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23章 上海

第23章 上海

到了上海,许姜南给自己和喜鹊裁了几身洋装,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换了新衣,主仆两人立刻从难民乞丐变成了有志青年。

拾掇完自己,已近午时,两人找了间旅馆,放下包裹,便出门就近寻些吃的。

陈确去火车站买明早去往广东的火车票,两人约好晚上六点在旅馆碰面。

到了打铁铺的时候,许姜南还给自己买了一把匕首,也给喜鹊寻了一把。喜鹊拿着匕首如烫手山芋一般,期期艾艾地说:“小姐,买它作甚?”

许姜南掂量着手中的匕首,一扎长,有些分量,便于藏起,甚合她的心意:“防身用。”

喜鹊更害怕了:“小姐,咱是去岭南自家茶庄,这匕首用不上呀。”

许姜南安慰她:“用不上最好。拿着吧,以防万一。”

晚上六点,陈确没有出现。

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了件红色小洋装,在灰暗的旅馆里,显得格外嚣张显眼,但得益于一张天真活泼的脸,她这样嚣张却也不惹人厌。

“你就是许姜南?”

她斜眼瞄她,盛气凌人,居高临下,让许姜南甚是不爽。但是陡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许姜南还是把姿态放得很低,礼貌地问道:“正是。这位小姐,咱们认识吗?”

“随我走一趟吧。”

许姜南自然不愿,说道:“我都不认识你,凭什么要随你走。”

那女人趾高气扬:“周时桉你认识吗?陈确你认识吗?他俩让我来的。”说完又瞟了许姜南一眼:“你爱去不去,我还不惜得你去呢?”

许姜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慢走不送。”

那女人看许姜南铁了心不跟她走,气呼呼地说道:“你可不要后悔!”

许姜南心里“切”了一声,转身就要上楼回房。

“许小姐留步!”陈确的声音。

许姜南惊喜的寻声望去,但见陈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许小姐,且听我说。”

“陈先生,你这票到底是买了还是没买。”许姜南急急地询问。

“许小姐莫急,我们进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背人的地方,陈确道:“许小姐可信陈某。”

许姜南不知这话何意,不敢贸然接话,问道:“陈先生,可是去岭南生了变故?”

陈确心道:这姑娘真是聪明。

陈确宽慰她:“确实生了些许变故,但是并不打紧,如今许小姐听我安排,我陈某保证,绝对不会误了姑娘岭南之行,定让你顺遂地收回茶园。”

“我信陈先生,但听先生安排。”

陈确拱手作揖:“陈某绝不会辜负许小姐信任。眼下,许小姐先随我走一趟,多听少说,我自会向小姐解释清楚。”

“她是谁?”许姜南斜看一眼门口张扬跋扈的女人。

陈确低语:“上海商会会长费鸣海的女儿。”

陈确看许姜南面露难色,继续说道:“此次岭南之行确实有求于费会长,还请许小姐不要同她计较。”

“……放心,我自不会让陈先生为难。”

许姜南上了车,车子驶入租界。

租界里的楼房一栋比一栋漂亮,四处可见西餐厅洋饭店百货商场,到处都是高大的阔叶木。喜鹊趴在车窗上,兴奋地摇着许姜南的手臂:“小姐,你看,你快看……”

许姜南曾随许幻敏在上海读过几年女子学堂,对上海这个大都市并不陌生,闲暇时候也会随许幻敏到洋餐厅吃饭。俗话说,十里洋场烟花地,风云际会上海滩。谁能想到眼下如此繁盛的上海,几十年后化为乌有。正所谓,繁华锦瑟,如梦一场!

陈确看许姜南心事重重,以为她担心岭南之行就此搁浅,安慰她:“许小姐放宽心,三爷答应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许姜南浅笑轻言:“无妨。我信周先生,陈先生不必有所顾虑。”

车辆驶入一处巷子,巷子一栋临街洋房,奶白色的墙,窗户漆成暗红色,几扇玻璃擦得光洁如新,门前有一块绿茵茵的草坪,临着西洋杂货铺和理发店。

车停在一处公馆旁。许姜南随着陈确进入到公馆内,豪门大宅洋房公馆,典型的江南院子,白墙黑瓦,亭台楼阁,荷池小山,松竹梅柏,一应俱全,穿过两道月亮门,是雕梁画栋的游廊,游廊尽头是一处临水小楼。

进去一楼便是客厅。

周时桉见她进来,站起来,对身旁的一位年轻男子道:“祺白兄,这位就是许姜南许小姐。”

费兄同周时桉年龄相仿。

许姜南颔首:“费先生。”

车上的时候,陈确告诉许姜南,岭南之行需借用费家在广东的势力。周时桉不想打扰费老爷子,便找到了费家的大公子,时任太平洋兴业贸易公司总经理的费祺白。

“三爷同费家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算是发小。所以这点忙,费家还是愿意帮的。”

陈确开导她:“我们在费家可能要停留个一两天,等费先生把广东那边安置好了,我们再出发。”

许姜南踟躇半晌,还是问了:“周先生是不是同费家讨了家伙什?”

周家不缺打手武师,唯一能向费解借用的,自然是枪支弹药。

陈确见也瞒不住她,直说道:“凤凰山那边不太平,三爷觉得,备些总是好的,毕竟有备无患?”

周时桉倒是比她考虑得周到。

费祺白上下打量着许姜南,“许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这客套话说的,许姜南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应付说道:“费先生见笑了,下乡女子,粗鄙的很,要是有做的不周的地方,望先生见谅。”

费祺白哈哈大笑:“怎么会!许小姐说笑了。”

两人客套一番,纷纷在餐厅落座。

许姜南正对着费明月。

那姑娘杏眼圆瞪,一脸的不开心。

突然门外想起一声惨叫,紧接着许姜南就听到喜鹊凄切的喊了一声:“小姐……”

许姜南一惊,放下筷子小跑到门外,但见喜鹊被人用脚踩着,匍匐在地上。踩她的是个五尺身长的彪形大汉,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凶得很。

许姜南一把推开男人,扶起喜鹊,厉声问:“你干什么?”

众人跟着许姜南来到院中。

陈确疑惑:“这是作何?”

那大汉拱手施礼对,对费祺白到:“这小姑娘带着匕首,意恐对先生不利,适才让她交出匕首,她死活不肯……”

“匕首是小姐送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喜鹊哭喊着,怀里死死抱着匕首。

许姜南窝着火,自喜鹊怀里拿过匕首,抽出来,摊到众人面前:“费先生看清了。这把匕首并未开刃,是把钝器。”

喜鹊第一次用匕首,许姜南担心她伤到自己,所以并未给她开刃。

说完许姜南从自己的袖口取出一把匕首:“这把倒是开了刃,还请费先生过目。”

络腮胡接过匕首,送到费祺白面前。

费祺白接过匕首,又双手呈到许姜南面前:“许小姐请收好。”

许姜南也不客气,拿起匕首藏于袖口,施礼道:“我们主仆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买匕首防身之用,并不知宅子里的规矩,望先生见谅。”

费祺白道:“你既是时桉的朋友,宅子规矩统统忽略不计,许小姐不必拘束。下人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许小姐见谅。”

许姜南搀着喜鹊道:“费先生多虑了。我带着喜鹊去诊所看看。费先生不必挽留,扫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抱歉。”

说完,扶着喜鹊朝宅子外面走去。

费祺白看她去意已决,遂向周时桉投出求助的眼神。

“等一下!”周时桉叫住许姜南:“我送你过去。”

“不必劳烦周先生,我来的时候看见巷口有家诊所,此时应该没打样。”

许姜南干脆地拒绝。

周时桉觉察许姜南语气中有三分怒气,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转圜。

陈确看双方僵着不好收场,忙打圆场:“我来送。我托人买的去广东的票,此时也应该到了堂子,我正好取来。”

仨人出了宅子上了车,诊所的女医生姓白,以前是上海女子学堂的校医。

“白医生还记得我吗?”

白青檀看了老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你是,你是许教员的侄女!”

许姜南说道:“白医生好记性。”

然后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说完掀起喜鹊后背的衣服给白青檀看。

喜鹊的脊背红肿一片,哪哪都疼。

喜鹊痛得眼泪汪汪地说:“大夫,你轻点按。”

白青檀皱着眉,小声说:“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我这设备有限,有些检查不能做。”

“很严重吗?”许姜南心里没底。

“……保不齐是骨裂。最好去医院,别耽误了。”

许姜南哪敢耽误,让陈确开车径直去了医院。

等喜鹊打好石膏躺在船上已经折腾到深夜。

许姜南从病房出来,见周时桉和陈确都在走廊上站着。

此去岭南,刚到上海,就被人这般欺负,许姜南心里有气,忍着不撒,不动声色地问道:“陈先生,我们本来约好6点旅馆见面,你为何迟了许久。”

陈确实话实话:“我被人绊住了脚。”说完故作不经意的扫了周时桉一眼。

“是费小姐么?”许姜南但要问个明明白白。

陈确“嗯”了一声。

许姜南不依不饶:“陈先生为何向费小姐透露我的行踪。”

陈确急切的否认:“许小姐冤枉我了。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我也纳闷,这费小姐怎知你住在裕和旅馆。”

许姜南细想了下回道:“费小姐自我出旅馆寻吃的,就开始跟着我,我去了裁缝铺,买了匕首她都知晓,想来今天下午这一遭,她是有心让我难堪,给我下马威。”

许姜南摇摇头:“我实在想不通,我和她素未谋面,她为何这般为难我。”

许姜南说完又看向周时桉:“周先生知道么?”

周时桉正色道:“让许小姐受惊了,是我考虑不周,才会横生变故。放心我会给许小姐一个交代。”

许姜南憋着气:“那倒不必,交代什么的就算了。我只希望别再发生类似事情。”

许姜南盯着周时桉:“周先生,此去岭南,我可是托了身家性命。不管是许家茶庄30%的股份还是嫁与周先生为妻,用嫁妆抵,都是我能拿出的所有,我自问并没有隐瞒亏待先生。可是,这刚到上海,便生出事端,此去岭南路途迢迢,我怎信先生能护我周全。”

陈确心道:这姑娘真是伶牙俐齿,懂的举一反三,以微知著。周时桉呀周时桉,你也有今天。

周时桉理亏在先,低声道:“许小姐严重了。许小姐同我白纸黑字,我自不会失信。到底谁泄露了许小姐行踪,我必查个水落石出,给许小姐一个交代。”

周时桉再三做了保证,许姜南也不想紧揪不放,毕竟日后还要仰仗周时桉。

周时桉见她脸色稍微缓和,说道:“旅馆已经不安全,今日许小姐先歇在周家别院,明日再做安排。”

许姜南点头同意:“不过,今日我得守在这里,等喜鹊醒来再说吧。”

“……那我陪着守着。”周时桉道:“是我疏忽,让喜鹊平白被人欺负,我权当给她赔不是了。”

他倒是能屈能伸!

不待许姜南反驳,陈确道:“医院有护士,我又让人寻了个端水倒茶的老妈子,马上就到。您二位就不必在这守着了。”

许姜南不放心。

陈确又道:“那老妈子是周宅的老人,做事勤快,口风严实,许小姐大可放心。”

“……喜鹊刚满周岁就进了许家,是我姑姑养大的,与其说是下人,不如说是我妹妹。我父亲经常吓唬她,要打折她的腿,却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顶多和我一起罚跪。我吃什么她便吃什么,我穿什么她便穿什么。她向来胆小,我吓唬她,岭南有山匪,被捉去了要给山匪当压寨夫人。她不听偏要跟着,我知她是担心我。”

许姜南吸吸鼻子:“我没有兄弟姊妹,身边亲近的人也少,形单影只的,但是一想到身边还有喜鹊,便觉得开心许多。”

许姜南顿了顿望向周时桉:“周先生,如今喜鹊伤了骨头,已经不能同我一起去岭南。我只求先生寻个信得过的人,好生照料她。待我从岭南回来,再把她接走。不知先生可愿帮忙?”

“周某保证,不负所托,定还你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喜鹊。”

许姜南颔首:“多谢周先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