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秦梅肚子里,怀着延续香火的儿子,肖友咬咬牙,气急败坏,冲上前,朝肖然猛地就扇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你妈怀着你弟弟,怎么可能有这个心思!明明是你放的火!”
刚才,他也听到秋儿说要做牢,秦梅这一做牢,他的儿子,不得没了……
所以,他得保住儿子啊!舍弃肖然。
这叫丢卒保车!
肖然被打,急了恨,立刻暴跳起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大叫:“就是我妈放的,就是我妈放的,九连环的簪子就是证据,而且她不想要她儿子,她还想嫁给邻村的有钱人!”
一听这个,秦梅的脸色刷的像抹了白灰,白得不能见一丝血色。
闺女真坑娘啊!
她动了动嘴唇,抬手指着肖然这个小妮子,气得眼泪在眶里直打转:“肖然,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你妈?”她实在痛心,亲生女儿这样陷害自己。
肖友一听,秦梅不想要自己儿子,还想嫁给别人,那一股保护秦梅的力气,刹那间被抽得一干二净,他不想管了。
秦梅在男人堆里泥得风生水起,他肖友不是不知道。
肖然像疯了一样豁出去了,她跑到村长身边,指着秦梅道:“村长,我妈放的火,想烧死小贱人,这不关我的事,要做牢,她做!”
她要赶紧把自己择清了。自己不能去做牢。
秦梅再喊:“不是我……”也没人听得到了。
之后,她腿一软,跌倒在地。
村民们都听到是秦梅放了火,而且簪子——九连环就是证据,这个毋庸置疑。
真相大白!
结局明了!
村民看着放火杀死全家人,嫁祸秋儿的秦梅,纷纷指指点点,骂秦梅恶毒:
“真狠!”
“咋有这么恶毒的后妈。”
“真是水性扬花。”
“村长,不能饶了秦梅!”
“不能饶了秦梅!”
“连怀孕的儿子都不要了。”
张寡妇喊得最来劲,她鼓动其它村民:
“可不能饶了秦梅,万一她憋坏,烧了别人家怎么办?”
“对对!”
全村起扬手臂声讨秦梅:“不能饶了她!让她去做牢!”
肖友脸如死灰。
肖竹秋暗笑,反正是这母女俩放的火,总有一个陪葬吧。
村长磕磕旱烟袋,朝大家扬扬手:“静一静!”
很快,村民安静下来。
村长看了眼激情四射的村民说:“大家不要怕,秦梅纵火,毕竟是家事,家人不追究,这事也就结了,毕竟秦梅也有身孕。”他不想把事情做绝,毕竟肖友以前,也帮自己治过病。
他更想了解村民的意思。
“不行,那得罚她。”
“不行,得处理秦妖精。”
“不行,得给秋儿出口恶气。”
村民不想轻易放过秦梅这只妖精。
眼看秦梅成了朵家庄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看着大家伙儿不想放过秦梅,村长只能说:
“这样,村里东头,还有三间房,是刘老大的房子,也没人住,让肖友他们一家先住那里,但,肖友,你也看住你媳妇秦梅,关上半年,不能让她再出来作恶了,不然,我会将她交给公,安。”
“我保证关住她!”肖友点头,好歹儿子还在,他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他抬眼看着秋儿,秋儿却是冷漠地将脸扭了过去。
肖老太太就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她看到这个家作得灰飞烟灭,反正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何必沾一身臭腥?
所以肖老太她才不吭声,并早早叫老儿子和三儿子回家了。
“刘老大的房子虽破,修修补补也能住人,不过,肖友,人家刘老大的也不能白住,总得掏点儿租金,你看怎么样?”这不是村里的房子,更不是公家的,是私人的,而且刘老大斤斤计较,不可能让肖友白住。
肖友傻了眼,刚才只顾逃命了,手里只有三块钱,他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到钱啊。
肖竹秋眼珠一转,她微微一笑:“河生叔,刘老大的房子多少钱?”
村长磕磕烟斗,忖思了下说:“反正破得不成样子,他说给一百块就卖了。”
“嗯,我去想办法借点钱。”肖竹秋想着从县里取出一百块算了,她主要是还有个目的,就是占了这块原有的地方。
毕竟周海山以后找人是找这里。
母亲寄出的地址也是这里。
她要从根上就断了肖然这个坏主意的根儿,想代替自己,肖然还嫩了点。
村长直竖大拇指,扫了眼肖友:“看看,还是秋儿明事理,关键时候,还是帮你们买房。”
村里人也暗暗佩服这个大人大量的小姑娘。
“下礼拜,我去县里朋友家,借个钱,把房子买下来,让我爸妈先凑合着住。”肖竹秋看了眼烧成碳的房子,心想,这秦梅母女只会越来越坏。
先清净一段时间再说。
“秋儿,走,先去婶儿家住。”没想别人开口,张寡妇就直接把秋儿拉走了。
转头却没有看到肖建,肖竹秋知道肖建上工了。
肖友带着三口人,来到刘老大的旧房子跟前,叹了口气,断墙残垣,再往里走,院里杂草横生,一不小心就能窜出一条蛇出来。
吓得肖然跳着脚儿,尖叫不已:“妈,我不想住这里。”
“不想住,睡大街。”肖友也不客气,秦梅生生把自己的小康水平弄成一个臭要饭的,买这么一个破房子,还要秋儿出去借钱。
丢人败兴!
站到房子里再一看,啥都没有,房顶还有窟窿……他只得从头收拾……
有时,肖友开始怀念秋儿母亲在世时的光景。
家里井井有条。
秋儿懂事孝顺。
而现在,除了一地鸡毛,就是鸡飞狗跳。
坐在院子里,肖然抹了眼泪道:“妈,你得整治这个小贱人。”
“你整你妈差不多。”秦梅显然生女儿的气,没想到女儿整治自己倒是有一手,这下,她在村里快没法呆了。
“妈,反正你嫁人了,我还没嫁人,总不能名声坏了吧?”肖然自私得有理,只要自己好,她可以牺牲任何人。
她比秦梅狠。
虽然她有点心虚,但她知道他妈不会怎么样她,但小贱人可以抽她。
“就你有理,就知道坑你妈。”事情已经这样了,秦梅再埋怨也来不及了,她只恨肖竹秋,恨不得剥了肖竹秋的皮。
“偷鸡不成蚀把米。”秦梅叹了口气,小声说,没有让正收拾屋的肖友听见。
“我们得找舅舅弄死她,这小贱人力气大,打人都疼,让舅舅过来收拾她。”肖然给秦梅出主意。刘根儿这个废物不顶用。
“看时候。”秦梅脸白了白,这个弟弟——秦瑞比猴儿还精,没有好处的事情,秦瑞才不干。
正在这时,县里报纸发到了村里。
一则《小小年纪,妙手回春》报道引起村长兴趣,他看完,一拍桌子,大喜,立刻按着喇叭方广播:
“朵家庄,秋儿上了新闻,秋儿不但治好了楚老师,还在县医院临危救人,我们祝贺秋儿!下来,我给大伙念念报纸内容,不过上工的该干活儿干活儿,耳朵坚着听就中了。”
这一下,肖竹秋成了村里的名人。
而且是一名妙手回春的村医。
这则新闻在村里播了一天,村长说了,还要播一个礼拜,让大伙向秋儿学习。
喇叭滚动回播,肖竹秋笑了。
第二天,肖竹秋将窝窝寄在张寡妇家,她抽了小田鼠的血,坐着拖拉机去了县医院,却不想,路上正遇到桂花和刘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