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妈子说后宅女眷自杀了,众人急匆匆往里跑,钱老板好几次都差点摔着,马强赶紧扶住。
一个老妈子道:“还好,夫人们都没死成,身边都有人。都劝下来了。”
钱老板这才停下脚步,长舒口气,缓过劲来破口大骂:“下次能不能把话说全?”
进了后宅,所有女眷在院子里集合,钱老板仔细看过,其他还好,就是那个鼻子特灵的儿媳伤势有点严重,脖子上已经有了勒痕。
据说当时儿媳已经踩着凳子,脖子挂进绳子套里,幸亏老妈子上茅厕回来,救了下来,要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钱老板面色阴沉,来到文才面前,低声说:“是不是和昨晚的女鬼有关?”
文才点点头:“我徒弟看到女鬼昨晚在宅子里埋了什么东西,咱们挖出来。估计那是邪物,如果不挖,以后还会出大祸。”
钱老板让老妈到前院叫几个家丁过来,带好铲土的工具。
趁这个时候,钱老板看着一院子的娘们,心烦意乱地说:“好不央的你们上什么吊?”
儿媳走出来盈盈下拜,说道:“公爹,其他人不知道,我昨晚上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文才眉头一挑,催促快说。
儿媳道:“昨晚我正在屋里坐着,半夜时十分困倦,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娘子。”
此时是大白天,院子里那么多人鸦雀无声,都在听她说。
“后来呢?”钱老板问。
儿媳道:“这娘子我不认的,长得面生,而且披头散发的,看着有点吓人。她问我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给你气受?”
说到这里,满院子的女人都在看她。
儿媳红着脸,垂着头说:“我就说了,这家人很好,对我也不错。只是夫君一直在外求学,多日不回很是想念。”
钱老板点点头,对文才师徒低声说,“我儿子确实没在林家镇,正在省里的海外学堂求学。”他提高嗓门:“你继续说。”
儿媳道:“那娘子说你想不想见夫君?”
说到这里,儿媳眼圈红了,“我说很想。娘子道,只要进入佛国,到圣母身边就能心想事成。她用手画了个圈,说只要钻进这个圈里,就能欢喜无量。然后我不知不觉上了凳子,头套进绳子里。绳子怎么扎在横梁上的,我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把头塞了进去。”
等她说完,院子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咽着口水,身上冷嗖嗖的。
文才道:“凭我的经验,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女鬼昨晚在土里埋的是……”
众人看着他,马强也特别好奇,心想师父还真有点能耐,这都能猜出来。
这时老妈子从外面叫来四个家丁,个顶个棒小伙子,手里都抄着家伙。
钱老板让马强头前带路,他们在后面跟着。众多女眷叽叽喳喳,见老爷没有阻止,也都跟在后面一起过去。
绕过两道院子,到了目的地。钱老板大惊,把儿媳叫过来:“这不就是你住的院子吗?”
儿媳点点头,特别害怕,“公爹,昨晚有鬼来过吗?”
钱老板面色不善,也不说话,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马强带着家丁进了院子,来到墙根下,指着那一处隆起的土堆,说了声“挖”。
四个棒小伙子,大白天的还怕什么,东家让挖就挖。朝手心啐了一口,挥动铁锨镐头,开始刨坑。
院子里挤满了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女眷们更是害怕。她们都知道了,昨晚有鬼进宅,在墙根下埋了什么东西。真真吓死个人。
文才也有点紧张,搓着手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无意中回头一看, 马强不知从哪掏出一张手帕,绑在鼻子上,模样怪里怪气的。
文才问你要干什么。马强道:“师父,我劝你也找个什么东西把鼻子挡上。”
“放屁,闹什么妖。”文才大骂。
挖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家丁扔下铁锨,跑到旁边哇哇大吐。
“怎么了这是?”钱老板大怒。
话音一落,儿媳便捂上了鼻子,皱着眉说:“怎么这么臭?”
又挖了两下,又一个家丁吐了,这一下全院子人都闻到了,几乎所有人都吐了。
文才更是熏得脑仁疼,以前跟着林风娇没少处理尸体,这么臭还是第一回闻到。
文才熏得差点背过气去,再一看,整个院子里最气定神闲的就是马强。早早就用手帕封住了鼻子。
这小子笑呵呵看着一院子的人出丑。
马强帮文才拍拍后背,让他干呕了几下:“师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说话你是从来不听,怎么样,傻眼了吧。”
“我揍你个兔崽子。”
几个家丁把口鼻封住,继续挖。这时院子里女眷走了大半,还有一些胆大的,特别好奇,封住了口鼻,也在看着。
土越来越高,有人喊道:“挖出来了。”
钱老板赶紧问是什么,家丁道:“我们不敢动,还是请师傅过来看看。”
文才和马强来到近前,顺着墙根破洞看进去,只见在土里露出一截深灰色的绳子,上面还有斑斑血迹,散发出极为刺鼻的腥臭。
“这是……”钱老板迟疑。
“这就是吊死鬼上吊的绳子。”文才说:“吊死鬼是所有死状里最惨的,死后无法超度无法轮回,只能重复上吊。只有引诱他人上吊,才能替换自己。昨晚来到宅子的,应该是个吊死鬼,在这里抓交替。”
钱老板嘶嘶吸着凉气,一脸的恐惧和腻歪。
文才让马强出去买红纸,另取公鸡血一碗。
钱老板问这是何意。文才道:“钱老板,这根绳子要赶紧处理掉,埋在家里迟早要有大祸发生。”
钱老板有些心不在焉,点头称是。
马强赶紧跑出宅子,这些日子他在林家镇也熟悉了,很容易就买到一卷红纸。另割了一尺来长的红布作为备用,不过都没给钱,全部赊账。他兜里一文钱都没有,比脸都干净。
镇上做生意的商家都知道他们这对儿师徒,赊了就赊了。还有不少人向马强打听,老钱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马强当然不会扯老婆舌,他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布店老板神秘地说:“听说老钱家后宅进鬼了吧?”
“我日。你这耳朵够尖的。”马强说。
布店老板嘿嘿嘿笑,“阿强,镇上那些有钱人的三姑婆六姨妈,所有人家事都在我这里装着。”他指指前心:“要不然还怎么做生意。”
“得,你厉害。回聊,我还有事。”马强卷起红布就走。
布店老板低声道:“老钱家不简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
布店老板左右看看,店里本来就没人,装腔作势,卖个关子。马强不耐烦,公鸡血还没取呢,哪有心思在这儿听他白活。
布店老板见马强要走,赶紧说:“钱老板扒灰。”
“什么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