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让雅意料之外,那些追兵居然来得很快。
而且来的还不是之前追他们的那群人。
让雅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那些人身上所穿的铠甲。
沉重而泛着乌黑的光,如同蟒蛇身上坚硬的鳞片。
让雅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咱们要有麻烦了。”
但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好,正正卡在宫门守卫与那群人之间。
那图鲁也冷着脸:“把少主照顾好。”
说完,便把背上的人交给旁边的家伙。
时宜偷偷看了一眼,顿时震惊的睁大眼睛。
“扎尔纳?”
让雅:“哟,看不出来,原来皇帝身边的侍女也认识北漠的王子啊?”
时宜却并不理会她的调笑。
她只是突然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不久之前,逐安曾说过,有一小队北漠人潜入上京城,还带走了扎尔纳。
时宜:……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有人运气这么差吧?
那图鲁抽出足有一个时宜那么高的长刀,问:“来的是谁?”
让雅道:“黑鳞卫。”
大垣新帝手中最锋锐的一把刀。
也是染上北漠人血最多的一把刀。
那图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戒备四顾:“要不打一架?能杀几个是几个。”
让雅皱眉:“你疯了?忘了少主还在?”
那图鲁:“北漠的狼从不跪着死,难道你想让我们对大垣人投降?”
让雅的眼神往后瞟了瞟。
“这不还有保命符在吗?”
新登基的嘉安帝,对他的妹妹九公主嘉宁有多宠溺,这是连北漠人都知道的事实。
让雅也露出狼一般凶狠的眼神。
“大不了,就拉着这九公主一起死,也能让那嘉安帝难受一会儿。”
黑鳞卫在逼近。
北漠人捏着刀的手,已经用力到青筋暴起。
正在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道:“往后走,上城墙。”
让雅猛地回头:“少主?你醒了?”
扎尔纳却没看她。
他的目光落在时宜身上,微微笑了笑。
“抱歉,和你在这种地方见面了。”
他的身上有很多血痕,似乎是经历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但他的笑,还是像初见时宜那般。
几人杀了不少守卫,才艰难登上城楼。
他们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让雅有些绝望:“少主,没有办法了!”
说完,她不管目眦尽裂的扎尔纳,径直将时宜抓了出来。
匕首横在她脖颈前,让雅冷冷道:“别再往前一步,否则我就杀了她。”
逐步逼近的大垣人停住了。
一个年轻男人,缓慢走了出来。
他穿着大红的婚服,但衣摆却已经近乎乌黑。
是被血染黑的。
当初潜入上京的北漠人,足足有好几十个。
可现在在这儿的,却剩下让雅他们几个了。
那个男人玉白的侧脸也被溅上了血,显得他的瞳更加黑。
他伸出手,声音隐隐有些颤抖:“把她还给我。”
让雅还想说什么,脖颈陡然一痛。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到那图鲁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那图鲁是作为死士长大的。
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听从扎尔纳的话。
让雅的匕首掉在地上,当啷一声。
扎尔纳用力喘了喘气,看着时宜。
“你走吧。”
即使是死,他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他的花。
“沈时宜。”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时宜安静的看着他,随后收回目光。
在沈长崎希冀的目光中,她蹲下身,捡起那把匕首。
然后,慢慢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说:“沈长崎,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