带进怀中,【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害死他们的怪物还在这里哦?】
孚斯绷紧身体,“我没有足够的力量...”
他仿佛想到什么,猛得用充满希望和执拗的眼神望向她。
“如果您可以把...解决掉的话,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即使要我付出生命..!”
一字一句如泣血之言。
【想啥呢,年纪轻轻不要死来死去的,喏。】
一滴鎏金色的血液浮现在他的面前,荡漾出绚丽光纹。
沈禾微笑,你是有天赋的。
成为我的眷属为我所用,然后用自己的双手碾灭敌人吧。
你可是可以为神明看守月亮的一族,是有这样的力量的,不是吗?
孚斯怔忪的看着浮在眼前的金色光芒,喉结滚动。
他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神祇,灰蒙蒙的眼睛不再暗淡,而是透出惊人的光芒。他跪在她面前挺直身体,偏着头闭眼虔诚地吞下。
是甘露也好,毒药也罢,此刻他都甘愿欣然迎接。
大尾巴不自觉试探地勾住沈禾的小腿,温软的蹭了蹭。
“是...”他感受到体内深处涌现的力量。
“孚斯,当为您付出一切。”他眼中星星芒芒,从此只为那一人点亮。
…
沈禾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
当时她为了完成收眷属的任务,按照系统提示到了污染严重的地方,将力量给予了幸存者孚斯,从怪物体内直接消弭了污染源。
他本身就很有天赋,如果她不来的话在怪物体内蛰伏数年一样可以消灭掉敌人。
只是他体内已经被污染,再加上吃掉无数异兽的尸体,等到莩斯出来的时候同样会被怪物同化。
到那时沈禾只能亲手净化消灭他了。
幸好还来得及。
事情尘埃落定后她将一众魔族的尸体好好安葬,让他们回到了自己各自的故乡。
孚斯就这样一直跟着她,无数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她离开时孚斯还是少年的模样。
与之前情形相同,孚斯此刻低头咬住她的手,牙齿刺到深处。
沈禾突然感到伤口被温软的东西轻轻舔舐。
她一震,?怎么肥四。
孚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他一只手握住沈禾的手腕避免挣脱,一边低头细细吸吮着从伤口中流出的血液。
血液不断涌出又不断被舔舐掉,透明液体与血液混在一起,传来一阵阵暧昧的水声。
???啥玩意,当时是这样的发展吗。沈禾傻眼。
你该松嘴了少年!
孚斯歪着脑袋,抬起眼睛来。
与那时灰暗了无生机的眼神不同,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憧憬,孺慕,怀念,还有深处微微扭曲着的,沈禾看不明白的情感。
诸多糅杂在一起,衬的那双眼睛更是黑沉沉,乌幽无比。
“...陛下。”
这是现在的孚斯,不是那时候的小家伙!
沈禾被反复吮吸的地方阵阵发麻,血不再向外流出,伤口被侵染的整个红肿了起来,在洁白干净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孚斯似梦非梦地盯着伤口,有些无辜地扯起嘴角,甜甜笑了。
“陛下,我好像把您弄脏了。”
沈禾头皮发麻,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渗透全身,她挣开孚斯的手,不顾系统方框中经验疯狂增长的提示,皱着眉头拉开与他的距离。
“...”沈禾没有说话。
孚斯站起身来,身上也转眼间不再脏兮兮,没有了任何陈旧血液的气息。
他的毛发光亮顺滑,随风摇曳,身后的狼尾疯狂摇动,他走上前来,拉住沈禾的衣物下摆。
“陛下,您不摸摸我吗?”
漂亮的大尾巴递到沈禾手边,毛茸茸的感觉蹭着沈禾的肌肤,她的感官变得极其灵敏。
褪去血污后极其清隽的面目摆在面前,曲线优美的下巴抬起,他下垂的眼尾倍感无辜,就这样自下而上看着她。
“陛下,摸摸我吧。”
他再次说道,脸颊上小小的酒窝看起来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