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都没有人找他肖友看病了。
这个月,除了看了一头驴!
他是一点儿进项也没有。
已经硬着头皮,借了外村十块钱了……
十里八乡,一提看病,都会提到秋儿这个小神医。
他这个村医,基本属于被忘记状态。
“凭什么秋儿欠的债,让我们还?”秦梅不依不饶,一把将包狱扔到地上,她就赖着不走,爱咋咋滴。
肖老太一听一看秦妖精这死皮赖脸的模样,立刻,抬手指着她,骂开了:“凭什么秋儿盖的诊所,让你住,你要脸没?你养了秋儿一天,还是管了秋儿一天?真不要脸!跟你妈去破楼子里住去。”
她早想骂秦妖精了,自从进了这个家,她肖老太再也没有得到肖友这个儿子一点儿好。连每个月的十块钱都糟践没了。
肖老太能不气吗?
骂人的话,肖老太够狠。
秦梅被骂得大眼瞪小眼儿,她一度怀疑这是肖友的亲妈吗,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儿媳妇?
这些骂声,引得村民哄的一声笑了。
“肖老太,骂得好。”
“骂死她。不要脸!”
“骂得她们滚蛋才好。”
肖竹秋看着这么多人,又笑又起哄,就像舞台剧下面的观众,叫好声与起哄声此起彼伏。
她戏痒痒的感觉又犯了,她想演戏了,几天不演戏,心里发酸,手脚发麻,她想,还是演演吧。
戏精的生活就是这样喜闻乐见。
她装作无辜的模样,走近肖老太,双手一拽肖老太,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一边抽抽着说:“奶奶,我还欠着这么多钱,哪天是个头儿啊,你看我的墙连白都没有敢刷!”
“想住,就还钱!”肖老太那双精明的眼睛剜过秦梅那张,扑了一层又一层粉的脸。
村长披着蓝粗布外套,吸着烟斗来了,村民赶紧让开,一村的主心骨来了。
他走到人群中间,看了眼如丧家犬的肖友,明明的好日子,怎么就非过成了这样?
又看了眼好吃懒做的秦梅,村长发话:
“肖友,你当着全村老少爷们说,保证关秦梅半年,你这竟然关到秋儿这里来闹事,你还是一个合格的爹不?今天秋儿诊所落成,感谢大伙帮忙,温个锅儿,秋儿没饭吃的时候,你们给她做过一顿?脸呢,是自己不要的?知道不?”
这几句话够狠。
村长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的和事佬。听得肖竹秋心里爽歪歪。
因为肖竹秋从县里取了特殊的材料,加上她自己又调配,把桂花牙洞给堵上了,可以保好几年牙齿没事。那可是未来牙医的高科技修补!
村长一家感激肖竹秋,也想借个机会报恩,没想到这么快来了。
尤其是肖竹秋借了一大笔外款,着实委屈的样子,让人看着十分不忍心。
一听村长发话了,肖竹秋装可怜得又哭起来,肩膀还带抽抽的,大家帮助秋儿的劲儿更猛了,纷纷指责肖友一家。
被一村人轰骂。
这可是朵家庄头一次。
肖友恨不得找个玻璃缝钻进去,当个透明人,她气得低声骂秦梅:“看看你出的好主意,赶紧回家,住什么住?”
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指点点过。
多丢人!
他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
肖然死活不走,她眼红这座新房子,她就赖上这座房子,她恨恨地骂:“凭什么,小贱人住那么好的房子?要不,咱给她换换。”她不甘心,更不想住在村东破房子。
肖友如丧家之犬就要跑,拽肖然,肖然不动。
肖然却是不想走,她站在人群中间,看了眼抽着旱烟的村长,跑到跟前嚷嚷:“要不,我们住这里,三间房也够了,我保证关着我妈不让她去,关上一年也行。秋儿反正一个人,她住村东的房子就够了。”
肖然知道这个村,还是村长一言九鼎。
“这是秋儿盖的房子,秋儿做主。”村长早知道肖然小伎俩。
肖竹秋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的要求,肖然竟敢提出来。
而且是踩着自己亲妈的肩膀往上爬,这肖然够狠。
一听这话,秦梅气得瞪了眼自己的亲闺女,关她半年都够恶心了,还关一年?
不知何时,肖建走出来,一把拽住肖然的胳膊:“你买了一块砖,还是做了一顿饭,还是干了一天活儿,你有多大的脸儿要这儿的房子?”他看不过眼了。
他拽住肖然就往人群外拖,准备把肖然拖走,不想这个妹妹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肖然用力挣脱开肖建,指着他鼻子骂:“你想一辈子都住别人家,我不想,我就要住这里,这里是我的家。”
一听这个,肖建气得脸一黑,直接离开人群,他丢不起人。
肖然就想赖着不走,她要定这里的房子了。
肖竹秋走过来,看着肖然泼皮甩赖,而肖友却是不想管,秦梅当然更想住这里的房子,一家三口,算是黑了心了。
桂花真气得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指着肖然道:“小小年纪不要脸,都跟谁学的?”
村民哄堂而笑:“跟她妈,她姥,都从楼里出来,当然不要脸。”
肖友的脸极为难看,也不想走了,是肖然给了他希望。
秦梅的脸也一阵阵发青。
一家三口都想赖着不走了。
肖竹秋一眼瞥到刚刚来到这里的刘天放,她还没说话,刘天放就挤进人群,他看了眼肖然,冷冷道:“肖然,劳动最光劳,你怎么能不劳而获呢?”
刘天放想在秋儿面前表现一下。主动来劝肖然。
周围人纷纷点头,都不认同肖然的不劳而获。
“天放哥,村东的房子漏雨,还有蛇,虫子,老鼠,我怕……”肖然双手拽着刘天放就不撒手,那军绿色的袖子,真好看。
她还能闻到刘天放身上的味道。
男人的味道,她吸了一口,感觉全身的汗毛孔都乍了,乍得到处春风荡漾,双燕呢喃。
肖然明摆向着刘天放撒娇。
刘天放摆出一副红,小兵的样子,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不像话,于是他往回抽手,却被肖然死死拽着,他抽不回来,急得脸一阵阵泛红,他道:“肖然,你松手。”
“不松。”肖然拽着刘天放的袖子不松。
这下桂花生气了,她上前,一把拽开肖然的胳膊,妄想沾上自己儿子,没门。
外边村民哈哈大笑起来:“跟她姥,她妈一样。”
“见男人胳膊软,胳膊粘男人。”
肖竹秋知道肖然想换了这幢新房,死活不回旧房,现在如果她天天来闹,也不是事儿,她得解决掉。
她从肖老太身边走过来,上来,一把拽住肖然,捏住她的手腕骨头,嘎崩一声脆响,手腕骨儿脱位。
她小声道:“肖然,你想要房子,还是要人?”她眼角故意瞥了眼刘天放的方向。
肖然疼得全身冒出一层冷汗,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刚要大叫。
肖竹秋用力再一按,肖然小指,指骨错位,她低声威胁:“要人,我帮你,要房,晚上,我不打你脸,我卸你一条腿!”她恶狠狠地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睛里的光幽暗闪烁,像是从地狱而来,十分阴鸷,吓得肖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看到肖竹秋与肖然低语,刘天放的眼晴愣了下,他的眼睛再次粘上了秋儿那张灯光下,愈加明媚的小脸。
“我数到三。三后,一个手指错位。”她两指捏住肖然大拇指:“一,二,三。”她这次要废肖然的大拇指。
肖然疼得呲牙咧嘴,脑门直冒冷汗,她不得不看了眼周围的村民一眼,又看看刘天放,道:“我就要你的房子,我还要天放哥。”她咬牙,刚想喊:“小贱人,你敢!”
咯嘣几声。
五指齐刷刷错位。
疼得肖然嗷嗷乱叫!
看得秦梅不明不白,明明两人握着手,在一起说话,而且肖然还骂了肖竹秋一句。那肖然还叫唤什么!
肖竹秋手腕翻过来,上移,像疾游的蛇,直接按上肖然的肩膀,咔嚓一声,肩膀脱臼,瞬间,肖然胳膊像一根面条,无力地垂下来。
“啊!”肖然一声惨叫,疼得昏了过去,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肖竹秋故意装伸手,没扶稳,结果肖然就直挺挺倒在地上。
肖友和秦梅吓得立刻冲过来,抱起肖然,大呼小叫:“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秦梅吓得眼泪直打转,手指用力拍打肖然的脸。
过了好久,肖然才缓缓醒过来,脸上淌着汗,她动动唇:“小贱人,把我胳膊卸了。”
一众村民围上来,一听这个,立刻懵了圈。
胳膊卸了?
肖友吓得立刻解开肖然上衣的扣子,然后检查肖然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