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你怎么看那乳臭未干的少年。”夏侯惇边挖着土坑边对着一旁曹操发问。
“我啊,说不上来好坏,他能给人一种,一种,好比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不知方向,他犹如一道光芒照耀黑暗指明方向。”曹操放下手中活回道。
“还黑暗,还方向那,这么大的太阳没看见吗,想偷懒就直说,加紧干!”
曹操与夏侯惇两人对着皇甫嵩副将尴尬一笑,像做错事的孩童埋头苦干。
府衙内陈进拿着郡城内为数不多的纸张演示着波才率军进入城内,哪里该布防,哪里该退让,哪里该引诱,哪里该出击,两个时辰的演示让他疲惫不堪,这时回想起下山恩师对他的教诲
“人活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敬天地存人性,天地有浩然正气!”
夜幕将最后一缕阳光吞没。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城墙上,士卒们各个枕戈待旦迎接黄巾贼到来。
“报!西城门大量黄巾贼正与曹仁将军争夺西城墙归属!”
“报!南城门遭受敌军进攻即将失守,请求支援!”
皇甫嵩对着朱儁点了点头,朱儁领着六千士卒按照计划前往南门。
南城门上守军且战且退,直到南城墙被黄巾力士拿下,闸门一点一点在上升,发出叮叮咚咚声响,城内伏击守军内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着,大量黄巾士卒一股脑门冲入城内,黑暗之中他们跟本没有注意到城内房屋布局发生改变,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被房屋阻隔逐渐分离开来。
只见三只火箭在空中划出三道火光紧接着爆竹发出噼里啪啦声响。
正当黄巾军被声响吸引之际,突然间,无数火把亮起,借助铜镜数百道光芒在黄巾军眼前不断晃悠,迫使他们闭上双眼,或单手遮挡光线,紧随其后着汉军齐声喊出杀,杀声震天,宛如在其身旁一般,顿时黄巾军方寸大乱,出现大面积踩踏,胡乱挥舞刀剑砍杀身旁同袍,大量黄巾军在一声声惨叫中、武器碰撞声中纷纷倒下,而手持火把黄巾力士成了最先被弓箭手点掉地对象。
逐渐适应光线黄巾军们发现汉军就在躲在身旁屋檐上,来不及等他们喊叫,汉军抱起拆毁房屋石块、梁木重重砸在他们身上,有些黄巾军在同袍帮助下纷纷爬上屋檐,能上来的只有少部分,但双拳难敌四手逐渐败下阵来跌落在地,扶身吐了口浓血就再也没起来,大多数黄巾军都被简易镰刀刮伤手腕,指头瞬间倒地上惨叫,弓箭手见无后顾之忧卖力的拉着羽箭相互掩护射杀黄巾士卒。
这时处于弱势黄巾士举盾相互依偎在一起阻挡羽箭、石块、滚木袭击,但是随着人数众多走动的摇晃,他们都隐约间感觉到地上支撑他们身形的木板,其韧性的抖动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们的心,他们每走一步就越发的慌乱,为了活下大家四散开来,但幸运之人寥寥数人,在盾牌保护下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加入,双方一冲撞吧唧一声纷纷落入土坑中,接着是相互推拿只为爬出土坑,但高过七尺男儿一尺多高土坑,岂是那么容易爬出去。
“不,我一定要出去!”黄巾力士怒吼着,一脚蹬在同袍身上,再借助手臂一发力能出去了,背后一只无情的大手死死抓他衣领道。
“救救我,救救我!”
就在黄巾力士挣脱束缚,再来上之前的一脚,双手一发力,立刻嘴角上扬,正想笑出声来,一只羽箭嗖的一声贯穿了他的头颅,紧接着跌入土坑中,迷茫中失去了意识,四面八方的根火甩入坑中,顿时火光冲天而起,坑内还没逃脱的黄巾士族立刻撕心裂肺地嚎叫,片刻一股肉香在空中飘散,这些场景在城南不断上演着。
“陈进,无需自责,为了让能活下来的人,活下来去,死一些人又何妨呢!”
陈进斜眼看着何颙,虽有些气愤,但好在压制住平静道:“没有人一出生就想着我该怎么活着,知道没法活下去,才选择换一种方式活着。”
“也许,你说地是对的,但是你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按照原有方式活着,它会让你很痛苦,但你还活着!”何颙想到之前张角与陈进之间的对话无奈道。
“读圣人之书,学其意,理其解,方可为才学;举孝廉,考功名,食君禄,可忘麦粟否!”
何颙身躯一震,逃避陈进的目光,这时路过亭道荀爽也听见此话,一时间也给不出答案来。
“是我等之过也,帝年幼,不思学,不解圣人之意;过学时,性已定,难其左右。”
陈进闻声看向从花园出来荀攸苦笑道:“我听闻赵国蔺相如为赵国不惜以命相搏,迫使秦王以国礼相待之,方有完璧归赵之典故!”
“我辩不过你,但是你所追求的,便是我所追求的,我还没找到自己的答案!”
简单交谈闹地不欢而散,荀攸看着陈进离开喃喃道:“他到底师从何人,能教出如此厉害之人。”
荀爽面露难看之色:世人评我荀家家风严谨,又有才学,故此有了“荀家八杰”的美誉,可今日被一孩童如此欺辱,这所谓的才学......
“城南叫声好像停了。”
不知谁说一声,皇甫嵩也仔细听起来,确实没有听见南面传来的声响。
“报,南门城墙已被夺回,目前我军伤亡五千多人,城墙上二千五百名弓箭手已被控制,黄巾军二万余人在伏击中丧命,朱儁将军正带领部队截杀剩余黄巾军,南面黄巾军估计有四万之众。”
“好”
皇甫嵩看着陈进画郡城图纸,大概知道黄巾士卒聚集在什么方位。
“怎么回事,现在都看不到黄巾军。”
“陈进说过南城门再次夺回时,不得放下闸门任由城内黄巾贼逃出,我们只负责逐一排查确保每一个角落没有黄巾军。”朱儁边说边看着临时布防图。
南城门确实有不多黄巾士卒飞奔而出,城墙上曹仁听着他们奔溃嚎叫着出地城门。
“看什么看,小心我一刀剁了你。”曹仁对着身边偷看他的黄巾贼俘虏怒吼道。
朱儁率军来到曹操身旁,立刻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汗臭味扑鼻而来随之犯起恶心,胃中尚未消化之物溢过喉咙又被其强行压下,接下来时间里旁随着苦涩及难受。
“孟德,现在情况如何?”
“禀......将军,目前尚未可知西城门是否有波才黄巾军出现,东城门皇甫嵩将军正顽强抵抗黄巾军进攻。”
“不好!”朱儁面色极其难看道。
“渠师,为何城南没有动静了。”
高台上随着身旁护卫一席话语,波才放眼望去颍川城南面,确实只有依稀火光喊杀声完全被城东杀声掩盖,正当他犹豫之际,城南出现大量火光,有的稀落如星光,有的汇聚如篝火,时而消失时而出现,直到两股火龙相撞其光芒逐渐暗淡。
波才看到这里才对高台下军旗手点了点头,多名手持军旗旗手挥舞手中军旗,军旗上挂着简易金属块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全军都已知晓进攻号角已经拉响,只见阵前将领向这颍川郡城发起进攻手势,四万黄巾步卒,再加上一万黄巾力士带领下向着颍川郡城摸去。
“啊,啊,啊!”
凄惨叫声此起彼伏,城门内守军羽箭如雨点般落下,不轻易间已经暴露自己行踪黄巾军再无任何顾忌,五万士卒发出的声响对城中守卫军是一种极大的震撼,大多数郡兵及民兵被吓破胆,手脚立刻不听使唤起来蜷缩在城墙边上,而没有被情景所吓到的边疆守卫军目光坚定,各自散发出刚毅坚韧的气息,好像他们再一次对抗羌族进犯及南匈奴的袭扰,无形间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蜷缩在城边上的他们逐渐起身加入防卫中。
随着敌军箭楼靠近城墙,守卫军弓箭手优势逐渐减弱,再加上冲梯伸出钩索死死压在城墙上那一刻,数百斤重量不是当凭数十人可以推开,夏侯惇凸显出将才之质当即当机立断弓箭手全部下城墙,只见听见嗖嗖几声,箭无虚发箭楼上士卒纷纷掉落,数十名神射手在夏侯渊带领下压制箭楼上的黄巾军弓箭手。
冲车笨重身躯在浮桥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随着咚咚咚撞城门声响,城门也发出轰轰的声响,曹操听见城门响起第一声就坐立不安,冲车靠近城门意味着城墙上战事正处于胶着之际,无心顾忌城下情况。
朱儁看出曹操担忧拍了拍他肩膀道:“此时此刻,你要沉住气,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你要相信他们的能力,不然他日心中会难以取舍。”
曹操心系他们安危握紧拳头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能让自己安心些。
“轰!”
“渠师,城门开了!”
波才策马在阵前来回骑动时不时望向西城门,随着一声城门开了,轻拉缰绳道:“出击!”
波才亲率三千精锐骑兵朝着城门而去,副将领着二万黄巾力士快步紧随其后,城中守卫及百姓感觉到大地震动越加明显,心中担忧就越加激烈。
“娘亲,我怕......”依偎在少妇怀中的少女听到如此剧烈震动哭了出来。
“不哭,外面的这些官爷们会誓死保护住我们,你祈祷他们战胜敌人,我们就能活下来了。”
“嗯!”
少女在其娘亲安慰下点了点头,但是围坐在一旁年长的老者明白,这次战役凶多吉少,单从兵马数量上我们就讨不到任何便宜,为了不让少女担忧,没有过分的表露出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