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绿柳挂起赵墨卿的墨色绣银竹云锦外衣,扫去表面的浮沉后,在桌上摊平,用火斗将衣服熨平。
乐安今天将冬衣拿出来晾晒了,她拿起狐皮大氅抖了抖浮毛,收拢好放进衣柜,将薄的衣物都放进箱笼。
“嬷嬷,母亲给的人里面有会建水车的吗?”赵墨卿净了净手问身后的王嬷嬷。
王嬷嬷说,“是有一个。”
赵墨卿用棉布擦了擦手,闻言抬起头,看向王嬷嬷,惊道,“母亲都给了些什么人?”
“都有,酿酒的、织布采桑的、治病救人的、经过灾的、得过瘟疫的……”王嬷嬷平静的说,她也知道赵墨卿除了常用的那几个人,其他的怕是脸和名都没对上。
王嬷嬷是平静了,赵墨卿平静不了,说,“母亲想得也太太周全了吧!”
“那叫他明天去县衙,帮忙招木匠。”赵墨卿卸了玉钗。
王嬷嬷拱了拱身子,说,“知道了。”
“黄老,是不是农具有主意了?”赵墨卿看向帘后的黄老。
黄老一把年纪了,但这小姐的闺房还是进不得的,要避嫌。
黄老低着头,说,“那老胡大铁铺的胡大想到了,但是要用厚瓷做模具,那厚瓷十分昂贵,所以问小姐可否安排这厚瓷?”
“是吗?!”赵墨卿喜道,“钱找你婆子批,如果真做好了,我重重有赏。”
赵墨卿一听这个好消息,就爽快的给钱了。
王嬷嬷咳了一声。
一时间,绿柳、乐安都停下手上的工作,大气也不敢出,担忧的看着赵墨卿,她们知道王嬷嬷咳什么,赵墨卿就算做官,家里的事不说全部做主,也该知道章程,不然有刁奴欺瞒,家里的钱财都丰了旁人的腰包去了。
赵墨卿也感到了气氛的微妙。
赵墨卿找补,“你去查看做这样的厚瓷要多少钱,查到之后,报给我,你再和那做厚瓷的商家商量一下价格,做这么大一批农具是否有折扣,再拿对牌领钱。”
王嬷嬷脸色这才好些。
黄老眼珠子慌忙乱转,但又不敢抬头看向内屋,只能竖起耳朵听声音。
他婆娘他最是知道,最重规矩了,也就对王爷一家有耐心,纵容了些。家里的孩儿都怕她,不怕他这个一家之主。
“知道了,谢谢小姐。”黄老说着,就退出去了。
殷记打铁铺内,殷湍和殷流小声密谋,“这个要是郡主不来怎么办?她不来,我们进衙门就是一个死!我听说她出门一般就带两个婢女,三个弱女子我们也好杀啊,我们把人一杀,往树林中一扔,谁知道是何人所杀。”
殷流也头疼,说,“做好了这农具,喊她来,说我们做出来了?”
“既如此,农具也不必做出来了,我们买些农具,哄他们说,我们做出来了,要把这方法献给赵主簿。”殷湍脑子一转,想到了此等妙计。
殷流嘿嘿笑了起来,说,“大哥此计甚妙!”
“此事做成了,可汗定要赏我们!”殷湍想想就觉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