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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35章 葬身

第35章 葬身

陈德辰刚更衣上床,头还没挨上枕头,便听宅院的门被敲得啪啪响,一个小厮处在门外急声道:“老爷,陈家巷子的族长来了,有事找你。”

半夜三更的,陈德辰原本想回绝掉,小厮又道:“说是杀陈家大少爷的凶手找到了,央你一同前去捉人。”

陈德辰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咋摸着这句话:找到了?

陈德辰拿上家伙,叫上当差的巡警,跟着陈家的一伙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周宅。

陈德辰犹豫半晌午,凶手万不会藏匿在此。

但是陈家巷的人信誓旦旦,凶手一定在里面。

“陈探长,我有物证。

”陈居实自怀里掏出一把微型手枪,递到陈德辰跟前:“你瞧,这把手枪就是杀死我儿子的。”

陈居实眉头一皱,此时已无退路,只得扣响周宅的大门……

周时桉搀着许姜南从屋内出来,但见院中灯火通明,举着火把的众人,怒目而视……

人群中有人指着许姜南说:“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是她杀了陈大少爷。”

人群一阵哄响,众人嚷着让陈德辰捉拿凶手,就地正法。

许姜南何曾见过这架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周时桉把许姜南掩在身后,挡着她,对众人高声道:“诸位。这位仁兄说,见到过凶手,我且问你,你当真见过,不是妄言?”

那男人身子一挺,壮声道:“真真切切,那人开了枪,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我是亲眼瞧见。”

“你既然亲眼瞧见,自然记得那人相貌,你且说说,那人身高、相貌如何,脸上是否哟胎记?”

周时桉连珠炮的发问,让男人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自然记得!”说完朝许姜南这里瞟了几眼,那料,许姜南被周时桉遮了个严实,他瞧不出一点端倪。

“那你且说来听听!”周时桉不给他转圜的机会。

男人一时无语,哑声道:“……容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替你答,你瞧见射杀陈大少爷的凶手身高七尺,络腮胡,八字眉,眼露凶光,眼角下有个黑痣。怎么,够详细吗?”周时桉冷笑:“这可是,事发当日你去警察局录口供是说的,那满大街的缉拿告示,可都是依据你描述画的,怎么,这才过了几日,你统统忘记了?”

男人哑口无言。

周时桉揽过许姜南,轻声道:“诸位可看清了,她可有七尺?可是络腮胡?可是八字眉?眼角可有黑痣?”

众人议论纷纷。

“……容貌是能伪装的。”男人不服气,扯着嗓子辩解。

周时桉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解释:“那身高呢?难不成你瞧着身高也是错的,那凶手可是从你眼皮底下逃脱的。难不成!”周时桉话锋一转:“你贼喊捉贼!”

“你少胡说!”男人愤然:“我们有物证。她拿着枪!试问,谁家姑娘拿着枪,她肯定是凶手。”

“有枪的都是凶手?照这位仁兄所言,那广州城里有枪的多了去了,照你这么说。”许姜南替自己申辩。

众人哪管这些,扬言一定要许姜南一命换一命。

这毕竟是民国,什么弹道测试,指纹对比,都是扯淡。再说那陈大少爷早已入土为安,陈居安也不会叫人再把尸体刨出来验尸。

想到这,许姜南一下子泄了气。

周时桉据理力争:“这是票根,6月25日,她才到广州,陈家大少爷,6月17号就已经殒命,她是凶手纯属无稽之谈。”

众人那肯信:“谁知道那票根是真是假。”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大家围起来,别让她跑了。”

“砰”一声,凌冽的枪声划破夜空。

许姜南一惊,但见江侑行举着枪,踱步在周时桉前面,对众人说道:“好一个栽赃嫁祸,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今天谁敢带走许姜南,老子一枪崩了他。”

四海帮的伙计也围了上来,他们个个手上都有家伙。陈姓族人不敢靠近。

眼见不能收场,陈德辰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听陈某一句。说许姜南是凶手,疑点颇多。如果就此处置了许姜南,反倒让真凶逍遥法外,逝者不得安息。你说是不是,陈老爷子。”

陈居安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许姜南,生怕她跑了似的。

“各位,许姜南我先收监,至于她到底是不是凶手,我一个定还诸位一个真相。”

说完,陈德辰向周时桉颔首:“周先生得罪了。如今这局面,我先收押许姑娘比较稳妥,倘若双方真枪真刀地动起来,怕是两败俱伤,更难收场。”

周时桉寸步不让:“那手枪是我给她的,自然是防身之用,算不得证据。陈探长今日想把她带走,需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语气决绝,掷地有声。

陈德辰一时有些迟疑。

周时桉后面是四海帮和行云堂,他自是不能得罪。

可陈家是他本家,宗族血脉,关系错综复杂,他亦是要考虑周全。

周时桉整个身体都护在许姜南面前,火把的灯光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他直视着前方,侧脸线条利落,透露着股少寡冷漠的凌厉。

陈确一步上前,对陈德辰说:“许小姐刚从江水中被人救出,身体抱恙,恐难受得住阴冷的牢房,倘若遭遇不幸,又得一桩冤案不说,那真凶可真就逍遥法外了。”

“要不这样如何,且将许许小姐囚在这周家别院中,陈族长可找人看守,如何。”

此刻,依是万全之计。

“不妥,要关也要关在我们陈家别院,关在周家岂不是放虎归山,助纣为虐。”陈老爷第一个反对。

“今日,除了这里,她哪都不去!”看那周时桉这架势,势必要死磕到底。

许姜南忙出来转圜:“陈老爷子说得在理。那我便随陈老爷子去陈家别院。”

周时桉阻拦,低语:“不可!”

许姜南摩挲着他手背,淡然道:“放心。到底谁是杀死陈大少爷的凶手,我相信陈老爷子自有论断。我自外地过来,同陈家大少爷并无仇怨,犯不上害他性命,如今有心之人要拉我当替罪羊,陈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如今也不过是走过场,你莫要担心。”

眼下已经是最妥帖的法子。

此时,院外,静寂的巷口,昏黄的月光下,黄川安静站立,侧脸的轮廓棱角挺括。好似周家别院纷扰的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他单手持枪,顶住面前人的脑袋,耳语道:“看清那姑娘的长相了?”

被枪顶住脑袋的人忙点头,身体都得像筛糠一样,哆哆嗦嗦的说:“看清了,看清了。”

“今日卯时之后,我不想再陈家别院看到她。”

“我知道,知道……”

黄姓族人的祭祀活动,如期举行。

“……敬告天地,日月星辰,愿我族永世繁荣,风调雨顺……列祖列宗在上,吾等诚惶诚恐,献上此祭,愿家族荣耀,子孙昌盛胜……”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如火橙红的霞光被灰蓝色的暗沉云霭渐渐吞没。

祭台之中已然灯火辉煌,云幡飘飞,神案中央摆放着一头羊,四周簇着琼花芳草、桂酒椒浆,升霄灵香徐徐燃起,直上九天。

白衣的祭者在湖中祭台的中央,双足前后分立,半曲双膝,半委身形,发衣垂于水,右手高悬持铃,左手平举执扇,面具半覆,只露出一双微微弯起的唇,似哭似笑,含悲含喜。

“这是谁家的姑娘,看着面生呀!”江侑行同周时桉躲在不远处的小船上,看着见面烟雾弥漫!

“……此时黄姓族人还有哪家有适龄的女子?”周时桉谨慎的问道。

江侑行沉思道:“……黄川的妹妹黄荷叶倒是很合适。”

说完,兀自摇头!

黄川绝不会拿自己的妹妹去做祭品。

“我瞧着倒是像!”周时桉说道。

“黄川呢?”周时桉巡视四周,未见黄川的身影。

江侑行也纳闷:“祭祀这么大的活动,作为族长的接班人,应该在呀!”

周时桉沉吟:“那是因为,有比祭祀活动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

周时桉垂眸低想,突然低吼:“不好。姜南危险。”

陈确自铺子里抓了药送到陈家别院:“许小姐的要,劳烦诸位容我亲自递给许小姐。”

说完,陈确子怀中掏出银元,一一塞子守门的家丁手里。

家丁颠了颠银圆的分量,呲着牙道:“送了就送了哈。别停留太久。”

陈确点头称是。

谁料柴房门一开,里面空空如也,哪还有许姜南的影子,陈确惊呼:“人呢,人在哪?”

门外的两个家庭这才回过神,嚷着:“糟了,那女人不见了。”

一阵骚动,陈老爷子气喘吁吁地从屋里出来,阴着脸:“去找,找不到,我要你们的命。”

家丁们吓得哆嗦着四散分开去找许姜南,突然,一阵火光从堂屋周边燃起,紧接着,偏房,里房,无一幸免,火势汹涌,一刹那间把陈家掩埋在火势中……

众人四散逃窜,喊着:“走水了,着火了。”

陈确被众人推搡着离开陈家别院……

陈老爷子腿脚不利索,火势蔓延之快让人无暇顾及他的安危……

周时桉和江侑行赶到陈家别院,火势之大,早已无回天之力,哀嚎遍地……陈老爷子早已丧生在熊熊烈火中,一同丧生的还有他新纳的四姨太,据说那四姨太已有六个月身孕,还是个男娃!

江侑行死死拽住周时桉:“别冲动,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何必白白丢了性命。”

周时桉猩红着眼睛,瞅着火光中的陈家别院,震惊愤怒不安懊恼,汹涌而至,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乱撞,不禁方寸大乱……

陈确灰头土脸地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木桶,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许小姐不在,不在别院里。”

“不在?”周时桉蓦然一松,怔怔地瞅着陈确,希望得到更多答案。

“早在起火之前,许小姐就走了。”陈确喘口气,说道:“应该是被有心之人救了。”

有心之人?

会是谁呢?

“我让兄弟们盯着,她一个姑娘家,广州城她又不熟,能跑哪去?”江侑行始终不肯撒手,死死拽着周时桉:“哪怕把广州城用漏网过一遍,我也把许姜南给找到。”

不用江侑行去找,许姜南自己跑到了警察局:“陈探长,快去码头,黄川要炸陈家的商船。”

话刚落音,但听“轰隆”一声巨响,陈家的万利商行,顷刻湮灭在火海中;又一声“巨响”,码头火光四起,那陈家的商船犹如滚动的火球,横冲直撞,驶入苍茫的江心,熊熊烈火,犹如白昼……今晚的广州城注定不太平!

火势烧了一天一夜。

许姜南在警察局坐了许久,待到周时桉寻到她,天已经蒙黑,灰蒙蒙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许姜南怯怯地坐着,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别的原因,身体微微发抖。

周时桉让人拿了一条毛毡披在她身上。

许姜南扭头看见周时桉,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绷紧的弦就这么“啪”的一声被绷断了,什么也不再给她剩。

一时之间,所有的万般难耐情绪如潮水般灌来,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她扶着椅背,指甲深深扣着木头,她垂了垂眸,只字不言。

周时桉看她情绪逐渐平复,轻声安慰:“没事了。”

“……我看见黄川了。”许姜南喃喃地说道。

周时桉轻抚她的脊背:“慢慢说。”

许姜南跟着陈家的家丁来到陈家别院的柴房。

不一会,有人进来,低声说:“姑娘跟我走,黄川要见你。”

许姜南自知不愿。

那人又道:“黄先生说,倘若你不想命丧于此,就离开这里,就当,他给你抵命了。”

这是什么鬼话。

“我如今活得好好的,要他抵什么命。”

那人叹气:“黄先生说,倘若你此刻不走,过了卯时,就是一具尸体,你甘心吗?”

思量再三,许姜南应允了。

刚走出陈家别院不到一刻钟,陈家别院火光四起,许姜南想要返回,被那人死死拽着:“姑娘赶紧走吧,你如今是逃犯,再回去送死么。说不定人家以为火是你放的呢。”

许姜安不敢回头,随着那人一路狂奔到黄泗巷内的祠堂内。

黄川正在祠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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