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女儿被卸胳膊了,秦梅将肖然推给肖友抱着,爬起来,就冲过来,准备朝着肖竹秋张牙舞爪、又撕又咬。
肖竹秋从袖筒里,疾快弹出两颗石子,冷不丁甩到秦梅脚下。
秦梅对肖竹秋早已恨之入骨,很想找个理由撕碎肖竹秋,今天,她更想让村民评评理,毕竟肖竹秋先伤了肖然在先。
这次可逮着理了。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怵了。
扑得过猛,虽然院门的灯亮着,但秦梅也没看清脚下状况。
还没等她扑到肖竹秋身边,就哎哟一声,摔了一个跟头。
周围村民立时哄堂大笑。
肖友检查完肖然的胳膊,气得扭头喊她:“然他妈,干什么,肖然没事。”他感觉心更虚了,他真的想走了,但秦梅和肖然不想走,他只能耗着,何况他也不想走。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下一秒,肖友没有想到,肖竹秋那边出事了。
村民一阵骚动与喊叫:
“不好了,秋儿出血了!”
“不好了,秋儿出血了!”
桂花、张寡妇、肖老太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查看秋儿情况。
院门的灯亮着。
借着光,村民们都看到肖竹秋的手腕流血了,褂子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怎么样,秋儿?”大家纷纷询问肖竹秋伤势。
“没事,你们别找肖然麻烦了,反正已经伤了。”肖竹秋最会把话说反了,她得提出目标,让村民有攻击对象才行。
“又是那个小蹄子,我们饶不了她,你先去包扎一下。”桂花扶着肖竹秋进诊所包扎。
“婶子们,你们小心,地上小刀片,别割伤娃娃们的脚。”肖竹秋扭头叮嘱,她眉头拧着,脸上做出吃痛的表情。
要是演戏镜头,她绝对一遍过。
经肖竹秋故意提醒,张寡妇等人吓了一跳,迅速在地上找刀片,果然,在刚刚和肖然握手争执的时候,地上落下了一枚刀片,就是男人刮胡子的锐利刀片。
而且刀片上还沾着血。
于是张寡妇开始举着刀片,在声嚷嚷:“乡亲们看看,多恶毒!肖然装蒜,根本没屁事,她还拿刀片,把秋儿扎伤了,到处都是血,别的不说,大家说这种伤人害人的小妖精,我们是不是得轰走她?大家抄家伙!”
一眨眼儿的功夫,张寡妇从后面,直接把勺子提溜出来了。
其他人也跟着拿出铁锹,板砖,石块……纷纷围了肖友一家。
一边举着家伙什,一边嚷嚷:
“刀片扎人,轰他们走!”
“刀片扎秋儿,轰她们走!”
“秋儿受伤了,还怎么给我们大家伙看病?”
村民要为秋儿出口气。
肖竹秋进屋假装包扎完,迅速返回闹事现场。发现今天这一场绝对是好戏。
果不其然,打人才是硬道理!
村民都拾倒家伙什了。
肖友一看这架势,感觉情况不好,他一把将肖然扔在地上,他指着肖然痛骂,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撒谎秋儿卸你胳膊,还装昏倒,你哪有?”
“爸,她真的卸了我胳膊,还有五个手指,疼得我昏了过去。”肖然气得坐起来,澄清事实,却看到村民举着家伙什围过来,她吓得脸色惨白,迅速爬起来,躲到肖友身后。
前两天,她被秦梅告之,肖友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肖然,你赶紧走,否则,我马上报警。”肖竹秋拖着一截白纱布缠着的胳膊,走进人群,冷眼看着肖然,实际在威胁肖友和秦梅。
秦梅也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在肖友身边:“你报警,我们也是你父母。”
“是,你们是父母,但伤人纵火总要做牢,这次我报警一回抓两个,这一下村里都安省了。”肖竹秋扭头看着村长道:“河生叔,麻烦你跑一趟,在村委会打个电话报警。”
“中!”村长转头就走。
这下要真报警,肖友傻眼了,他上前几步,立刻拦住村长,一脸讨好:“河生,你可不能报警,这不是毁了然他妈和肖然的名声吗?”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肖友刚才的大义凛然,变成信誓旦旦的虚伪。
刚才说的都是一阵儿狗屁。
未出生儿子、亲生女儿都去做牢,他怎么舍得?
“你知道毁了名声不好,还纵容她们伤害秋儿……肖友,我以前真的看错了你,都是你女儿,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秋儿?”村长叹了口气,看了眼秋儿道:“报不报警,得秋儿说了算。”
毕竟是家事,村长当然要征求肖竹秋意见。
张寡妇精明地提醒秋儿:“在一块,每天得防着他们,多心累?”
肖竹秋拖着缠满纱布的胳膊,张寡妇提着勺子虎视眈眈,紧跟其后,窝窝也跟着,她走到肖友近前,淡淡道:“村长,我看,这个家,还是分了吧。”
以前,她是特种兵法医,是孤儿,医术绝高,从没有家,所以从不知道分家这一说。
其实,前段时间,她也想过分开这事儿。
不分家,她可以报仇。离得近,报仇也方便。
现在,她想开了,分了家,其实,她照样可以报仇,她相信秦梅母女会隔三差五地过来捣乱。
何况,分了家,报仇更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还可以闲着没事,发个家,致个富。
村长吸了口烟,沉思半晌:“秋儿,这家确实也该分了。”
肖老太立刻挤上来:“得分,赶紧分。”再不分,她一点儿好处都捞不到了,现在秋儿可是治病小能手。
何况,还得帮着肖来女儿治病,多方便,肖友一家在了,显然不方便。
这个肖老太有自己的算盘。
肖竹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1200块的借条,递给村长:“河生叔儿,这是我的借条,这分家,也可以分债务……”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秦梅急赤着脸,立刻抢白:“你抢钱啊,1200块的借条,我们一分不还,反正,我们没住这房子。”
肖竹秋眼睛微弯,要的就是他们这句。
肖友沉闷不吭声,他当然也不想分债务,他又没钱,手头十块钱都是借的。
“肖友,既然你们一分债务也不想承担,那么这房子,没你们的份,你们还是死了这条住回来的心吧。”村长发话了。
秦梅想张嘴,肖友骂她:“你有本事,你要,我没钱还债。”
“让秋儿还不就是了。”
“我还,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我还我住,你还你住。你还不了钱,就进牢里。”肖竹秋鼻子冷哼,她从没见过这种极品不要脸的人,那就是肖友一家三口。
进牢这种事,秦梅当然不想去惹,所以她便不吭声了。
况且村长及村民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尤其是刘天放那双眼睛,又迅速在秋儿身上扎根了,秋儿走到哪儿,他的目光就挪到哪儿。看得肖然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