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由自己掌握，不由老天。”肖竹秋坚定有力的话，震惊了楚老师不报希望的神经线。

“如果你信我，我帮你治。你告诉我蛇的样子。”

“黑色斑纹，斑纹像四方块，排列整齐，长两米多，头较小，尾巴短。”楚老师描述了一下。

“在哪里咬的。”

“学校附近有一片湖。”楚老师告诉她地点。

“这是一种普通的黑锦毒蛇，但如果愈期不治，伤口易腐烂，甚至导致截肢。”肖竹秋认真说了下后果：“你嘴唇已经发黑，说明你体内的毒素不少。”

村长想拦下肖竹秋不要说了，担心楚老师一时接受不了。

“反正，目前你找不到血清，我帮你治疗下。你看怎么样？”肖竹秋还在征求楚老师的意见。

楚老师一听，笑了，又打量了那张镇定自若的小脸，他道：“楚老师，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反正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走出医院，村长埋怨：“秋儿，你治个牙疼可以，但是蛇毒怎么解，市里医院都没有办法。你万一治坏了，可怎么办？”

“我试试。”肖竹秋扭头问了下村长。

“秋儿，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市里都没办法，知道不？”村长担忧极了，这不是要命吗？

“我有办法。你去照顾楚老师下。”肖竹秋灿然一笑，转身又向着卫生学校走去。

经过县里集市的时候，她一眼看到了拿着空布包的苏城，看来他卖完了东西。她微微一笑，朝着苏城招手：“苏城！”

苏城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扭头，一眼就看到集市之中的肖竹秋，他转身，向她跑过来，眼睛里散了满天的星星。

“你去哪儿？”他问她。

“去黑湖。”她抿嘴一笑，和他并肩向黑湖走去。

“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她向前走了两步。

半刻钟，二人来到湖边。

湖边黄草挺立。

关于黑湖名字的由来，以前有个传说。

据说，很久以前，湖里来了一个黑鱼精，每每天黑就出来祸害当地百姓，后来百姓请了一位道长把黑鱼精收了，压在黑湖岸边的大青石下。

但黑鱼精湖流传下来，最后黑鱼精鱼湖逐渐演变成黑湖。

肖竹秋看了眼湖面，扭头对苏城说：“你闭上眼睛。”

然后，她就脱掉外面的衣服，只露出背心短裤，她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跳下水。

秋天了，湖水有点冷，但也不太冷。

“你干什么？”苏城听到扑通一声，就马上睁开眼睛，一眼就扫到跳入湖中的肖竹秋，他吓了一跳，扑通一声也跳入水中。

湖面一片平静，除了苏城，湖面连个水花都没有。

苏城抹了把脸上的水，急得四处寻找她：“阿竹，你在哪儿？”

肖竹秋扑愣一下钻出水面，她没有想到他叫自己阿竹，村里人都把重点叫法放到‘秋’上面，而他的叫法却与众不同。

心尖有点小痒痒。

“苏城，我在这儿。”她朝他扬扬手。

苏城立刻游过来，板着脸：“太危险。”

“我是高手。”肖竹秋手臂划过湖面，朝着苏城就扬水花：“而且是玩水高手。”

“我也是。”苏城不甘示弱的朝着她打水花。

二人玩闹在一起。

几分钟后，肖竹秋歪着头问：“苏城，你为什么叫我阿竹？”

“因为你与众不同。”他幽深的目光望着她，带着一股炙热的气息。他发现她从水里游出来的刹那间，让他想到一朵莲花，有着出污泥而不染的纯洁。

“阿竹，阿竹，我喜欢。”她羞涩一笑。

“嗯，你值得拥有这样的名字。”苏城平时不苟言笑，说起这样的话来，毫不含糊，倒像是情场老手。

“谢谢，我要办正事。”她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话题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肖竹秋一个猛子扎下去，伺机在水中寻找东西，游过一片水草，她似乎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好似有东西游过水草丛，她追了过去。

一看，果然是楚老师口中的毒蛇，按理说，这里不应该有这种蛇。

这片湖连着一片沼泽，沼泽很大，连着大海。

这才是海蛇游进这里的原因。

躲在水草丛，她一把抓住蛇头，迅速游出水面，靠岸，她拿出瓶子，将蛇牙上的毒液挤进瓶子里。然后将蛇甩出去老远，再一猛子扎进水里。

好久不游泳了。

采集毒液，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她的手法干净利索。

她从湖上浮起来，游向湖岸，坐在岸边的石板上，她的白脚丫伸进水里，不停的晃动着，搅得水波微动。

苏城也从湖里游过来，和她并排着坐在石板上。

他问：“刚才你干什么？”

“玩蛇。”

苏城惊讶的看着她。

她的短袖和短裤被湖水泡湿，布料微粗，并不能完全贴在身上，但她露出了雪白的胳膊与腿，真白。

苏城吸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乡村里居然如此白净俊俏的姑娘。

凝神静思之中，肖竹秋紧锁双眉，她在想救治楚老师的办法。

时间紧，提取血清显然不太现实。

她尤其是那一双脚丫在水里摇晃，像两截白藕，在水波中荡澜，更像沉醉于湖酒，浓醉的从淤泥里浮起的白藕老仙，来看看这个五彩纷呈的世界。

苏城咽了口吐沫，感觉身上有点发热。

他问沉思的她：“你喜欢潜水？”

肖竹秋看了眼浑身下湿漉漉的苏城，而且外套都全泡湿了：“你得脱掉衣服，再下水，这样穿，很危险。”

“看到你掉下去，不见影儿，我一着急，就跳下去。”他摸摸头，打了一个喷嚏。

“回去喝点红糖水，放点姜丝就好了。”她赶紧起身，低头一看，自己穿得太少，她道：“你扭头，我穿衣服。”她都忘记了现在是70年代，么么。

有些脸红了。

她扭头去穿衣服。

而苏城则背对她，闭着眼睛，紧张得一动不动。

直到肖竹秋穿好衣服，拍他的肩膀，苏城才睁开眼睛，他的耳根都有点红。

苏城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张狐狸皮，他摸摸：“怎么又给我了？”

“本来是送人的礼物，现在你可以挡风寒，省得病了，没人采药。”她的嘴巴很硬，然后攥着空布包，朝着远处走去。

苏城拿上布包，紧紧撵上她，看着她瘦小坚定的背影。

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他们一家三口这些年像贼一样的东躲西藏，艰难讨生活，生怕被别人发现，前两年，父母差一点被斗死，自己半夜从牛棚把他们救出来。

从此一家三口寄居大山，都快熬煎成野人。

枯燥、殚精竭虑的生活中，突然闯入了肖竹秋这一抹明媚的阳光。

苏城才发现，山洞外还是有春天与阳光。

他们一家可以走出去看看。

医院门口，苏城把狐狸皮摘下来：“阿竹，这个是你的礼物。”他不想耽误她的正事。

她反手一推：“已经送了。”

肖竹秋重新走进病房，她头发是湿漉漉的，惹得村长一沉脸：“秋，你干什么去了？”

“想办法。”她答道。

说完，她从自己布包里掏出针灸包，朝着楚老师晃了晃：“先针灸排毒？”

村长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拦住肖竹秋：“秋儿，这要命呢？可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