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挂号厅排着长长的队伍,林建国走到了人群的最后面排着队。
大约五六分钟,林建国排到窗口前,将手中的两角钱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说着。
“大夫,麻烦帮我挂个号。”
工作人员看都没看林建国一眼。
流利的从小本子上撕下一条,在上面随便写了几笔,扣了一个红色的大戳。
林建国拿着挂号票,转身直接上了二楼。
昨晚林建国与拴柱打牌时,便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拴柱所在的科室。
据拴住自己说,他的科室在二楼的西边。
顺着拴柱所说的方向,没走几步,林建国就看到一个神经科的大牌子。
“应该就是这了。”
这家医院林建国上次来找王振兴的时候来过一次,所以还算比较熟悉。
看着门口没人排队,林建国敲了敲神经科的门。
“咚咚咚。”
“进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林建国的耳朵里。
推开门,拴柱穿着白色大褂,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一份报告。
“柱子哥!”
林建国笑着和拴住打着招呼。
“林老弟?”
“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拴住抬头见来人是竟林建国,有些意外,笑着站起来招呼着。
林建国走到拴住对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开玩笑道。
“柱子哥,昨天一宿没睡还来上班呢啊?”
“真是敬业。“
拴住拍了拍脑门,看了一眼林建国抱怨道。
“你可别提了,我今天幸亏是下午班。”
“上午在家睡了一上午,中午才过来的。”
“到现在,我还没睡醒呢。”
“不像林老弟你啊,自由自在。”
拴住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说人家自由自在,不就是在说人家没工作吗。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老弟你别误会……”
林建国笑着摇了摇头,打断拴住的话道。
“柱子哥,我可没有这么小心眼。”
“而且你说的也是事实嘛。”
看林建国满不在乎的样子,赵栓柱也笑了笑。
“对了,你今天来医院干什么?”
“还挂号了?”
拴住看着林建国手里的挂号单,询问着。
“柱子哥,我今天起床,就感觉头痛欲裂。”
“也不知道是啥原因。”
“这不想着来医院看看嘛。”
林建国将挂号单递给拴住,嘴上说着。
那你坐过来,把眼睛睁大点我看看。
只见拴住从上衣的口袋掏出一个比较小的电棒。
而后,两根手指一只拔着林建国的上眼皮,一只拔着林建国的下眼皮。
用电棒,在林建国的眼睛上照了照。
林建国本来就没有什么病,这次来纯粹是为了接近赵栓柱。
被强光晃了几下,林建国倒感觉头有点晕了。
“咋样,柱子哥?”
林建国揉着太阳穴,装作头痛的样子问道。
“没啥大事,估计就是缺觉。”
“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拴住拿起一张纸,在纸上写着林建国看不懂的文字,口中一边说着。
“好,真是感谢柱子哥。”
“对了柱子哥,晚上一起喝点啊。”
“喝完回家好好睡一觉。”
林建国将赵栓柱写的纸条揣进兜里,笑着说道。
本来拴住晚上都是在外面对付一口,可听林建国说喝点,自己也来了兴致。
“行啊。”
“那我请你。”
拴住笑着和林建国客气一着,一脸豪放的样子。
“哪能啊。”
“柱子哥你给我看病,哪能让你请我吃饭。”
“晚上我安排。”
“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吧。”
拴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老上海手表,淡淡道。
“还有十多分钟。”
“我去更衣室换个衣服,你在这等我一会。”
“回来咱俩就走。”
“好。”
林建国送走拴住,此刻就剩他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这是个机会。”
林建国心中暗想着,起身坐在拴住的椅子上。
拴住办公桌上杂乱的物品一大堆,林建国皱着眉,在桌子上不断的翻找着。
“不对。”
找个了一番后,林建国感觉拴住不可能把病人的病历,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应该在哪个档案里。”
放下桌子上的材料,林建国又看是翻起了拴住桌子下面的柜子。
刚打开抽屉,一个棕色的袋子就出现在林建国的眼前。
“病历单?”
看着档案袋上写的标题,知道自己可能是找对了。
他要找的,就是薛兰英的自杀前,医院给死者确认的病历单。
医院的病历是从来不对外公开的,但是每大夫,都有权利可以阅读上面的病历。
因为有的患者在治疗之后,会出现副作用。
为了分清关系,记录病历单,也是每个医院的都要做的。
也就是说,每位大夫手里,都会有一张关于薛兰花的病历单,只不过,不对外公开而已。
林建国将厚厚的病历单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倒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的翻阅着。
用食指瞄着一行行的字,仔细翻找着。
“薛兰花…”
“薛兰花…”
“在哪呢?”
林建国此刻心急如焚,额头上冒着隐隐的虚汗。
这要是被拴住撞上,林建国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突然,林建国在责任护士一栏,看到了薛兰花的名字。
“找到了!”
瞬间将病历单抽出,林建国本想先看一看,大致阅读一下。
可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踏”“踏”“踏”的声音。
“坏了!”
林建国赶忙将病历单胡乱叠了几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将倒出来的病历全都塞回袋子里,将抽屉牢牢的关上。
“兹”
门被拴住推开,看见林建国还在椅子上坐着,开口道。
“林老弟,走啊。”
此时林建国是背对着拴住的。
若是拴住在林建国的对面,定能看到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向下流着。
林建国撇了一眼一旁架子上的脸盆,嘴里应着。
“来了柱子哥,我先洗个脸。”
说完,起身起到洗脸盆旁边,往脸上泼了几把,随后转身对着拴住走去。
“你看你脸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擦擦。”
拴住见林建国满脸水珠,走进屋子,将挂在一根绳上的毛巾拿下来,递给林建国。
林建国接果毛巾,对着脸擦了两把。
将之前的紧张情绪随之抛到脑后,深吸口气,放松心态道。
“走吧柱子哥,去国宾大饭店。”
“我请客!”
林建国此刻心情大好,兜里正揣着自己母亲被冤枉时医院开的单子。
虽然不是处方单子,但林建国感觉,自己距离揭开事情的真相,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