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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柳暗

许姜南还想再问,被周时桉把头摁在胸前:“你信我吗?”

许姜南轻语:“我信。”

“……听我说,回去的时候,找一件你的衣裳给陈确。然后待在房间别出来,下午六点,你从后门坐黄包车直接去溧水码头,居夫人会在那里等你,她会给你一个袋子,里面有一套男装,拿到袋子上船去206房间,换上再出来,居夫人会带你去火车站……”

“好。”许姜南答应得很干脆。

许姜南自周时桉怀里抬起头,只觉他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我们,还会再见吗?”

他盯着她许久,哑声说道:“大抵会。”

“周时桉,保重。”说完,许姜南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眷恋。

周时桉望着许姜南的身影掩入府邸大门,沉思良久,直到桂儿来唤他:“三爷,时间到了。”

周时桉方才回过神,开车径直去了费公馆。

许姜南按照周时桉的要求,换好衣服出来。

居夫人依着栏杆站着,她着了一身西装,戴了顶鸭舌帽,看到许姜南出来,把手里的票据递给她:“七点和九点各有一列火车去往广东。我们现在去赶七点的,倘若赶不上,只能是九点了。如果赶上七点,你安生坐在车上,陈确自然回去寻你。如果赶不上,只能劳驾妹妹受苦,等到九点,同我一起广东了。”

“好姐姐,是我拖累你,大恩不言谢。”许姜南诚恐道。

居夫人笑容晏晏:“妹妹不用客气,我和我当家的自然是受周先生所托,人情让他来还,你不用放在心上。”

码头对面的巷子里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上了车,居夫人冲着司机说:“老李,火车站,快点。”

等车急速驶出去,许姜南的心依然七上八下:“还不知姐姐尊姓大名?”

居夫人看了许姜南,朗声道:“我的名字你未必想知道。”

此时,有求于人,哪有什么不想知道的道理。

许姜南道:“烦请姐姐告知,今日大恩,妹妹必将铭记于心。

居夫人哈哈大笑:“都说了,人情让周时桉来还。”

“麻烦周先生太多,还劳烦周先生来还人情,我万分羞愧。”许姜南一想到周时桉生死不明,连声音都有气无力。

居夫人瞧她脸色黯然,玩笑道:“兴许周先生乐意呢!”

许姜南恍惚的摇摇头:“姐姐莫寻我开心……我只是不清楚周先生眼下的境况?”

费明月被绑架和费家有关系?

如果是费家自导自演,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十万两黄金确实不是小数目呀?

要怎么才能运出上海?

居夫人见到眉头紧蹙,安慰道:“妹妹不必过于忧虑,周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险为夷,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许姜南略显彷徨。

居夫人又道:“我原姓梅,家里排行老九,他们都叫我梅九妹。”

梅九妹?怎这般熟悉?

许姜南恍然大悟:不就是那个女土匪!

“怎么,妹妹是听过我的名字?”梅九妹挑眉,调侃地问道。

许姜南坦白:“自然听过,我那会在上海上学,总是喜欢看报纸,偶尔会看到姐姐的消息。”

梅九妹大笑一通:“你不说我倒是给忘了!”

梅九妹望向窗外,感叹道:“哎,像我这种穷家破户的姑娘,要么被卖给人当丫鬟,要么做填房,我哪个都不愿意,老娘偏不信,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就我是伺候别人的命,索性我一咬牙一跺脚,上山当了土匪。”

许姜南倒真是佩服她的勇气。

“那姐姐现在这般……”许姜南暗道:估计是个很长的故事。

梅九妹望着许姜南一眼,坦然地说道:“说到这,我还得谢谢周时桉。周先生仁义,予我夫妻钱财和路子,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与其说我帮姑娘,不如说是再还周先生人情,姑娘要是真想感谢,就记在周时桉头上。”

原来,他们还有这般渊源。

可为何,听周时桉的意思,居大海似同周时桉有过节一般。可眼下,也不能什么都问梅九妹。

梅九妹见她心事重重,问道:“你当真对周时桉没有印象?丁点都想不起来?”

许姜南被她问得云里雾里,茫然地摇摇头。

梅九妹提醒她:“你可还记得你们学校搞游行,你被警察抓到牢里那事?”

许姜南当然记得,不过后来,她姑姑许幻敏使了些钱,把她从牢里捞了出来。

“你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吗?”梅九妹问道。

“我姑姑说,二十个银元。”许姜南回答。

“二十个银元!连你的头发丝都见不到。”梅九妹惊呼:“你姑姑框你,为了把你从牢里捞出来,你姑姑花了十五根小黄鱼。”

许姜南惊得目瞪口呆:“怎会?我姑姑哪有那些钱。”

梅九妹见她当真一无所知,随即摇了摇头,感叹道:“你姑姑是没有,但是周时桉有呀!为了让你姑姑心安理得收下十五根小黄鱼,我买了你姑姑的乾隆抱月瓶。”

“……那抱月瓶是赝品。”许姜南惊出一身汗。

“我自然知道。你姑姑也清楚。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不然你姑姑哪有钱去牢里把你捞出来。兴许你早已死在里面了。如今这乱世,牢里死一两个人,并不稀奇,也不会有人在意,哎,人命如草芥呀!”

“钱是周时桉出的?”

“自然是。”

“可那会我也不认识他呀。他为何要帮我。”

许姜南越想越迷糊,难不成他们早就认识,她怎么丁点都想不起来。

梅九妹长长的叹口气:“我说妹妹,你看着倒是聪明,为何在这件事上,这般想不通。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大把花钱,不顾生死,自然是中意你呀!”

周时桉早在许姜南在上海上学那会就中意她?

那时候她还没有来到这一世,所以,周时桉中意是穿越之前的许姜南,并非此时的她。想到这许姜南一阵怅然。

梅九妹安慰她:“有些事不用强求,能想起来自然就好,想不起来也不打紧,毕竟已经过去了。将来更重要!你瞧,咱到了,还有十分钟,应该能赶上火车,你快些去!”

许姜南来不及多想,下了车,飞快地朝车上跑去

“妹妹,我在这等你,赶不及你再回来找我。”

幸好赶上了,坐上车,许姜南松口气。

大概一刻钟,陈确找来,许姜南惊喜:“陈先生!”

陈确拎起她的行李箱说道:“许小姐跟我走。”

他们走到火车上的包间,陈确打开门把许姜南请进去:“许小姐先歇着,我去找些吃的来。”

许姜南拦着:“别忙了,我也不饿。我这会心里没底,想同你说说话。”

陈确笑了笑:“放心,三爷不会有事。我们去广州等他。”

“我有些事情怎么都想不明白。”许姜南愁眉不展。

陈确折回来,掩好包间的门,心事重重:“眼下,三爷进退两难,但是,只要你不在他身边,他便能施展开拳脚不会有所顾忌,你且安心待着。”

看许姜南心不在焉,陈确又道:“难道,你不想收回茶园了。”

“自然想!”许姜南道:“可如今费家这般境况,这家伙什么还能借得出来吗?”

原来她担心这个!

陈确瞬间替周时桉不值:“你当真以为三爷是想向费家借钱?”

不是陈确自己说的,怎么反倒问起她来了。许姜南不解的说道:“陈先生不妨有话直说!我不懂周先生的谋算,但是也隐约能觉察出,他同费家关系微妙。我知费小姐并未被人绑架,但是却不确定,周先生知还是不知?”

她担心周时桉同费家沆瀣一气。但是,周时桉同费家的关系,并非不可能。

陈确坦然道:“许小姐,你眼见的未必是真实的。至于三爷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只能说,日久见人心。”

话已至此,陈确不想多言。

但是这并没有解开许姜南心里的疑团:“周先生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上海?”

陈确沉默片刻:“……还是让三爷自己告诉你吧。”

接下来的两日,许姜南一直心神不宁,报纸上时不时的有费家绑架案的消息,同上一世一样,绑匪索要巨额赎金,费家只得变卖产业,尽力凑足赎金……

上一世,周时桉是在费明月被绑架后,急匆匆的赶往上海。

这一次,因为她执意要去岭南,使得周时桉不得不撞在“枪口上”,躲都躲不掉。

许姜南万分内疚。

第三天下午,许姜南和陈确便到了广州,他们从这里转水路去潮州。

下了车,陈确在火车站旁边找到一家云和旅馆:“许小姐,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赶船。我出去再确认下,你待着先别出去。”

许姜南应允。

可是待在房间难免胡思乱想,许姜南摸索这下楼,思量片刻,还是把周时桉送她的袖珍手枪踹在包里。

“掌柜的,我想问下,这附近有报亭吗,何处能买到今日的报纸。”

掌柜年过五旬,穿着灰色长衫,带着一定瓜皮帽,指了指门口:“出门向南,走到底有个巷子,拐进去里边有家书店,有报纸卖。”

“谢谢!”

天色渐暗,许姜南在门口徘徊迟疑许久,最后还是走进了暮色中……

书店确是有报纸,却并无上海的消息,只有些时政,夹杂一些花边消息,寻人启示……

“这位小姐是在找什么吗?”

冷不丁一个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许姜南警惕地回答:“并没!”

男人梳着三七分的背头,两侧头发剃短,又未铲青,头发密而黑,规整也自然,他穿着全套的西裤,大约因为闷热,外套对折搭在左手臂,里头的白衬衫卷上手肘,动作时手臂肌理流畅。

许姜南转到另一侧书架,那男人也跟着过来了。

许姜南心中警铃大作,放下手中的报纸,疾步离开,不料却被男人挡在门口。

“许小姐留步。”男人做出请的手势示意许姜南坐在门厅的椅子上。见许姜南不为所动,于是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我并不认识你。”许姜南冷声道。

“无妨。你认识周时桉周先生吗?”

“不认识!”

许姜南极力想要逃出书店,才发觉书店的门似乎已经从外面关上,许姜南试了试没有了打开,转过身,望向男人,颤声道:“你想干嘛?”

男人低低笑了声,手抬起将压皱的西服搭在大腿上理顺,他一只脚微曲,踩在椅杆上,另一只踏踏实实踩在地上,人便懒洋洋窝在椅子里。低着头,脚尖似有似无磨了两下,又将衣领的扣解了颗,布料敞开些,露出里头清晰锁骨。

许姜南心如擂鼓,惊出一身冷汗,此刻她只能佯装镇静,冷声问道:“我认识周时桉又怎样,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男人闭目养神,淡淡地说:“有人给钱,让我在这候着周三爷——取他性命。”

“你娶他性命,与我何干?”

男人睁开眼睛:“周先生的踪迹太难琢磨,所以,委屈许小姐了。”

这是要那她当诱饵!

“冒昧的问下,先生尊姓大名?”

许姜南冷静下来:事已至此,她只有先拖延时间,再想对策。不知道陈确有没有回到旅馆,倘若陈确发现她未在,必然会寻她,更重要的是,她包里还有把手枪……

“姓名什么的不打紧,许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做我们这行的,哪有什么真名字,今天是张三,明天便是李四……”他玩笑似的说道。

“我想死得明白些。”许姜南声音冷冽,隐隐发颤。

男人轻笑:“许小姐说笑了。我只收了一分钱,绝不会多此一举。你日子还很长,耐心活着。”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许姜南这才惊觉,书店的掌柜居然同他一伙。那书店掌柜垫着脚旋转了一下书架最上边的一本书,随即,闪出一个暗室。

“许小姐请!”

许姜南踟蹰,她只有一次开枪机会……

男人走到许姜南面前,轻轻地按住她的手袋,耳语道:“许小姐,好钢用在刀刃上,切勿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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