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竹秋的伤口很快结痂了。
看着肖然喝了一碗又一碗狼屎汤……想一想,她就想笑出声。
不过,她们母女在骂自己,光演戏也没意思,得给她们来点儿实惠的……比如双打。
女儿被窝窝咬了,秦梅母女也消停了些日子。还买了两身新衣裳。
“爸,你最近收账都没有给我交钱。”肖竹秋看着低头正在开药方的肖友说,她知道最近家里钱紧。
因为父亲的钱都给了秦梅。
肖友脸色难看,叹了口气,搁下笔。
看着肖竹秋,难为情道:“爸知道最近紧张,我尽量出远诊。”
“爸,你一个养家也挺辛苦的,我看婶儿病好了,还是上工吧。家里的面很快又见底了。”她话里话外的讲不能你一个人养家,他秦梅也得劳动养家糊口。
“我知道了。”肖友也是生气,秋儿采药都赚钱、换肉。
家里白吃饭的就是秦梅和肖然了。
“再说肖建也大了,过两年也要娶媳妇,爸,你真的太难了。”肖竹秋窜肖友的火,戳肖友的心尖。
“行了,秋儿,你去忙吧。”肖友知道不能说秋儿,秋儿既然管家,做饭打扫一样不差,还要进山采药赚钱。
“爸,我听张寡妇说,桂花婶儿牙疼。”肖然昨天去串门,听张寡妇念叨的。
“管不了。”肖友是真心治不了。
肖竹秋自然知道。
“爸,以前我看过一个针灸的方法,我想试试顶用不?”肖竹秋不过是给肖友打个招呼,他不行,她行。
肖然自然是不相信她能看牙疼,劝她:“村长家得罪不起,你就别添乱了。再说你怎么会?”
“我看书会的。”
“我怎么没看到?”肖友起疑。
“爸天天出诊,哪有时间看我。”肖竹秋当然先捡着好听的说肖友。
肖友烦死了,走了一个秦梅,又来一个秋儿,他决定道:“你愿意去,你去,别说我教你的。”他才不想找骂,毁名声呢。
这也是肖竹秋想要的。
“爷爷留下的针灸包,你要是不用,给我用吧。”如果不是为了针灸银针,她就直接给桂花儿看了,毕竟是村长媳妇。
肖友从架子最里面找出这个几十年都不曾用过的针灸包。
肖友不会针灸,肖友爸会。但早去世了。
带着窝窝,她和张寡妇一道儿去了村长家,还没进门,就能听到桂花婶儿哎呀哎哟的叫唤,肖竹秋知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推开门,张寡妇笑着来到院中,喊:“嫂子!”
村长开门,一看是张寡妇,勉强笑了笑,招招手:“正好,你来陪陪你嫂子。”
院里正提水的刘天放,一看秋儿来了,眼睛一亮,放下水桶,掸掸衣服上的褶子,巴巴的看着肖竹秋。
肖竹秋让窝窝在院子里等,刘天放借机就逗着窝窝玩。
但窝窝不跟他玩,还朝刘天放叫唤。
自己和张寡妇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正屋躺在炕上滚来滚去的桂花。
张寡妇上前,伸手拍拍桂花的肩:“嫂子,是我,好点了吗?”
“疼死了。”桂花肿着脸坐起来,梳理下蓬头垢面的样子:“你们赶紧坐。”
肖竹秋背着一个小布包,坐在炕边。
她看了眼桂花,就道:“婶儿,我给你看看牙。”她望着桂花婶儿,神情郑重。
“秋儿,你爸都看不了,我看我就这样了。”桂花显然是不相信她的医术。
村长也摆手:“有心就好,陪你桂花婶儿聊聊天解解闷就行。”他根本不相信秋儿能看病。
张寡妇立刻得意晃晃脚道:“哥,嫂子,你们看,我脚痛风,秋儿用了半个月的膏药就治好了,现在彻底不复发了。她可比她爸强多了。”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故意抬高了,还瞟了肖竹秋一眼。
桂花神情微异:“看你夸得秋儿。”她还是不太相信。
村长扫了眼张寡妇的脚:“现在,你上工没疼过?”
“没疼,秋儿保准给嫂子治好。放心。别人我也不推荐秋儿这个宝贝。”张寡妇拽过秋儿,对桂花讲:“行不行,你得让秋儿试试。不然这么耗着,一天天也睡不了。这也不是办法。”
桂花还在犹豫。
刘天放悄悄溜进屋,看了镇定自若的秋儿:“妈,你让秋儿试试。秋儿天天采药,自然懂。”他适时帮她说话。
“行,让秋儿给看看。”桂花瞟了眼儿子,看到儿子刘天放正盯着灯下的秋儿,眼儿都不眨。
桂花微叹了口气。她看得出儿子喜欢秋儿。
老妈成了试验品。
肖竹秋坐得又靠近些,对桂花道:“婶儿,你坐边上,张嘴。张婶儿,你打开电筒给照着。”她吩咐她们准备好。
她看了眼桂花的牙,是长了牙洞,牙齿也不太干净。
不过,先止止疼再说,她说:“张婶儿,好了,你倒点温水给桂花婶儿,漱嘴。”
嗽好了,肖竹秋再看之后,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有个酒精棉,她放了一点药沫,然后用镊子放在牙洞里。说:“桂花婶儿,咬住。”
肖竹秋又递过缸子,让桂花往里吐脏东西……
断断续续,半个小时过去了。
桂花婶儿的眼睛突然亮,她惊喜的看着肖竹秋,点点头。
刘天放的眉头舒展,他盯着灯下,秋儿那一张漂亮的小脸蛋,两个麻花辫。
“看看,我说的,秋儿就是厉害。看来得了她爷爷的真传!”张寡妇高兴得再次夸耀。
拿掉口中药棉,肖竹秋让桂花再次漱嘴。
“秋儿,真是厉害。”桂花拉着肖竹秋,激动得说:“你比你爸厉害多了,现在疼劲儿轻多了。”
“行,我明天再过来,得治些天。”肖竹秋说完,就和张寡妇离开了村长家。
村长把肖竹秋送到门外老远,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有两下子,真是莫欺少年,年少啊。
刘天放则是送了更远。
此时家中,正在酝酿一个阴谋诡计。
肖然怂恿秦梅道:“妈,你不能让那个小贱人管家?她一个人拿着那么多钱,我要也要不出来,干着急。”
“肖友不同意,我也没辙。”秦梅唉声叹气,她有三天没上茅厕了,她正心烦。
“我们去偷了她的。”肖然一狠,小心凑近秦梅说。
“行。然后再诬陷她乱花钱,趁机我管家管钱。”秦梅毕竟是成年人,她早想找借口把财政大权捞过来了。
把钱放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自己太丢人了。
二人来到厢房,开始翻抽屉,没有想到,他们在抽屉里一找,竟然找到一沓粮票和大约十块钱。高兴得秦梅一把抓起来,塞进口袋里。
“到底是年纪小,不知道把钱藏好了。”秦梅撇了嘴角:“小贱人也就这点本事。”
肖然拦住秦梅,在抽屉里留了两张粮票和一块钱。
“还给小贱人留下干啥?”秦梅想着把抽屉里的钱和粮票都拿了。
“就说她花完了,就剩这么点?怎么管家?到时你不就可以把家里的钱弄过来了?”肖然眨眨眼睛。
秦梅点头,夸赞:“还是我家丫头心眼多。”
肖然得意的昂起脑袋,她伸手:“给我五块钱。”
秦梅不同意,
“你不给我钱,我就告诉爸,你偷的钱。”肖然狼心狗肺的威胁她妈。
秦梅不情愿的掏出钱,一张张数着,就要给肖然。
肖然一把抢过来说:“你马上就要掌握家里的钱了,还差这几块?”她还要给天放哥织个毛衣,买毛线得花四块,再花两块买个头花。
她早打算好了花多少钱。
最后,肖然只给秦梅剩下一块钱。
捏着一块钱和粮票,秦梅气得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然后,母女二人鬼鬼祟祟的跑出厢房,来到正屋,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们做好了诬蔑肖竹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