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太久,饭就被端了上来,环境一般,也有点吵。两个不锈钢的方碗里,一边是米饭,一边是菜,看着卖相还不错,分量也不少,只是这个鱼香肉丝看着有点怪?
母亲担心的看着他,“先吃饭吧,身体要紧。”
他拿起了筷子心里却还想着那个“学校”的事情,随便拿了一碗,一边发着呆一边吃饭,有些时候送进嘴里的就只有夹着空气的筷子。
母亲看他选好了直接拿了一碗,轻轻碰了一下他“云舟,你看这个它里面全是肉,没有木耳啊?!”妈妈不会安慰人,但是用最笨的方式想尽量让他开心起来。倒是这份鱼香肉丝确实就全是肉丝。
这种亏本生意稍微把他拉了回来看了一下,但也只有一眼而已“真的全是肉丝,这是木耳没了,给你肉吃?”他也很懵。
“吃了好上去做检查,”母亲看着他说“没事,不急的。”
吃饭的时候穆云舟一直在想:他在思考为什么这个学校都跳楼两位同学了,休学转学的很多很多,结果却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吃完饭就往医院三楼走去,三楼是青少年精神科,从电梯出来,走出电梯的周围右向走出去,看前面有一道防火门。缓步向前,前面吗的走廊外用玻璃隔开了一部分,为了方便等待的人,靠着墙的地方有几个椅子,若是走进去,右边还有两个小沙发,中间有个木质的小桌板。
过了门向右边看去,阳光从窗户打进来,给在后面的门添上一种诗意,门上和扶手上的暖色调的色牌子,给人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
向前走是一个电脑房,里面有几台电脑,年代和配件都差不多有一把年纪了;不过这里就是做心理问卷的地方,进门听见了小游戏的声音,不知道是小朋友特殊的问卷还是就在打游戏。
穆云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的他没有兴趣。跟医生沟通好了之后,他在电脑面前坐了下来,点开了问卷,看着输入名字和年纪的地方,手在键盘上点了几下就填上了。
他一边做题一边发笑,有一些问题真的也比较好笑,比如什么有没有关于性的想法?跟女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女生对你讨厌?之类的。做完之后感觉都是一些小事,但是每个这样的小事都会有很多的理由,也许堆在一起,在某种条件下就可以稍微规划到抑郁,或者是焦虑什么的了。
做完问卷,走出房间,周边的座位坐满了人,这一层几乎都是带着孩子来看心理的,本来应该在幼儿园欢乐的小孩子抱着手机,本来应该在小学的也在玩这手机,还有一些大一点的,反正不是玩手机就是发呆。
在这大好的年华,对于被旁人来说或许这是很难以理解的,但是如果真的经历过跟他们一样的,其实也会跟他们没有两样。人总有脆弱的时候,游戏也好,发呆也罢,只不过是他们逃避事情的方法,但一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在外面待了一会,就叫到了他,“那个穆云舟是谁?可以进来了”
他放下书包给母亲,慢慢走到进去了,那里有个椅子,边上一个长方体的机器,坐在椅子上,头上有一个套在大脑上的东西,这个是红外检测什么的,在凳子上,虽然不是第一次做,但是还是有点紧张。虽然只是像戴着顶帽子,但是那戴上之后的感觉也挺奇妙的。
“下面请跟着我读......下面请用字组词......”突然思绪一下被激发出来:教育局为什么上次不去,为什么走了这么多人,教育局一直没动,为什么那些为了同学利益出头的人,最后只能被逼走?为什么连舆论都出不去,这么多人的离开。一年内,同一届,不到半年内跳了两个,而就连现在走了的都有好多人,就应为这个中学是你遵城市教育局拿出来的手牌?穆云舟能做到什么?他想了想,准备去投晚报。
思绪转回来,接着后面几个字组词之后,穆云舟拿起手机的备忘录开始写了起来,母亲把报告拿了,母亲小声念出来“结果有抑郁倾向,个体比较配合,检查说有抑郁。”他把报告看了一遍就继续写了,并没有注意母亲的眼角似乎有了一颗泪花一闪而逝。
“真正怎么样还是要看医生来说,走吧下去找医生了。”母亲的手好似颤抖的一下,或许是不接受曾经那个阳光的孩子,在十九中消失了吧。
现在的他,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着,他想把这学校的不公,家长的无知,想把这生命的流逝,统统化作文字,写进备忘录里......当初在那里的时候,他也很痛苦,被老师污蔑,被同学排挤,被语言攻击......他想为被打压的同学要一个说法,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
“走吧,去给医生看结果了,在发什么呆呢?”母亲的声音或许带着一点颤抖,把他的思绪从备忘录的写作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