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清澈。李珏不像他两位兄长锋芒毕露,他一贯是温和守礼、最知进退。皇帝一早就发现了,李珏其实很聪明,但他从来不拿功课的第一,也不拿武场的第一,处处藏锋,让着两位兄长。李瑾和李玙都是冒进的性子,虽没有大过,却都不够沉稳。
皇帝叹了口气。他近来感觉自己身子越发不济,立储一事该慎重考虑了。
“陛下何故叹气?”贵妃温温柔柔地开口,一笑百媚生。
皇帝看着她尤靓丽的容貌,衣着华丽、明眸皓齿,再想想皇后往日一身素服依旧温婉端庄,心下冷哼:正妻果然还是正妻,妾终究比不上半分。
见皇帝眼神冰冷,贵妃心里也发憷,不明白自己何处惹了皇帝不悦。李瑾这时高声道:“父皇,儿臣今日特地安排了翠峰楼的说书先生,父皇不是说谭先生有三寸不烂之舌,一直未能亲眼所见吗?”
李瑾拍了拍手,下属会意。宫女搬来一张台子,搁在大殿中央,一位身穿布褂袍衫、手握青色折扇的中年男人款步走进大殿,在台子前站稳,跪地行礼:“草民谭从,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与天同寿。”
皇帝说:“谭先生请起。朕早就想听你说书了,今日总算如愿了。先生快请坐。”
宫女端来椅子,在台子上摆上醒木。谭从摆摆手:“草民不敢僭越,站着为陛下说书即可。”
得了皇帝应允,他把扇子放下,醒木一敲,双目炯炯有神,朗声开口——
“今日这一出,名为《血守岭南关》。”
话音一落,李瑾和贵妃脸色一变。谭先生乃是他们暗中买通的耳目,今日献艺书篇早已定下,谭从竟临阵改旗?他竟然要为赵瑞和谢麟说话?
这朝堂之上,谁是谢麟一党?
“却说,那赵瑞将军身穿盔甲、头戴红缨盔帽,一手长枪如游龙戏水、又似长空破月,一挥一砍,那梁军头颈分离、血洒满地!我军士气大涨,杀声阵阵,万人一心,将那梁军杀得片甲不留,四下奔逃。可叹那一代骁勇战将重伤倒地,弥留之际将兵符郑重托付于谢麟手中……”
一番说书讲得是绘声绘色,在座的女眷都听之动容,好像眼前真的出现了那厮杀着的战场,看见了赵瑞将军临终托付的一幕,不禁泪盈于睫,更有甚者执起手帕抹去眼泪。
“……那谢麟将军亦没有辜负赵瑞将军的嘱托!直接砍下了梁军将领的项上人头!梁军溃不成军,直接逃回了老家……”
醒木“啪”地一声落下,说书人为故事收了结尾。
满堂寂静。皇帝率先大笑:“赏!”
满堂喝彩。谭从行礼谢赏:“谢陛下赏!”
谭从领了赏,躬身而退。就在他出门之时,一位身披盔甲的士兵跑到了大殿门外,跪地高呼——
“陛下!西北急报!大梁再度来犯!”
作者有话说:
摆烂了三天。第一天,经历了手腕疼;第二天,经历了颈椎疼和头疼;第三天也就是今天,看见喜欢的太太宣布暂时退圈、喜欢的杂志宣布停刊,真的很感慨。写文一直是一件孤独又快乐的事,如果在前行道路上能够遇到三两个相伴的小可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撑起自己的梦想,每一个认真逐梦的人都值得被爱!(2023.10.9夜)?
24、揭穿真相
◎你们眼中,还有君王、还有父亲吗?◎
满座哗然。三皇子和贵妃相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呈上来!”皇帝声带恼怒。大太监急急忙忙地把军报接过来,皇帝三下五除二破开信封,浏览完军报内容,脸色大变。
军报落款日期为十日前,冬月二十三。彼时,御门关遭受了梁军的围攻,六万大军兵临城下,而谢麟提早知道了风声,带了三万岭南军绕道支援,双方展开殊死搏斗,伤亡惨重。
信件由谢麟座下副将陈雨亲自发出,言明战况惨烈,谢麟重伤昏迷,恐回天乏术,疑心此次战役乃朝中有人里应外合,梁军欲取下御门关后直捣郢都,控制西北。若无西北地图在手,计划不可能如此周全。军中已人心惶惶,朝中空有通敌之贼,此战危矣,望圣上定夺、派兵支援……
皇帝怒目圆瞪,扫视着底下一双双殷切的眼睛,一时血气翻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皇后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为他拍抚后背,忧心道:“出了何事?”
皇帝把军报递到皇后手中,皇后接过,亦是花容失色。
“反了天了!都反了天了!”她将军报拍在桌上,难得地失了体态,凤眸扫视一圈殿内大臣,视线定在三皇子身上,“李瑾,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瑾大惊失色,慌忙跪地:“母后何出此言!儿臣冤枉啊!”
皇后将军报和陈雨呈上来的线索递给姚姑,送到在场的大臣面前传阅。
“诸位爱卿,你们仔细看,看清楚!这信上字迹,乃是玉琦公主亲笔!是她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