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鹤再次无言任由温初吟挽住他的手臂,他带着温初吟一步一步走到殿外。
一阵热风吹来,“一转眼,师尊已经飞升了一百余年。”温初吟觉得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柳玉鹤给他输送了一点真气保暖,温初吟却自顾自摇了摇头。
“没用的,师兄。”他还是感觉很冷,估摸着走到殿外了就放开了柳玉鹤的手臂。柳玉鹤沉默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殿外的结界。
“我这副样子,很奇怪吧。”
温初吟摸索着走上前几步直到手能触摸到那层结界,他心中稍稍放下心又难免失落。
“桃师叔,他出关了?”
“是。”
“当年的事…师兄,还耿耿于怀呢。”
温初吟问出前面的话柳玉鹤并没有惊讶,即使温初吟没有出过这殿外的结界。但后面的话让他略有些不悦,他站在原地良久才回道。
“是,像我这么记仇的能记着一辈子。”
听了这句话温初吟发自内心的笑了,“师尊要是知道师兄你这么犟,非得掉两层皮不可。”说起以前的事温初吟苍白病态的脸色越发红润生机。
“师弟特约,就是为了这事吗?”柳玉鹤揉了揉眉心,脸上的不悦散去。
温初吟没有立刻回答柳玉鹤,把苍白的手伸在半空似在感受暖阳的温度。
温初吟没来头的一句:“师兄,我也想出去。”他也像普通人一样爱大风和烈酒,却更爱阳光和自由,不爱阴冷黑暗与孤独。
“不行,”柳玉鹤想都没想就拒绝,他上去搀扶住温初吟颤颤巍巍的身体。“进屋去吧,不可在外边多待。”
今天的温初吟却有些叛逆,“师兄,师尊他飞升了,你让我喘口气吧。”他嗅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却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得撕心裂肺就像下一秒就要溺死的人,却还是要倔强的努力嗅着。
“知天命的代价,不是你我能轻易承受的。”柳玉鹤强制性把温初吟带进了殿内,给他倒了杯茶水漱口。
温初吟握住却没有动,“没咳出血,我是不是还可以反抗一下?”他语气带上了俏皮儿。
“师弟,不可拿身体来胡闹。”
柳玉鹤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是不是温初吟咳的太狠刚刚红润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柳玉鹤把殿内唯一还开着的窗户关住,殿内透不过光有些昏暗。
“没阳光,我的花会不会死?”温初吟虽然眼睛被挡着看不见却还是盯着窗户边上的那盆昙花,“我可舍不得。”他又喃喃补充一句。
柳云鹤又去点上了几盏昏暗的油灯,温初吟已经自顾自的又把蒙在眼睛上的纱带取下了转头盯着柳玉鹤。
“青云山派的崔掌门陨了。”
柳玉鹤放火折子的手一顿,他能感觉到温初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温初吟的语气不像是疑问而是肯定,说完后他又无事人一样的摆弄起矮桌上的棋局。
苍白的皮肤白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刺眼,柳玉鹤看不清温初吟的表情而温初吟却看的一清二楚。
他勾眸笑的有冰冷陌生,一切棋局尽在掌控之间。悲天悯人普渡众生的菩萨身上裂开了一条红色的裂痕…露出了菩萨皮囊下真实的面孔。
……
山间各种风光美景,就算再怎么早熟的故南离和春不许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这些风景看了两个小孩眼睛都直了,不想世间还有这种圣洁之地。
楚木桃却一路都在想温初吟这个人,原文中温初吟也是一个背景板一样的人物没有过多的介绍和人物经历描写。
唯一的记忆点就是这个人物是个能知天命的人,也因为知天命的后果而被反噬得瘦弱不堪。
也可以说弱柳扶风,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活脱脱的就是女生喜欢的那种柔弱美人受,光是他能知天命这一自带金手指就无人能敌。
楚木桃记得还有女生在评论区写温初吟和柳玉鹤的同人番外,那些女生不是在磕师徒恋就是在磕师兄恋。
“不许,回头。”故南离难免有些幼稚,他戳了戳走在前面的春不许。
春不许也配合的回头,“师兄,什么事?”眼眸中全全是故南离的身影。
“看那儿,好大的鸟。”在外人恭恭敬敬的故南离在春不许面前却肆意的多了,他一把搭过春不许瘦弱的肩指着远处天边的一只笨鸟。
春不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只笨鸟,是会死的吧。”萧怜依也看了看张口似是无意的说。
故南离和春不许都沉默了,他俩从刚见萧怜依起就觉得这人美丽的过分了。没想到美倒是美还挺毒舌,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
楚木桃却被这一声从自己的思路中抽开身,“哪有好大一只笨鸟要死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忙打‘哈哈’想敷衍过去。故南离和春不许再次沉默,萧怜依却拉着楚木桃给他指那指天边远去的笨鸟。
“咱们还是快先去吧,免得让其他人等久了。”
楚木桃他们四个又加快了脚步向山上走去,刚刚飞走的那只笨鸟飞得太用力撞到结界掉落在地上死了。
……
“多谢桃师祖的伤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故南离带着春不许和其他弟子拱手作揖。
楚木桃摆了摆手,“既然有事在身,那就快去吧。”去找自己脱掉的外衫想着可能已经干了。
故南离和春不许带着那些弟子和山药走了,楚木桃却没找到自己的外衫有些奇怪。“怜依,快帮师祖我找找师祖的外衫去哪儿了。”
“师祖先喝茶,弟子这就为您找外衫。”萧怜依恭恭敬敬沏了一杯茶水递到楚木桃身前语气不缓不慢。
楚木桃接过萧怜依手上的茶水,眼睛却依旧寻找着自己的外衫。萧怜依也一块帮他找了起来,却也没找到。
喝完茶水楚木桃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嘶,会去哪呢?我记得明明就放在这儿啊。”他又是二杖摸不着头脑。
他一开始都忘了修仙界还有清洁咒这个法术,现在却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外衫了。
……
“师尊,这是您要的。”
一名黝黑的弟子跪在一个人的身前把淡粉色的衣衫双手举过头顶,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期待。
“本尊知道了,放下吧。”
“师尊那…玉华丹…”
那弟子眼眸带着暗笑,却不想下一秒被苍白的手指捏住脖颈。
“嗬呃…师、师尊…”那弟子惊恐发出沙哑的声音,脖颈间的冰凉瘦弱手掌还在用力的收缩。
黝黑弟子口中无意识的掉了一大团口中分泌物,眼睛已经翻白了眼白处还有丝丝的红血丝。
“啧,恶心死了。”
咔嚓一声,那名弟子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而刚刚掐死他的那只手主人用另一只手用白色手帕擦着手指,连一个指缝都不放过。
随后把一角绣着昙花手帕甩在地上,那人嫌弃的不行。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让你叫一声师尊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擦完手把手帕随意的扔在地上那人尸体上,拿着刚刚的衣裳坐回了棋盘边上又摆弄起了棋子。
“看来棋局要变了…真有意思啊。”
不知哪吹来的一股阴风吹灭了两盏昏黄的油灯密闭的空间内又昏暗的几分,白色的头发和血红的眼睛…就如夜煞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