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酒吧。
余诺站在酒吧门口,盯着手机导航里显示的[您已抵达目的地],十分困惑。
和菲儿约好今晚在菲儿家过夜,菲儿立即给她发了定位。
余诺以为是菲儿家的地址,打了车过来,没想到竟然是家酒吧。
她还穿着赴季家宴时的礼服,在往来的人眼中,就是经常出入酒吧,熟练盛装来嗨皮的。
然而余某人这辈子都还没进过这种地方。
倒是经常听说,只不过是在一些社会新闻里。
君子不立于危墙,余诺又是她和余姨两个人组成的小家里,顶梁柱般的存在。
所以有风险的地方,余诺从来不去。
“缪斯,我来接你啦!”
接到余诺发去的质问信息,菲儿心虚的跑到门口,挽住余诺的胳膊讨好撒娇。
(????)
余诺瞥对方一眼:给我个说法(¬_¬)。
菲儿讪讪:“就是组个局,向我京圈里的朋友介绍一下你。
以后你要是再被人欺负了,找不到我就找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肯定出手帮你!”
余诺叹了口气,知道菲儿是为她着想。
上流圈子看重利益,但人情却是敲门砖。
否则连人家的家门都敲不开,谈什么名利往来?
菲儿的身份在那摆着,手里的格兰雅又与无数名媛千金有联络,多得是人献殷勤。
这些殷勤多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菲儿欠的人情却实实在在。
“你不用这样,我没有受欺负,也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菲儿笑嘻嘻:“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在宝贝儿跟前表现一下。
宝贝儿,你该不会是从没进过酒吧,所以不敢进去吧?
我的缪斯还是个乖宝宝呢~”
“谁说的?进去就进去。”余诺的反骨激发了,任凭菲儿拉着走进酒吧。
嗯,与朋友结伴在酒吧玩,大概率没有危险。
她大学的室友和人结伴去酒吧,都是囫囵的回来的。
只是那时余诺很忙,忙着写歌、练乐器、编舞、写文章……跟室友接触不多,自然也轮不到室友带她去玩。
正如余诺所言,没人欺负得了她,她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逼她。
但她会无条件纵容她熟悉亲近的朋友。
菲儿组的这场局来的人不少,密密麻麻占据了酒吧近三分之一的场地。
菲儿专门邀请来的才两三个,剩下的都是在朋友圈看到菲儿来酒吧喝酒,主动凑过来的。
更有不少,是主动凑来的这部分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
目的性更强,不是想在菲儿面前混个脸熟,预约高等席的造型师的,就是想借菲儿的关系,认识菲儿背后家族的人谈生意的。
关系兜了一圈又一圈,七拐八拐沾到了池小楠的边。
池小楠本来不打算来,奈何家里人知道了非逼她出来社交,说什么讨好菲儿,什么开发项目。
家里人的德行,池小楠一清二楚,就是大半夜送自己去合作方的床上都有可能。
更别说是让自己大晚上去酒吧了。
好在到地方,池小楠看到谢树也在,心也跟着安了下来。
池家的权势不能跟谢家比,但看在私下交情的份上,池小楠相信谢树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落于险境。
紧接着,池小楠就看到菲儿带着余诺进来,向大家介绍余诺后,便去另外的吧台喝酒了。
在场都是人精,菲儿亲自介绍新人入圈,那菲儿就是新人的第一张名片。
可介绍完自己就走,便有两种意思了。
一种是新人很厉害,菲儿很放心。
第二种则是,新人地位不高,菲儿并不怎么待见新人,只是带新人入个场。
前者大家都乐意捧着,后者随意视情况拿捏。
看眼前的情形,基本上断定是后者。
在场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一些不懂掩饰的人,脸上已经爬上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踩高捧低是人的劣根性。
刀光剑影却不见血的名利场更是如此。
何况,新人漂亮得不像话,没有权势做铠甲的美貌,就是一锅煮的香喷喷的肉。
偏生自己送进狼窝。
另外单独的双人吧台,谢树望见余诺,眼皮跳了跳。
“菲儿小姐,你和她有仇?”
菲儿不悦的瞪他:“怎么说话呢?她是我的恩人,我的缪斯!
你是不知道……”
“得得得。”谢树举手投降,菲儿逢人就提在法国遭遇的‘英雄救美’戏码,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就是没想到,菲儿的恩人是余诺。
在菲儿的模特跑路、妆造工具坏了的情况下,想办法找途径,重新为菲儿采购工具。
实在找不到替补模特,自告奋勇做菲儿的模特。
有余诺,才有菲儿的国际大奖和现在的影响力。
“这样的恩情,倒是配得上你的大手笔。”谢树淡道。
他明白了,菲儿是故意模糊和余诺之间的关系的,任凭那群人猜测。
轻而易举的让习惯踩高捧低的人原形毕露。
菲儿是将亲近谁、利用谁、交好谁的选择权,放在了余诺手里,剩下的,菲儿替余诺兜底。
菲儿轻哼:“想为我的缪斯效力,也得瞅瞅自己能不能入缪斯的眼,真当我的人情是好拿的?”
“你……”也不怕余诺是个势力虚荣的,啥好处都沾,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拿人情做债,太不理智了。
可想想菲儿对余诺的推崇,谢树把提醒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不操这闲心。
“菲儿小姐做的对,近年来菲儿小姐玩弄人心的手段愈发高明了。
连个得罪人的二等席造型师,都压榨得干干净净。”
说的是那个不敢得罪秦蕊白,不给余诺做造型的二等席造型师。
菲儿查出造型师是收了秦蕊白的钱,故意拉长造型时间的后,没直接把造型师开除。
而是罚了工资,调离了造型师的职位,重新做学徒,只是这次不会再有晋升的机会,永远都是学徒。
格兰雅在京城名气大,在全球设计师领域也有所建树。
能跻身格兰雅,谁想离开?
那位造型师收取贿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菲儿还能留下不辞退,在旁人,包括那位造型师看来,是仁慈,是开了恩。
但,真的是仁慈吗?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见识过做造型师时的高福利高待遇,再由奢入俭,做处处不如,连单独接客都不行的学徒,这心理落差,谁顶得住?
有了不甘,有了怨怼,就会铤而走险,自寻死路。
菲儿是在等那个造型师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