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天朗走后,徐以安一边帮瑞天成梳洗沐浴,一边向他讲述了自己出宫的前因后果,瑞天成听了,深感叶舟和天朗大义,也对母后和宫中的一切更加深恶痛绝。
“以安,我自己来吧,让你做这些,我过意不去。”天成看着短衣男装的以安,此时撸着袖子,站在浴桶边帮自己梳头擦身,心中是说不出口的感动,也有移不开眼的喜欢。
“没事啊,我愿意。”以安甜甜笑着,满眼幸福。
“以安,我也不回宫去了,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瑞天成郑重地说道。
以安的笑一时僵住,嘴角慢慢落了下来,“王爷,那怎么行,你是皇子,宫里还有父皇母后和两位王妃……”
“以安,叫我天成,有你我才感觉自己活着。”瑞天成紧紧扣住以安的手。
“那你叫我程思源,这是我现在的名字。”以安说完打趣地看着天成,想知道他是否明白这名字的意思。
天成笑笑,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就叫安离莫。”
瑞天成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月白长衫出来,虽然依旧行走不便,骨瘦如柴,却已精神焕然一新,重拾了几分皇子气度。
以安此时已将床铺铺好,吹熄了桌上烛光,只留床头一盏小灯,说道:
“天成,你今天奔波了一天,该睡了。”
瑞天成此时面露难色:“以安,我坠楼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怕是……会让你失望。”
徐以安听了脸上绯红,也害怕天成有压力,埋头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身体……也未痊愈啊。”
瑞天成牵着以安躺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徐以安贴在天成胸口处,正能听见他心跳,如雷贯耳。
“以安,我若知道有一天还能拥你入怀,绝不会伤害自己,即使集天下骂名于一身,我也觉得还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天成,我明白你说的,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也知道那种生无可恋的哀默,但既然我们都能再活过来,就说明命不该绝,当更加珍惜。”
“我们以后隐居山林,春种秋收,生几个孩子,看他们顽皮打闹,为他们吵架拌嘴,你说好不好?我愿意放弃一切荣华,放弃皇子身份,以贫贱的一生去向百姓赎罪,但这一切前提都是,有你一起。”天成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与这些耳边私语一同令以安沉醉。
“嗯,好,当然好。”以安将脸埋在天成身上。
许久,二人无话,只有越来越紧的心跳和越来越不安分的气息。
“要不,我还是去客房睡吧……”以安感觉到天成的怀抱越来越紧,怕他真的会伤了身体,不得不起身说道。
“我都说了,你去哪我去哪,别想再甩掉我。”瑞天成已无法再把持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将以安狠狠吻住压在了身下。
过了一会,只听以安喘息着娇声吟道:“瑞天成,你骗人。”
茶楼跟踪的二人连夜回到一间民房中,向一个青衣使者复命。
“大人,佳境王已经发现了我们,还留下了银子和书信,请您过目。”
青衣人看过摇头叹息道:“佳境王做事有量,身后留余,已经给足了面子,咱们不能再跟了。这样,明天开始,你们只去盯着那个齐国程公子的小院。”
“是,属下遵命。”
翌日清晨,徐以安小院门前,齐婶刚刚开门扫除院内垃圾,就见一向冷清的路对面,今日多了一个茶摊,一个矮个男子煮着茶,蒸着馒头,另一个男子颇为壮实,正在置椅擦桌。见齐婶开门,两个男子纷纷笑着点头。
“齐婶~”这时屋内徐以安唤道,齐婶也冲两人笑了笑便关门进屋了。
“齐婶,自我到了寰宇山,您对我一直尽心照顾,所以之前我觉得自己身子已经大好,也只是辞了小琴留了您,但昨日佳境王引来的是家兄,您也见了,他着着僧服,平时住在寺里,性子实在孤僻,不喜外人服侍,所以我也不得不遣了您,这里是半年的工钱,都支给您,还请您担待。”
徐以安将钱袋递给齐婶,自己之前一直以男装自居,以后与天成一起住在这里确有不便,还是另找一地以夫妻身份再寻仆役才好。
齐婶难得寻了这么个好差事,主人和善又不吝工钱,怎么这么突然就来了个性子孤僻的,说让人走就得走,齐婶心里也是忿忿不平,但人家不用了也没办法赖着,只能拿了钱收拾了几样东西,拎着包袱撤出了小院。
齐婶刚一出门,便见到对面茶摊的壮实伙计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坐坐。
“怎么了大姐,早上还见你干活呢?这怎么就给撵出来了?”伙计一边问一边给齐婶倒了杯茶。
“唉……”齐婶知道行规不想多说,但也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现在这活儿啊真是不好干,我们哥俩也是,刚被主人家辞了,只能自己到街头寻点营生,可是城里头都满了,哪还有我们落脚的地儿啊,只能到这城郊来碰碰运气了。”
后面一直守着炉子的矮个男子自顾自地先说了起来,这倒让齐婶稍也有了倾诉的欲望。
“怎么大姐,这家主人也不好伺候啊?”这时壮实伙计再问,齐婶便接过了话茬。
“主人啊,那可是好着呢,人和善不说,单是我们公子这个俊俏模样,我每天看着都心里舒坦。”
“那因为什么辞的您啊?是不是发现您老盯着人家俊小伙儿看啊哈哈哈哈~”后面的矮个男子抻着脖子过来打趣道。
一句话说的齐婶又羞又气,但也觉得好笑,心情轻松了不少,“人家公子就是俊俏,那模样真是比得上多少姑娘家了,你们见了也得眼直!但是昨天来了个公子的兄长,说是不喜外人伺候,才撵我走的。”
“真有这么俊的男子?!那怕是来的不是兄长,是相好吧!”矮个男子越说越下道,齐婶也有点听不下去了。
“呸呸呸,你可别瞎说,公子那可是高门贵胄,来的兄长可是位僧人,还是佳境王亲自送来的,哎呀我可不跟你们说了……”
齐婶说着拎起包袱转身走了,两个摆摊男子对视了一眼,又一齐看向徐以安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