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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最是难测女儿心

燕京 议政王府

白无忌已经在书房坐了一整天,那本加急奏折就摆在他面前的桌案上。白无忌盯着那本奏折许久,最后疲惫的揉了揉眉头,

“父王,孩儿求见。”白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白望进门来到桌前行礼,“父王,这么着急叫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看看。”白无忌伸手将桌上的奏折推到白望的面前。

白望打开奏折,看着看着眉头紧锁,“这南晋到底是想干什么?打到一半突然想和谈?”

“这是前天下午南晋传过来的消息,据说使团已经在路上了。这是完全没有考虑我们同不同意。”白无忌轻轻敲着桌子,“国师还没有消息?”

“没有,国师已经消失半个月了。”白望回答道。

“这国师,越来越放肆了……”白无忌轻哼了一声。

“这……”白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那眼下南晋的事……?”

“要谈便谈,当真以为我大燕国怕他不成?使团大概还有三天左右到,到时候正好让我那游手好闲的十三弟去会会他们。”

“是,父王。”白望拱手称是。

“王爷,燕林卫指挥使徐云飞已在门外等候。”门外侍卫来报。

“传。”白无忌挥挥手对白望说,“你先下去吧,最近注意一下燕京城内动向。”白望点点头,作揖之后退出门外。

未多时,穿着红色大氅的男人推门而入,跪倒在白无忌的桌前,“微臣徐云飞参见王爷。”

“起来吧。”“谢王爷。”

白无忌站起身,站到窗前,缓缓问道,“最近燕林卫怎么样?”

“回王爷,近日燕林卫训练如旧,值岗、巡逻、守卫未曾有一刻懈怠。”徐云飞诚惶诚恐。

“那最近南晋使团前来和谈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微臣……”徐云飞不明所以,想了想开口道,“微臣略有耳闻,不知真假……”

“是真的。”白无忌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深沉,“应该还有三天,这段时日我不希望燕京城内出什么乱子。明白了么。”

“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还有天策府那里,你一定要盯好了。”“是!”

“行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微臣告退。”

……

当徐云飞心事重重的回到燕林卫驻营时,周世东已经在营内等候多时了。

“干爹,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周世东一见到徐云飞哭丧起来就扯开嗓子喊道。

“小声点,喊什么喊?”徐云飞正琢磨南晋使团的事,现在没空搭理周世东的烂摊子。

“我被人打了,干爹,这事您能忍吗?!”周世东不情愿的说道。

“在这燕京城里还有别人打你的份?”徐云飞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

“当真的,干爹!你来看!”周世东指着角落躺着的一个人。

“潭遥?!”徐云飞定睛一看,没曾想到角落还有一人,等他看清,却发现是他的门客。

“怎么会这样,谁打的?!”徐云飞有些震惊,潭遥在他门客中算是身手好的,甚至说摸到宗师之境的门槛,要不然周世东也不会找他出去。

“是兵部尚书卫东墨那个私生子。”

“区区一个私生子有这等能耐?”“是跟他一起的人。他说他是温胜儒手下的别将,几个回合就将这家伙打成了重伤,现在都还没醒。”周世东如是说。

“温胜儒的人?”徐云飞面色有些凝重,“别将,是那天朝堂上叫项伯言的家伙,如此身手,恐怕是早已入宗师……”

“干爹,他还打了燕林卫,这仇不可不报啊!”

“闭嘴,这事暂且搁下,最近几日你给我老实待在燕林卫,燕京城这几日决不能出乱子!”

见情况有些不对,周世东小声问道,“干爹,是出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你这几日都给我老实一点。”

“好的干爹。”周世东见状也不敢多说,“那他呢?”周世东指向昏迷的潭遥。

“已经废了,随你处置。”“是,干爹。”周世东指挥两个人进来,“你们两个,把他抬出去。扔到外面,记得扔远一点!”

“是!”

……

当温生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屋内的房梁,转过头,温雅趴在床边睡得正香,柔顺的长发散落耳边,苍白的脸色看着有些疲惫。

温生起身晃了晃还有些头疼的脑袋,轻轻掀开被子,起了床,找了一件毯子盖在温雅的身上。随后踮起脚尖蹑手蹑脚推出门去。

“你醒了。”刚关好门,项伯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温生一大跳。

“我去,老项你啥时候回来的!哈哈哈!”温生转身看到项伯言,眉飞色舞,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我昨天回来的。”项伯言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大小姐呢!”

“她还在睡。”温生放开项伯言,“话说小姐怎么在我房里?”

“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项伯言有些疑惑。

温生回忆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拉着项伯言朝不远处凉亭走去,“走,别吵醒大小姐,咱过去说。”

“……我在温府没见到你,小姐睡下了,然后管家说你去了春雪楼,我就先去找了你,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有个人正要对你下杀手,我救下了你,跟李听风送你回来了。你昏迷了一整天。”

“没印象,我最后只记得跟周世东打起来,后面就记不清了。另外……”温生轻轻问道,“小姐就一直守了一整天?”

“嗯。”项伯言点点头。温生听了没有再说话,出神的望着远处天空。

项伯言看到温生这副神色,忍不住开口,“大小姐的婚约……”

“她还不知道。”温生低下头说道,“不过,是早晚的事。”

“温生……”项伯言几次欲言又止,“你到底喜欢大小姐吗?”

“这种时代,这种身份,喜不喜欢有什么意义吗?”温生小声说,“有时我也羡慕那些生来就是主角的人啊,也想冲冠一怒为红颜。哎,你看过演义小说吗?”

“小说?”项伯言有些不解。

“大侠们从天而降,手持宝剑,脚踏祥云,威武盖世,打趴一众反派,带着心爱的女孩远走高飞。”温生忽然笑着摇摇头,“后面的故事就没人写啦,因为后面的大侠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他那把只会杀人的宝剑砍起柴来却不好使。”

“心爱的女孩说她不在意这些,但大侠不行啊,想当年自己大杀四方带女孩出来不是要带她过这种日子的。”

“所以说……”温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苦笑一声,“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我听不懂你那些想法,但你喜欢她就不该让她嫁给别人!”项伯言盯着温生,一字一句地说道。温生没有说话,依旧是沉默着。

“另外,大小姐应该也是喜欢你的。”项伯言看向不远处温生房间的屋门,“她那娇生惯养的跳脱性子,从没像这样关心过别人。我知道你也能感受到。”项伯言的目光又落回温生身上。

“我……”温生想说的很多,却又说不出口,“不说这个了,你不是在温将军手下当兵么,怎么忽然到了燕京?”

“前线战况对我们很不利,温将军现在苦守虎牢关,我这次来便是求援的。”项伯言说到这个,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那……”温生的眼神瞟向温雅的方向,“大小姐知道吗?”

“还不知道。”

“也好,免得她担心。”“现在南晋军队势如破竹,百桑占据了一半,川州也攻占了祁川郡,前些日子幽州王袁崇山入关顶替百桑大都督,还顺手砍了他的脑袋。”

“这袁崇山这么凶残?!上来第一件事就杀了个大都督?”温生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当然,袁崇山,又被世人唤作人屠,不过还好,听说他已经去了前线跟晋军对峙去了。”“人屠……”温生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冷风呼呼地吹后脑壳,“跟我也没关系,杀不到我这里来。”温生缩了缩脖子。

“项伯言,我打听到了。诶,温生,你醒了?!”

温生抬头一看,只见李听风赶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对面。

“打听什么去了?”温生有些不明所以。

“打听昨晚上那个周世东,他是一品大员太傅周元丞的儿子,燕林卫指挥使徐云飞是他干爹。”

“又惹了个大麻烦?!”项伯言带着异样的眼神看向温生。温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现在怎么办?”李听风问道。

“我在温府应该是没事,倒是你,你还在燕林卫预备役,恐怕他们会找你麻烦。”温生看向李听风。

“我无所谓,又不是没挨过打。”李听风撇撇嘴。

“无妨,大不了我离开燕京之前,杀了那个周卫东便是。到时候我回到虎牢关,不能把我怎么样。”项伯言说着杀人的话,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说老项杀气别老这么重。”温生无奈地说。

“有没有可能杀气不是他身上发出来的。”李听风弱弱的提了一句。

“不是他还能是谁,还能是……啊疼疼疼……”温生感觉耳朵被拧了一百八十圈,那人提着自己耳朵就把自己拽起来了。温生扭头看去,对上的是温雅那张冷若寒冰的脸。

“温大侍卫可以啊,听闻昨夜在春雪楼因为花魁争风吃醋跟人打起来了。还没打过?!”温雅冷笑着,手上又使了使劲。

“大小姐,我可没有,我冤枉啊,不信你问他俩。听风,老项,你们帮我说句话啊。”

“诶,项兄,你饿不饿。”

“我有点。”

"走,你刚来京都,我请你吃燕京有名的烧鸭。”

“那太好了……”李听风跟项伯言两人说着话起身一溜烟没了影。

“诶,你们别走啊,回来……”把弱不禁风的温生留在了温雅的魔爪中。

“大小姐,你听我解释啊。”温生见指望不上他二人,又转过头对着温雅一脸谄笑。

温雅可不吃这一套,抬腿就是一脚,“让你去春雪楼!让你去风花雪月!让你还不带我!”

“大小姐我错了,别踢了,错了错了,哎呀……”

不远处,胖财和阿五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感觉大小姐脾气对下人还好啊,怎么就单单对老大这么暴躁……”胖财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最是难测女儿心啊……”

“让你还争风吃醋……”

温生听着听着感觉到温雅情绪不对,他回头看去,温雅已经松开了他的耳朵,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他,忽然就红了眼圈,随后狠狠一脚踢在温生屁股上,“让你还背着我去打架,打死你算了!”说罢,扭头便走。

“大小姐!大小姐!”温雅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远了。看着她的背影,温生回想起刚刚温雅红了眼眶的模样,不知觉有些难受。

“老大,老大?!”胖财的声音将温生从失神中拉了回来,胖财小声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嗯,没事。我很好。”温生摇摇头。

“好吧老大。”胖财有些担忧的看着温生,“别怪大小姐,可能是大小姐关心则乱,昨天您被抬回来,大小姐都急哭了,然后守了您那么久,可能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胖财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跟我家那婆娘一样,每次明明关心的要命,看到我却还是非打即骂,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不然哪会管我的死活。像大小姐怕你有事,守了一天一夜,一点东西没吃……”

是啊,不然哪会关心你的死活。温生突然笑了,“我知道了,胖财。”说罢朝温雅离开的方向走去。

“不是,老大……”胖财一脸懵圈,“你知道什么了?我意思是,大小姐照顾你这么久还没吃饭,不整点吃的吗?”

温生在后院转了一圈,常在的后客房屋顶没见到温雅,最后还是在西厢房小院的矮墙上找到了她。

“大小姐!”温生笑着跳起来冲她挥挥手。温雅循声望去,看到是温生,又气愤地扭过头去。

“我说大小姐……”温生顺着梯子爬上矮墙,小心翼翼坐在温雅的旁边,“别生气啦,昨天晚上当真没去风花雪月。”

“别跟我说,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温雅把头别过去,不看他。

“昨晚上是跟李听风去喝酒,然后撞上卫豕那帮人,再然后就打起来了。”温生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那花魁呢?那风月怎么回事,现在外面都传是你温大侍卫,进了那小狐狸精的香阁!”温雅气不打一处来。

“诶呦,大小姐,小点声小点声。”温生冷汗直冒,“我跟您说实话,那风月应该是燕国的公主,是叫白雾月。昨晚上进香阁,我也什么都没干,是见的燕十三王白正晨,是他想法把我弄上去的。”

“公主?”温雅被这逻辑弄得有些糊涂,“公主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燕十三王还去呢!还在那唱歌跳舞呢!”温生开始循循善诱,“你想啊,燕十三王都能在,为什么公主不能在,反正我觉得他们皇帝家没有正常人。”

“那你还打架干嘛,不能等着我吗?没有我你打的赢吗!”温雅说到这,语气又有些颤抖,“昨晚上他俩抬你回来,我都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

“是是是,大小姐武功盖世,光我们小喽啰自是不行的。不过,我们也没想打架,他们把我俩堵在街上了。”温生摊摊手,表示无奈。

“那你下次不许再背着我去打架了!”温雅指着温生说。

“好好好……”

“也不能背着我去见那个狐狸精……”“那是公主……”“我管她……”“好好好……”

磨破了温生三层嘴皮子,才终于是熄了温大小姐的怒火。不知不觉,已是日薄西山。

“咕咕~”温雅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什么声音?”温生四下张望。

“还不是因为照顾你,我一天没吃饭!”温雅气的给了温生一拳头。

“诶呀!”温生猛地一拍额头,“原来胖财说的是这个!”“什么?”温雅有些迷糊。

“走吧,城东的河里现在估计有鱼了,我们去抓几条鲤鱼烤着吃。”温声说着,双手一撑跃下墙头,膝盖微曲,稳健的落地。

“喂,还有我呢。”温雅对着温生喊。

温生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向温雅张开双手,“来吧大小姐,我接着你。”

“可别摔了我啊。”“哪敢啊,大小姐。”

提着裙子的少女笑意盈盈,从矮墙上一跃而下, 染上落日的金黄,像黄金的蝴蝶,裙裾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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