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的衣服怎么变旧了？”好好的一件新的军大衣，怎么就变得像是穿了好些年的破烂货了？

“酸洗了，太新了会引起怀疑。”

还是大叔你考虑的周到，连做旧的工艺都准备好了。

两个人吃了丰盛的晚饭，烧的水在床尾简单洗漱下，就得休息了。

大叔的被褥还没晾干，木床上铺的是覃月的碎花被子，吃完了，覃月先爬上床，裹着棉被睡在里面。申南清把牛棚里再打扫一遍，又把牛棚门关上了，还吹灭了煤油灯。

只是，申南清久久没有上床。

“大叔，你快上来睡觉啊，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覃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这才下了一次秋雨而已，牛棚里也太透风了吧，已经感觉到很冷了。

过了好一会儿，申南清在裹着军大衣的躺下。干燥的稻草被压的发出轻微的响声，只有紧靠在木床上的耳朵才能听到，覃月正在刷视频下的评论。

大山里的小村民已经十万粉了，发的视频不多热度都很高，私信里的商业合作还不少，还有希望他们直播带货的。这些钱都赚不了啊，心痛一万次。

翻着翻着，覃月就看到了个比较简单报酬也比较高的广告。

就是在抖音的个人简介上挂一个微号，是减肥美白的私人客服号。只要写：变瘦美白亲测有效就行。但是这个广告，虽然报酬高，就是骗人的，这个钱她是赚还是不赚呢？

无本的买卖呢。

马上要过冬，得要准备好多钱才行。

“大叔，你睡了吗？”覃月思来想去，犹豫不决，戳了戳申南清。

“恩？”

“要是骗人能够获利，你会骗人吗？”

“不会。”

回答的好干脆，覃月不死心又换了个说法。

“不是害人的那种，就是某个东西是假的，然后呢你说那是真的，而相信你的人就会去买个东西，然后你也能获得分成利润的那种。”

“不会。”

行吧，那就算了，赚广告费是不可能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卖农产品吧。覃月沮丧着个脸，继续翻评论，一不小心点到了下面，直播的按钮。

诶，诶，诶，怎么就直播了，赶紧关了。

她这个环境，直播不就露馅儿了吗？不过，直播然后粉丝刷礼物，应该也算是一种收入了吧？这个收入既不是骗人也不是打广告，正当收入啊。

就是不知道直播什么，不能带货，然后也没有才艺表演，也不能当颜值主播，也不能当唠嗑儿尬聊主播。还能播什么？大叔倒是可以靠脸吃饭，靠手吃饭也行，靠大长腿吃饭也可以。

但是大叔不能当主播啊，看不直播间的弹幕，也没办法和50年后人互动啊。

苦恼，明天得找找直播内容才行。

希望有一个土豪粉丝看透我的倔强，用礼物砸死我。

初秋的晚上气温并不是特别低，覃月一开始裹着被子，睡到后半夜就因为热，踢被子了，一脚就搭在申南清的腰上，呼呼大睡。

这么睡肯定会着凉的，申南清把覃月的脚拉下来塞进被子里盖好。

才安分了一下会儿，覃月又把被子踢了，脚又搭上来。

申南清盖了三次被子，覃月倔强的还在搭脚，小姑娘睡觉是真的很没睡相啊。他把军大衣打开，把覃月脚包括进去，脚直接搭在他的腰上。

果然，安分了。

直播，得有内容，第二天又下雨，覃月早上起来， 大叔已经出去放牛了。当初说好她一三五，他二四六，结果因为早上总也起不来，变成了他早上放牛，她下午放牛了。

覃月把抖音打开，刷了下视频找找灵感，她看到国宝啃竹子的视频，几百万赞不说，很多人都说听国宝啃竹子的咔嚓声，简直是一种享受。

听国宝啃竹子是一种享受，那听牛啃草呢？是享受不？

下午，吃过饺子，覃月就带着牛，兴冲冲去直播试试了。

首先找准角度，最好是贴地拍草，蓝天远山雨后青草，录入的就是牛啃草的声音。

左右观望了一会儿，确认了没有人，可以开始直播了。

【山崽开直播了，送一颗小爱心，手呢？】

【啊啊啊，我山崽的手在哪里？】

【这是什么直播，户外的吗？】

【无聊，人都没有。】

【什么声音？】

覃月调整好镜头之后，就没去看直播间的发言了，保持安静，让牛啃草的声音尽可能的被录进去。

手控们先是涌进来看手，结果发现没有手，画面里还没有人之后，又都散去了。直播间的人数从开始的上千人，掉落到了几百，然后是几十，最后稳定在二十个人不动了，直播间里也没有人说话，弹幕都是干干净净的。

覃月放了一下午的牛，直播了一下午，才把直播关掉。

恩，收到了7块钱的礼物，还可以吧，好的开头就成功了一半！

刚回到牛棚，曾婆就在门口等着她。

“来，到曾婆家里洗澡去。曾婆给你烧了艾叶水，洗一洗，秋天不长疮呢。”

“谢谢曾婆，我去给拿鸡蛋。”覃月赶紧从牛棚里摸出两个鸡蛋塞到曾婆的手里，上回和曾婆说牛棚不方便洗澡，曾婆都记下来还特意给她准备了驱虫的艾叶水呢。

“不要鸡蛋，你自己留着吃。水是小申挑的，柴是小申捡的，几把艾叶，不费事。”曾婆谦让着鸡蛋，平时小申常给她帮忙，这点儿小事儿还要什么鸡蛋。

“以后要常到曾婆家洗澡，可不能算了。曾婆，大叔也要洗澡，我再给你拿两个鸡蛋。”覃月走到一半儿又回去翻出两个鸡蛋给曾婆。

帮了她们这么多忙，可不能让曾婆白忙活。

艾叶水有消毒杀菌的作用，覃月回了牛棚，就觉得以前总是有点臭臭的牛棚，忽然就没什么牛屎臭了，倒是一股子艾叶水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儿。

她煮着饺子告诉大叔这个事儿。

“我做了生石灰粉包，放在这边儿了，还有这里也做了些曲道排风的风口，我们床铺在上风口，有点冷但是不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