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攥紧了手里的刀子,阴恻恻的笑着,“颠倒黑白?呵呵,要不是我们救下了晕倒在别墅外面的你,你早死了,你还救了我们……不论如何,你都休想离开我们薛家!”
现在的薛母已经陷入癫狂。
她一心只想要将陶婴留在薛家。
“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们薛家!”
她的声音越发尖锐,在这阴冷的房间里,像是指甲划过木板,令人毛骨悚然。
陶婴像是惊呆了,就这样瞪着眼睛呆呆愣愣的看着她。
“你想杀了我?”
薛母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几步,手掌再次将符咒的几笔抹掉。
她桀桀冷笑,“是啊,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
陶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声喃喃,“你是人,人怎么能杀人呢?”
薛母一只手掐住陶婴的肩膀,“老薛已经告诉我了,我得了癌症不是因为我家小修克我,而是因为你这个妖孽对我下了符,哈哈,我只要杀了你,我就能活下去,人是不能杀人,但人能杀鬼,我要杀了你这个恶鬼!”
她用力至极,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陶婴的血肉中。
陶婴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扬起脑袋看着她。
“你早就得癌症了,只不过是在那天才查出来。”
薛母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表情越发狰狞可怖。
“不,我一直都很健康,跳舞,逛街,看电影……以前的我过得多快乐啊,可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眼中的癫狂有一瞬间的消融,可身上的疼痛却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快死了。
暖意一闪即逝,她便用怨懑的目光死死盯着陶婴。
陶婴轻声问:“如果,人杀了人呢?”
“那就赎罪吧!”
薛母尖声落下这句话,举着刀子的手就朝陶婴狠狠刺了过来。
然而,刀子距离陶婴几寸时,戛然停止。
光幕外众人屏住呼吸。
视线缓缓往下,清晰看见陶婴手里的刀子先送了出去,深深没入薛母体内。
陶婴杀了她。
……
这一幕给人的震撼实在太大。
谁也没有猜到,真的是陶婴亲手杀了薛母。
薛修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事实!
可现在,山洞中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总算,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至少现在确定陶婴是杀人凶手,对吧?”
没有人回应。
半晌,才有一个军人沉声说,“如果是我,我想不出还有其他解决办法了,似乎,只有杀了她这么一个选择。”
这时候的陶婴已经失血过多,连站稳都困难。
而薛母显然已经精神失常,还是先对陶婴动了杀意的。
陶婴没法反击,夺取对方手里的刀子。
她也不能站着等死。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先一步杀了对方。
薛母死了。
死在陶婴的自卫下。
这似乎是没办法的事。
“是啊,陶婴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没有力气夺去对方的武器,总不能站着等死吧。”
“唉,这次,我站陶婴,她也是被迫无奈的。”
“说实话,薛夫人这番话真是让人气愤,且不说陶婴的确救了他们全家,就算陶婴什么也没做,那这个时候的她也是个无辜的小女孩啊,她怎么能动了杀心。”
“把自己的癌症怪罪到陶婴身上,这是什么逻辑?癌症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得的。”
角落里一个男人忽然说,“想来,这应该是陶婴杀人的开端,她是不是已经感受到杀人的快感了,所以后面才会杀人如麻,甚至一口气炸掉整个工厂,死了上百人。”
这话令众人看向光幕的眼神有些复杂。
所以,手里这条人命,就是一切罪恶的开端吗?
……
陶婴站在那里许久未动。
她像是石化了似的,低头看着已经倒下去的女人。
半晌,她忽然低声喃喃,“赎罪?”
这两个字,犹如千钧雷霆,重重砸在薛修心头。
薛修狼狈的后退半步,堪堪稳住身形。
难怪……
陶婴已经无力搬开尸体。
她后退半步,将划破了的那只手放在墙上,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仪式。
一笔又一笔。
虽然艰难,但陶婴却画的十分坚定。
冷风阵阵,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
十岁的女孩,浑身是血的靠着墙壁,顽强的画着墙壁上的符咒。
没过多久,薛修跑了进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霎时间,整个屋子亮堂了。
而狼藉一片的房间,也尽数被他收入眼底。
他看到母亲的尸体,浑身是血的陶婴,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薛父随后就到,手刀落下,砍晕了薛修。
薛父这才环顾四周,看到老婆的尸体,他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只是皱了皱眉。
“她居然已经找到你了。”
陶婴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杀了她。”
薛父并没有为自己的老婆死亡而伤心,只是将薛修抱上了床,再将薛母的尸体挪动到了门口的位置。
全程,他都冷静到几乎冷血。
“陶婴,我们做一笔交易。”
“看得出来,你现在身体很不好,完成这个仪式之后,你应该会陷入很长时间的虚弱期,那么,这段时间你留在我们薛家,我会给你最好的照顾,你还是和我合作做生意,拿到你应得的钱。”
“你杀了我老婆这件事,我可以摆平,怎么样?”
光幕外众人紧盯着这一幕。
一时间,他们竟然不知道,真正能被称作恶魔的,是薛父薛母还是陶婴。
薛母想杀了陶婴反被杀。
薛父在老婆死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凶手掩盖真相。
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啊。
对陶婴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陶婴点点头,“好。”
薛父竟然勾唇笑了,“我知道,你和小修关系好,但是现在,你成了小修的杀母仇人,如果不想他知道真相,你们反目成仇,最好留在我们薛家。”
陶婴低垂着眼帘,又点点头,“好。”
她杀了人。
应该赎罪。
薛父见已经拿捏陶婴,脸上的笑容遮挡不住。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薛母的尸体,问她,“你确定真的能把他天煞孤星命格改变?”
陶婴沉默着再次用刀子划了一下手掌。
血液喷涌而出。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画下一笔。
“可以的。”
就算逆天为之,她也要做到。
赎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