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豫在这个山脚下的小镇子寻了几日也未看见成观几人的踪影,料想他们定是与他错开,去别处寻他了。
于是他收拾好行装,准备直接往西南方向去,总归路途上能遇上他们。
说是行装,不过就是桃夭买的那件茶白色长衫。
苏豫本想将它扔在客栈,可是桃夭不许,还叫叫嚷嚷地说什么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这小妖怪的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苏豫也懒得和她多说,直接施了一个禁言的术法,任她怒气冲冲地在袖子里翻来覆去的折腾。
折腾累了,桃夭也就消停了,又眼巴巴地趴在袖口看着他,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苏豫问她,“可还乱说话?”
桃夭忙忙摇头,怕他不信,还竖了两根指头对天起誓。
至于她起的究竟是什么誓,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到了下楼退房时,苏豫好歹还是将那件衣裳放进了包袱里。
桃夭之前入住的时候实在太过显眼,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背着个受伤的和尚,搁谁谁都得瞧上两眼,更不要说这客栈的掌柜了。
何况那姑娘开房时只要了一间上房,这……和尚与姑娘一间房,掌柜更关注了!
这些日子眼神就没少往上面瞟,现在见苏豫下楼退房八卦之心更是蠢蠢欲动。
“大师早啊!怎么这几日都没瞧见那个与你一道过来的小姑娘呢?”
苏豫淡淡瞥了他一眼,回他,“什么姑娘?不认识。”
嘿!这不是骗鬼呢么?那日掌柜分明看见他浑身是血的被那姑娘背进来的,怎么转个身就装不认识了?
掌柜还想再问,苏豫已经自顾自抬脚走了出去,半点都不带搭理他的。
掌柜很郁闷,抓了路过的一个小二问,“和尚那天是和一个姑娘一起来的,对吧?”
小二还是前两日刚刚过来的,什么和尚姑娘的一概没瞧见。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好心好意提醒掌柜。
“出家人不打诳语,想必是掌柜的你眼花看错了!”
说完他便去上菜了,徒留掌柜一人在风中凌乱。
难道真是他年纪大,看花了眼了?!
苏豫出了客栈直接往城门去,宽大的衣袖晃啊晃,急得里头的桃夭直叫唤。
“不对不对!你答应我要带我去找葫芦的!”
苏豫充耳未闻,那是答应吗?整个她自己自问自答好吗?
再说那葫芦那么点大,还不知道掉了多长时间了,这几天东奔西跑,茫茫人海的,去哪里找?
桃夭可管不了这些,她盼了二十年才盼到这么一个小葫芦。看那老道士技艺不精的样,指不定就再也炼不出来了!
现在梵寒在身边还好,但若是离了他她就会立马被结界弹回清风山了!
桃夭急得不行,眼看衣袖口外面的青石地板一块一块地在面前一晃而过,就像是那二十年被困在清风山上的日子,怎么望也望不到头。
她蓦的愣住,心里的委屈渐渐蔓延了开来,说不出的心酸绝望。
不过轻轻一眨,眼泪便簌簌地往下落。
袖子里突然没了动静,苏豫不禁起疑,难免以为她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害人。
前面拐角刚好就是一条无人深巷,苏豫转了进去,拎起袖子一瞧。
原来,那个小妖怪正缩在里面可怜巴巴地哭呢!
哭得可伤心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眼儿都红的跟个兔子似的。
苏豫垂眸看了她半晌,终于淡淡开口,“你可记得大概是哪里掉的?”
这是同意帮她找了?!
桃夭闻言眼眸一亮,忙忙点头,“记得记得!”
记得个大头鬼!她连何时掉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记得是在哪里掉的?不过是哄着苏豫帮她去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