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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36章 启程

第36章 启程

黄泗巷祠堂是供奉黄姓祖宗的,里面摆放着历朝历代祖宗的牌位,中了状元进士的,入了朝做了官的,捐了钱修缮寺院庙堂的……如今,那牌位全被黄川扔在一旁。

灯火通明的祠堂里,独独摆放着一个牌位,许姜南凑近一看,上面写着:先室黄玉凤之位!

许姜南并不知黄玉凤是谁,不敢胡乱揣摩。

夜色并不浓重,已经到了卯时,天光乍亮,黄川立在牌位中央,虔诚地上了三炷香,一切稳妥后,黄川转身,向许姜南鞠躬致歉:“让许小姐受惊了。”

许姜南只觉得此人阴晴不定,难以琢磨,不敢贸然接话,但是,依然忍不住问道:“陈家别院的火是怎么回事?”

黄川坦诚道:“自然是我放的。”

许姜南不晓得他葫芦是买的什么药,大惊失色:“那院子有百十口人!”

黄川点点头:“我自然晓得。还得谢谢你。以往那别院也就只有陈居实那个老匹夫和他的小老婆。今日为了捉你,陈家巷能出的劳力都去了,何止百口人,估摸着有上千口宿在陈家别院,等着今早审你!这会大抵是死的死,伤的伤!”

许姜南捂着胸口,猛退几步,心道:他是个疯子。

“是你给陈家递的消息?”许姜南凄然问道。

黄川没有否认:“我何止给陈家递了消息。我还把你的枪给了他们,没有牢靠的物件,他们怎肯信?”

他一早就在算计她,许姜南心骇。

“许姑娘这么聪明,不妨再猜猜,我还给谁递了消息。”

许姜南一惊:“是你告诉周时桉他们,我被沉入江中,要被用来祭祀?”

黄川微微一笑。

“你到底要做什么,黄川!”许姜南越想越是骇然!

“……我原本也只想让他们一命抵一命,可是,”他顿住,恨意宣于眉间,“……一命难解我心头之恨,索性让他们全来赔命,一了百了。”他站在阴影中,偶尔抬头的时候,能看到他眉目冷淡的侧脸,透着恨意。

黄川自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说道:“许姑娘,这回你大可代我跑警察局一趟,告诉陈探长,我要炸掉陈家的商船,陈家的酒楼,陈家的商行,放心,我做事一向公平,黄家的也跑不了。要死,大家就一起,一个都不能落下!”

这是什么浑话。

许姜南惊恐得连连后退。

“今日要你抵命的陈家人,许小姐难道不觉得他们面目可憎?”

许姜南不语,只觉浑身冰冷,两眼发黑。

黄川又道:“你不去吗,许姑娘!待会,这也是一片火海,我不想连累你。快走吧,要是陈探长速度快,兴许陈家商船还能保住,里面的人便能免受皮肉之苦!”

“黄川,你是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多大的仇怨能让半个广州城里的人给你陪葬!”许姜南厉声质问,只觉得虚汗淋漓,愤然却无能为力。

黄川并不回答,拿出一盒火柴,划着了,隐隐火光,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

“你可知警察局在哪?出了祠堂,一直向北,别停!”

直到这时,许姜安才隐隐嗅到一丝酒精的味道……再看脚下,四周水滋滋的,全是酒!

许姜南大骇,脚下早无立脚之处,她一直被逼退到祠堂外面。

黄川笑着望着她:“快些走,兴许来得及!”

话音刚落,燃起的火柴便掉在地上,火光四起,许姜南惊骇,转身狂跑,一直向北!!

那具烧黑的尸体大抵就是黄川,毕竟祠堂当时除了他,并无旁人。

许姜南再次站到黄泗巷祠堂这里,已经是两天后。

她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两天,陈探长执意要见她,毕竟她是最后一个见过黄川大的人。

许姜南自知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随着陈德辰来到祠堂详细讲述了事发当日见黄川的情况。

“许小姐确认,那牌位上写的是:先室黄玉凤之位?”

许姜南点头:“一字不差。”

陈德辰沉思不语。

许姜南道:“黄玉凤是谁?我瞧着黄川对牌位很是恭敬。”

陈德辰不想说,想扯开话题确被江侑行抢了先:“她与黄川青梅竹马。却被逼着嫁给了陈善祥。想来黄川如此疯癫,倒是有迹可循。这么一说,枪杀陈善祥的人必然是黄川。”

于是,江侑行便把其中原委,前后因果如实讲给许姜南。

许姜南道:“陈善祥于黄川有夺妻之恨,杀了陈善祥就是了,也能全身而退,他何故非要鱼死网破,白白丢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江侑行挑眉轻笑:“这些人当真无辜?许小姐何时变得这般天真。”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讥讽她,当真小看江侑行的怨气了。

许姜南苦笑:“那江堂主倒是好好说说,这些人怎么就是罪有应得。”

江侑行摇摇头,兀自笑了:“眼下倒有个知情人,许小姐不妨问问陈探长,黄川去警局报案,央你去陈善祥家救黄凤玉的时候,你倒是去了没有。”

陈德辰脸色一沉,说道:“自然是去了。”

“哦!”江侑行估计抬高声调:“那倒是辛苦陈探长了。那你且说说看,你见到黄玉凤时,她可还是个全乎人?”

陈德辰脸色暗沉,迟迟不语。

江侑行长长叹口气:“想来时间颇久,陈探长给忘了,我倒是记得。”

“你怎么记得?”许姜南不解,陈家的事,他倒是门清。

“我们行云堂干的就是走街串巷,买卖情报的行当,广东诚这地界上的事,可瞒不住我们。”

江侑行颠了颠手里的枪,别在腰间,说道:“那黄玉凤被陈家做成了人彘,装在一个瓷罐子里,要死死不得,要活活不了。”

人彘!

许姜南震惊不已:“为什么?她不是陈善祥的妻子吗?”

江侑行大笑:“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会怎的这般蠢。陈善祥娶黄玉凤本就是为了她家的酿酒秘方。但是,黄玉凤情愿被卖到烟花柳巷,也不肯交出来。陈善祥自然不会把人卖到烟花柳巷,毕竟陈家也丢不起这个人。那还能怎么办,不就得可这劲地折磨黄凤玉。”

“黄川知道?”

江侑行看傻子般看着许姜南:“自然是知道。可他当时方才17,能做什么?陈家知他俩关系,便隔一日送一个黄玉凤身上的物件敲打黄川,没有贴身物件了,便今日截个手指,明日割个耳朵……”

江侑行轻描淡写,许姜南听的心里直作呕!

“……终有一日,黄川受不住了,便把这酿酒秘方给了陈家。陈家得了这秘方,那黄玉凤便再也没用了,被丢了在柴房。可怜那黄玉凤,花似的姑娘,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说是陈家的大少奶奶,还不如一个干脏活的老妈子。她一个孤女无所依傍,只能忍气吞声!”

“陈家既然都拿到了酿酒秘方,为何还要把人做成人彘!”

江侑行两手一摊:“……她怀孕了。做成人彘的时候,她都有8个月身孕了,肚子把瓷盆撑得……”

没等江侑行说完,许姜南一口呕了出来……

江侑行嫌弃的只摇头:“别吐我鞋上了,脏死了!”

陈德辰赶紧扶着头晕目眩许姜南坐在石凳上,埋怨道:“江堂主,你这是何必呢,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再去追究,已无用处。”

“陈探长,江侑行说的可是真的。”许姜南真切切的问道。

江侑行在一旁煽风点火:“陈探长,是你替黄玉凤收的尸,你倒是说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既然黄玉凤怀孕了,不应该好生带她……”许姜南不争气地问道。

江侑行被许姜南蠢到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不是陈善祥的孩子。那柴房每日都去男人,有时候一晚上去好几个男人,黄玉凤哪知道孩子是谁的……”

许姜南怔住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这就是孤女的下场,无所依傍,被人欺辱,死无全尸!

江侑行看她面露凄色,正色道:“你现在知道了,陈家的每个人都不无辜。”

许姜南懂了,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如果她是黄川,难保不会走绝路。

如今陈家伤筋动骨,气数已尽。黄川对黄姓人还是留了情面,只烧了这座宗祠和码头的商船。倘若当初黄家族长能为黄玉凤撑腰,黄玉凤也不至于非要嫁给陈善祥,落得这般惨绝人寰的下场。

陈德辰道:“我昨日收到黄川的绝笔信,说了事情的经过,也自证他就是杀了陈善祥凶手,纵火的主犯。可如今,人已死,活着的人还要善后。”

陈德辰拱手道:“二位,我先走一步。江堂主,劳烦你送许小姐回周家别院,莫让周先生担心,告辞。”

陈德辰走了许久,许姜南才从石凳上起身对江侑行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侑行冷笑一声:“你可拉倒吧。万一你有什么闪失,周时桉还以为又是我使了绊子。我可说不清。”

许姜南亦是冷笑:“那黄荷叶没沉降吧。”

江侑行佯装不懂。

许姜南直言:“我仔细一想,这闹剧,你应该没少出力。比如,杀陈善祥的枪,极有可能是你给黄川的。”

江侑行一怔,随即大笑:“你说你,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装糊涂的时候,你倒是聪明得很。”

许姜南自知是猜对了,说道:“这么大阵仗,黄川一个人可应付不来,自然需要帮手,需要钱。

许姜南又道:“他从南洋回来不过短短两年,即便是攒了些家当,可是商行,茶楼,赌场做得风生水起,自然少不了你江堂主的照拂。”

江侑行但笑不语。

许姜南又道:“我只是纳闷,你是一开始就知道黄川的计划……”

“没有!”不等许姜南说完,江侑行打断她的话:“我可不知他的计划。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想要陈善祥的命,告慰黄玉凤在天之灵,这等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我肯定是要帮上一把。其余,我一概不知。你也不知死了多少人,这屎盆子,你别往我头上扣。”

此时,黄川已死,死无对证。他决计不会承认。不过依照江侑行的德性,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必然不会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黄川那的。”

江侑行“嘿嘿”一笑:“你那么聪明,倒是猜猜呀!”

许姜南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碍于体力悬殊占不到便宜,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

“黄川曾说,他给人递了消息。我以为是周时桉,现在想想,他说的是你,毕竟他同周时桉并无过往,周时桉未必会信他。”

江侑行并不否认。

“黄荷叶呢?他既然赴死,必然会有所托,决计不会上妹妹被黄家人拿去祭祀。我记得荷叶同我说过,她还有阿娘,在哪?”

江侑行皮笑肉不笑道:“都已安顿好,不劳许小姐费心。”

“……你就不怕我把这一切都告诉周时桉。”

江侑行毫无顾忌:“尽管去说,你到时候信我,还是信你。”

许姜南气结,颤声道:“广州城死了这么多人,即便都姓陈,也有无辜之人,他们都有妻儿老小,如今留下那些孤儿寡母,只会多出更多的黄玉凤!”

“然后呢?”江侑行不为所动,哼了一声:“许姜南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如今这世道,即便没有这场火,依然到处灾荒战乱,到处是流离失所的孤儿,衣不果腹的孤儿寡母,到处是黄玉凤般的孤女。管好你自己吧。”

“江侑行!”

“许姜南,你这心眼子多得跟蜂窝似的,周时桉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你呢,安生在周时桉身边待着,老实地去收你的茶园,做好你许家茶庄的大小姐。别让我生厌,倘若有一天让我知道你对周时桉生出二心。”江侑行恶狠狠地瞪着许姜安,威胁她:“我保证你比黄玉凤的下场更惨。”

许姜南迎着江侑行寒人的目光,硬声道:“江侑行,倘若你知晓黄川所作所为,却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江侑行两手一摊,漫不经心道:“承你吉言,老子人都死了,爱葬哪葬哪,挂城门我都不管。”

“你……”

“许小姐,快些走吧!别让时桉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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