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的路程，带着钱康盛慢慢磨了一个小时才到。

钱随生一路上被亲妈按在自行车后座推着受到乡里无数人的目光，他恨不得自己跳下车去学校。

孙喜妹路过小诊所付了药钱，又买了些药给儿子换。感谢昨天上药的医生，才带着儿子和公公到了乡小学。

孙喜妹把自行车停在老师们的停车处锁好，轻车熟路去了老师们的办公室。还没进办公楼就听到了激烈的吵闹声。

“凭什么开除我儿子，没看到我儿子脑袋上被砸出大洞，凭什么只开除我儿子一人？”

“那三个打钱随生同学的胡家小子全开除好了。”

孙喜妹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敲了三下门就推开门。

胡小乐头上缠着纱布和胡母围在钱随生班主任桌子边，他一看到孙喜妹带着钱随生过来就咧开嘴露出牙齿，恨不得扑过来咬人。

钱随生的腿一瘸一拐的走着，顶着一脸的肿胀和青紫。

胡小乐惊的收了凶狠的表情，居然这么惨。完了，真的要被学校开除了。

胡母看到孙喜妹毫无意外，然后又看到对方儿子的惨状。心里一阵舒服，还是自己的儿子厉害。

“你看看你家胡小乐，平时在学校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要不是你们同姓的两个孩子怕出事情，自首喊我过去。这是要出人命的。”班主任语重心长教导。

“这不是还没出人命吗？都受伤了，凭什么不让我儿子上学？”

“上什么学，你们还是省省这学费吧。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家胡小乐每次上课趴着睡觉，呼噜声都能震天。影响同学学习就算了，还经常干扰想学习的孩子。”

“下课放学还各种挑衅同学，班里不少同学反映被他欺负过。这孩子你们不管教，出社会也会害人。”

“害人害己，你做母亲的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想想。”

班主任拿着搪瓷杯喝上一大口热茶，讲得他口干舌燥这妇女就是油盐不进。

“老师，你好好讲话。怎么越听越像咒我儿子呢？”胡母大字不识，老师讲的一堆道理听得迷迷糊糊。

老师把头别过一边，轻声细语问随生。

“还痛不痛，都伤成这样了还来上学？”

“老师，我还是能上学的。家里好不容易给我交了学费，我得好好学才对得起我妈妈 。”

钱随生站直了身子，脸上一脸坚毅。

班主任老师看着钱随生的脸，多好看的一张小脸被打得这样。还敢来他这里哗哗，自己不要脸才能教出这种儿子。

在老师眼里，所有成绩好的学生都带滤镜。差的学生又是拖班里的成绩还总爱惹事生非。

胡母冷眼瞧着前后二种态度的老师，口气不善，“孙喜妹，都是亲戚也没必闹得这么僵。我儿子被开除了，你们也别想好好安生上学。”

“自己先做恶，还敢来威胁。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钱康盛把媳妇和孙子拉在身后。

胡母看着满脸皱纹的钱康盛，眉头都皱了起来。这老头子挡在前面，她都不敢动手了。就差一脚进棺材了，真推打起来死了不得赔一大笔钱，搞不好还在局子里蹲几年。

“老成这样了就好好家里待着，你们钱家真的没人来了个这么老的老头。”胡母觉得晦气又嫌弃，这个样子她都不能放开手脚。

可惜她的公公婆婆早埋山上了，不然也能拉过来用用。

“还谈什么亲戚，把我二孙子打成这样。要是老师晚些到，我们钱家只能拎回尸体了。杀人偿命，是要吃枪子的。”钱康盛直起身子，右手的拐杖用力的敲在地面上，讲出的话极具杀伤力。

胡小乐一听缩着脖子，他可从来没想过要蹲局子，更别提吃枪子了。

“我没有，老师我没有。我只是看他不顺眼，顺手打打出下气。”他嘴里喃喃着，心里想着要不是钱家不愿意借钱给大哥娶亲。不愿意借就算了，自己家里还买了新自行车穿上了新衣服。他那亲表姐还骑着自行车送钱随生上学，真的是赤裸裸打他的脸。

“顺手打打出下气？你们怎么不顺手把过路的人拿刀砍了，你当我家随生是你们家养的鸡，想赶就赶想打就打？”

“我们养这么大的孩子，自己都没动手打过。我家随生多乖啊，从小就帮家里干活，吃不好穿不好。昨天的新棉衣还是头次穿，你这小子就恨上了。”

“你家不给你做新衣服，你看到别的同学有些好东西就想破坏。真是败类。”

班主任老师一听，怪不得班上老有学生告状胡小乐总是划破书包、衣服等，有次有个孩子的军用水壶不见了也一口咬定是胡小乐拿走的。

“胡小乐，上次那个军用水壶到底是不是你拿的。再不老实回答送你去局子里去。”班主任老师声音严厉，眼睛盯着这个不听教训的学生。

“老师你是不是想屈打成招，为了开除我们家小乐真是费尽心思。打人偷东西都算在他身上是吧？”胡母打断想要回话的胡小乐，她又不傻真坐实了这书就真读不成了。

有一天家里真多个水壶，那个绿色水壶胡小乐可宝贝了。藏在自己的床上，她是整理床才发现的。

“不想开除是吧？先赔偿钱随生十块钱医药费，然后转班去另一个班。反正另二个胡家小子都在那里。”班主任老师不想和这女人多费嘴舌，反正鸡同鸭讲听不进。

“学校记大过，写一遍悔过书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给钱随生道歉，胡小乐你给我好好记住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没到。”也不管胡小乐听不听，左右他尽了老师的情份。

隔壁班都是差生，老师也是走关系上来的一个年轻人，脾气暴躁底下的学生也怕。和校长提提再从隔壁班换一个学习成绩好点的过来。

做为老师，他是勤奋上进有带班的冲劲，这份冲劲肯定是来自于学生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