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一老农进来大声问，“掌柜在吗？给我做个铁锅！”

两人一瞬敛了笑容，后又觉得实在不合适，僵硬的扬起笑容，大声说，“来了。”

“老汉怎么这么晚才来？”殷湍问。

“这帮着衙役送粮税来，顺便来定个铁锅，省得再跑一趟。”老汉笑着回。

殷湍和殷流的笑容彻底消散了，他们也知道冀音县的主簿推行烧火粪，这一季冀音县的粮食丰收了，如果是以前，他们会很高兴，因为这是他们北凉的粮食，现在赌坊没有了，这些粮食就是大周刺向北凉的尖刀。

“是吗？是吗？”殷湍尴尬的寒暄着。

“可不是，可多亏了主簿大人啊！”老汉是真心赞赏赵墨卿的。

殷湍和殷流牙都咬碎了，脸上还要笑，皮笑肉不笑也是骇人，老汉笑容也敛了，面上不显，心想，这两人怎么如此奇怪？丰收还不高兴？

老汉拱了手，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取呢？”

“需交定金一两，三日后再给二两，就可以取锅了。”殷湍双手抹了抹衣服，将双手擦干净，向老汉伸手要钱。

老汉给了一两银子，说他三日后来取就走了。

这边，黄老和王嬷嬷一路无言一起回到卧房。

刚关上门，黄老就急三火四的说，“你这是何必，小姐才清醒不到四年，这三年都用来读书了，何曾管过家理过事，如果不是县衙的事务要算账，怕是账本都看不懂。”

王嬷嬷却静如死水，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说，“多准备点总没错。”

也不把话说明白，半遮半掩的。

“我何尝不知道你待小姐的心。”黄老也不把话说尽。

王嬷嬷看向他，“你倒是年纪越大，心思越多，想以前可把我气得半死。小姐不会疑心我，或者说，她不愿把精力放在家宅上。”

黄老想起年轻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说，“我哪知道你那九曲回肠的心思，不过这些年也慢慢了解你了。还有，你说我气你，怎么不说你气我呢？”

王嬷嬷白了他一眼。

“小姐岂是无雅量之人，我们安心为小姐办好事情就是了。”黄老本来示意王嬷嬷给自己也倒一杯，谁知道王嬷嬷不理他，把茶壶往他那边一放，表示自己没手吗。

第二天一早，王嬷嬷把人往赵墨卿跟前一带，说，“这是隋老三，善水利和木工，庄子上的水车都是他造的，也是他修的。”

隋老三行跪拜大礼向赵墨卿请安，说，“小的拜见主簿大人。”

隋老三很有眼力见，没喊郡主，喊主簿。

赵墨卿吃着早饭，说，“起来吧，家里不需行如此大礼。你等下和我一起去衙门，今天衙门招木匠，你帮看看。”

隋老三连忙起身，回，“谢小姐抬举！”

麻婶做了馎饦，用高汤煮的，实在鲜美，赵墨卿一连吃了两碗。盆里还剩小半碗，赵墨卿见状说，“绿柳，不要浪费了，麻婶的手艺不错。”

“是！”绿柳高兴回答。

乐安在一旁打趣，说，“怎的每次都是绿柳吃？我看小姐吃得这么香，我也想尝尝呢！”

赵墨卿大手一挥，说，“晚饭吃馎饦，麻婶多煮一点，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