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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局内之人

“叶舟姐姐,”瑞天卓突然这么叫了一声,叶舟十分意外,还以为是有宫人上来了,看向门外却发现无人,只有几只喜鹊在主宫门口的小院内蹦跳着啄食。

二人中间横着一张书桌,各自坐在一侧,手里各持一本书看着。

叶舟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忍着笑,也不去看天卓,问道,“干嘛?”

“怎么很久都没有雷雨之夜了呢?”天卓痴痴看着叶舟。

“风雨雷电都是天公所管之事,姐姐可不知道。”叶舟还是假装一本正经地说着,“现在才巳时,你就担心今晚会是雷雨之夜,是害怕心悸吗?

天卓知道,他的话叶舟肯定听得懂,这是她在明知故问,可是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言明。

除了雷雨之夜,二人可以以天卓心悸,需要陪伴为由,同房而眠,其余时间皆不敢如此,以防宫人们发现什么异常,传回宫里。

“以前我是雷雨之夜心悸,现在我除了雷雨之夜日日心悸,唉……”

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要有此顾忌,平时也不能流露出过分的亲密,瑞天卓真不知母亲说的时机是何时,自己又要装到什么时候,只能长叹一声,继续看书罢了。

叶舟心里暗笑,表面上却还是认真看书,但脚下却轻轻踢了天卓一下,弄得天卓好容易压下去的情动又涌了上来。

二人正互相调笑之时,哑伯进了院中,立在门外说道:

“王爷、王妃,宫中……来信,裘妃……薨了。”哑伯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此时更显苍凉。

“什么?”叶舟、天卓二人同时起身,望向哑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叶舟又追问道。

“昨日,太医说裘妃是……久病未医,一直自己硬撑着,所以……看似突然,实则是……沉珂至此。”

叶舟与天卓相视无言,他们在这山中过久了清净日子,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惊得他们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一直也是局中人。

“宫里……送了孝衣出来,依制不需其他皇子奔丧,但皇上……追封裘妃为贵妃,所以孝衣还是要合宫穿戴……较为合适。”哑伯又说了这些,但完全不是叶舟想听的。

“哑伯,你去宫里送王爷的吊唁文帖,再打探下这一阵儿宫里可还有什么其他事发生。”叶舟安排了这几件事,天卓却一句话未讲,点头示意哑伯速去。

“我这就去峰上告诉真人。”天卓对叶舟说了一句,便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叶舟追到院里为他披上披风,天卓握了握她的手,又在她的眸光中沉醉了片刻,便转身上山去了。

桓佩正在榻上侧卧睡着,如今她一日能清醒的时候已越来越少,随身伺候的小尼伏在她耳边轻声道:“真人,王爷来了。”

桓佩才揭开眼底的朦胧,又在小尼的搀扶下起了身,

“你这一阵很少上来了啊。”

瑞天卓端着茶水进前,又向一旁的小尼说道:“我来服侍就好,你去歇着吧。”

见那小尼出了房门,桓佩也喝了一盏茶,看起来清醒了许多,天卓才开口道:“裘妃,薨了。”

桓佩未戴面具的半张脸上,只看得出一只眼皮抽动了一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卓觉得母亲仿佛是一直在等这个消息一般,“原因尚还不明,哑伯已去宫里打探了。”

“天卓,明日,午时吧,你带叶舟一起上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桓佩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又躺在了枕上,摆摆手,示意天卓不要再扰。

天卓回来得这么快,让叶舟极为意外,听到明日要自己也上峰去,心里似有一块推不动的石头,面上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哑伯倒是去了大半日,傍晚方回。

“王爷王妃,奴才只打听到了前几日垣王一事,但不知与裘妃娘娘有何关联。”

“瑞天成?他怎么了,速速讲来。”叶舟心系以安,因此急着问道。

此时寰宇山封地处,瑞天朗刚刚接到罗元儿的家书,只见里面除了母妃安好等常见事宜,还赫然写着:近日京中出了件大事,垣王在酒楼饮酒遭遇刺客,听闻为青禾法案受害之人前来寻仇,垣王虽被乐妓所救,但不知是因自责还是醉酒,竟自坠高楼以图极乐,现性命无碍,但已终生不利于行。青禾法案在民间多有怨怼,王爷作为首创之人,更当小心。

瑞天朗拿了信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无论是父皇对储君之位的抉择,还是青禾法案在民间的施行,都影响深远。但除此之外,眼下还有一个人,是不得不先去告知此事的。

瑞天朗立刻将书信揣入怀中,到院中牵马,一路向远离集市中心的偏远郊路上行去。

“程公子,一向安好?”瑞天朗近日繁忙,徐以安这里已近一个月没有来过了,眼见她气色又红润许多,已是男装都压不住的光泽。

“承蒙佳境王照拂,当然安好,请坐。”徐以安化名程思源已近三个月,虽不常出门与人接触,但已习惯男装扮相,明知此时不用假装,但还是一时改不过来。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看看内人的家书。”天朗素来不喜拖沓,直入主题。

徐以安听了略觉惊诧,罗元儿的信,为何要给自己看?难道是……

“元儿……知道我在这里?”

“不,我从未对任何人提及你的事,即便是元儿。”瑞天朗见以安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只是这封信里提到的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天朗说着便将信递了过来。

徐以安展信细读,脸上的光泽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层阴霾。

“佳境王,”待以安合上信纸归还时,天朗看到她眼中已是含不住的泪水,“您冒天下之大不韪带我出宫,救我于水火,以安感激不尽,但今日,我不得不再求您,带我回去,我要见他……”

以安悲恸不能自已,也已忘了化名的遮掩,说着说着起身便要跪拜,天朗见状赶紧双手扶住,急急言道:

“若要回宫,你就是皇嫂,怎能跪我!”说着又将她摁回椅上,“只是,你要见他可以,但回宫实为下策,容我想想办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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