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材生意的老板,自己训了象帮着送货,木料也不赖,整个冀州城的木材生意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这次李二爷找他做买卖,他也是给了很大的优惠,还帮送货上门。
赵墨卿也没想到李二爷还有这本事,这采购手段,就算做生意怕是也能做成皇商。赵墨卿感叹,老爹这识人的手段,她自叹不如。
林泉说,时间还早,要不要现在就去看水车。
赵墨卿点点头,她打算看完水车后,就去下一个村,不等了,后事如何,林泉派人告知她就行。泉池的图纸她已经画好了,给林泉就行,再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就差不离了。
木匠在一处院落干活,木料堆得到处都是,无处下脚,只留了一点过路的地方,有些逼仄。
木匠看到人来,上前行礼问安,说,“大人怎么来了。”
上阵父子兵,候选的那一波木匠全留下来了,现在各村的木匠多是父子一起搭档。
赵墨卿问造的怎么样了?
路木匠答,该准备的木料已经准备好了,搬到河中就可以组装了。
倒是快。
赵墨卿看向父子二人,问,“可有困难?”
“没有。但是这些木料还要请人搬运到建水车周围才行。”路木匠说道,另一个路木匠恭敬的杵在一旁,他身后还有一位虎林村的木匠,以后水车维护修理的活就交给他了。
赵墨卿道,“行,这些事和林泉商量吧。”
赵墨卿走了,去到下一个村巡查。
虎林村的百姓三两人围在火盆周围取暖,说,“这个主簿倒是比以往的好些。到各村去的也勤。以往的主簿,三年都没下过一次我们村,也就来收粮税、征徭役的时候,有捕快来,一年也就来这么一回,现在这位主簿都来两三回了。”
冬日漫长,农户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家中烤火,说,“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呀,说话吞吞吐吐的。这里都是自己人,还能传出什么闲话不成。”
妇人白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表示,我是这种人吗我,说道,“县里不是都在传主簿和县令在争权吗?我觉得主簿是为了争权才这样做的。”
另一个妇人好似不在意,说道,“争就让她争呗,只要不连累到我们,那有什么打紧的。”
“也是啊,现在看来,他们相争,我们反倒有好处,也不是全是坏处。”
一旁烤火的老汉一声不吭,只默默添柴,这个汉子就是林万米。
虎林村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全县有两百四十多个村,捕快队只有十队,也就是说只有十个村有捕快扎营,那其他村有何问题,赵墨卿也忧虑。
果不其然,赵墨卿接下来被气的头疼、心脏疼,目光里的恨铁不成钢、目光里的愤怒,让人不敢直视!刺得人心心虚,扎得人心慌。没有人敢和赵墨卿直视。
坑坑洼洼的水渠,进度不佳的水渠,一推就倒的大坝……
也就水车的进展,完成得不错,其他的一塌糊涂。
赵墨卿实在想不明白,这不是村里的事情吗?怎么还会这样?
原来捕快真的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没有捕快驻扎的村子。
赵墨卿卷在被窝中静躺着,心里一直想着事。
院外村长和宗族耆老求见,绿柳对这些人全都没有好脸色,自家小姐那么用心,这些不识好人心!不知好歹!
绿柳没好气道,“主簿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村长弯腰曲背,身子低的不能再低,告饶道,“麻烦姑娘通传了。还请姑娘向主簿代老夫赔罪。芋薯村让主簿失望了。”
绿柳依旧没有好脸色,小姐被气的都要吃药了,这些人不咸不淡的说两句就过去了?没门!
乐安在一旁拉了绿柳一把,绿柳力大如牛,不乐意的挣开了,乐安按住她,不阴不阳、绵里藏针的对门外的人说道,“我们那有那么大的脸面代各位向大人告罪呢,我们就是下人,我们要是帮了诸位,我们被打一顿都是轻的,要是被赶出府去,难道你们拖着老骨头去离王府帮我们求情不成?”
绿柳冷脸冷言冷语,“还有其他事吗?我们还要伺候大人汤药,不招待了。”
“大人病了?!”村长神色慌张,这是他们村的罪过了。
乐安嘴角挂着笑,却让人觉得她在嘲讽,她说,“本来是没病的,这不是一来到芋薯村就被气病了吗?”
门外一群人本来冷风中就缩着抗冷,听了乐安一番话,更缩着了,让人觉得他们可怜。
但是乐安却觉得他们可恨!
“失陪了。”乐安说完,大门“啪”的关上了。
村长阴着脸,怒到了极点,却不能对耆老们发脾气,只能死死咬着牙,话里都带着磨牙的声音,“你们现在满意了?”
耆老们脸色不虞,只觉得村长没大没小、没尊没卑,敢对他们蹬鼻子上脸:县里对赵墨卿也看不上,这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只会使这些后院的手段,装病让人就范,实在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