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陈四年终于赶到了母亲家,柳采英正坐在门口等着他:“哎呀,你怎么回事,出门玩一趟咋成这个样子了。”
陈四年扶起母亲向屋里走去:“妈,你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还非得在外面等我,你也不怕冻坏了。”
柳采英坐到炕上抓住他的胳膊,不安地问:“小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出去爬山的时候脚下踩空摔了。”
“爬山?咱这就有山,你还要花钱去外面爬?还摔咧,不花钱的没啥事,花了钱的还要倒贴医药费。”
“妈我饿了,有吃的吗?”
“没有,你去山上摘点野果子吃吧,实在不行你去找个洞冬眠去吧,这么喜欢爬山。”柳采英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手脚麻利地拿出热了好几遍的饭菜。
陈四年吃着有些变味的饺子:“妈,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妈还希望你健康。”
“嗯,我这点伤马上就好了,到时候咱们都健健康康的一起出去玩。”
“好,对了,你见到你爸了吗?”
陈四年一口米饭噎在嗓子眼,不住地咳起来。
柳采英立马倒了杯水:“着什么急,见过也没事,妈早就放下了,现在他那么有钱有势,你俩关系要是缓和了,也能帮你在社会上立足。”
陈四年心想,缓和?立足?感到身上一片凉飕飕的寒意,试探地问道:“妈,你什么时候?”
柳采英回忆着:“就是我给你打电话华老板接的那天,你爸突然拿了好些东西来我这,说什么是补偿,还放下一张卡,我没要,趁他没注意扔回他车里了。”
“我哥也见过他了?”
“嗯,那天就那么赶巧,你哥送我回来,刚到家他就来了,他说他挺想你的,我就寻思着给你打个电话。”
半夜,陈四年在梦中看到了彦立和那个老男人,两个人跪在地上求自己原谅他们,被拒绝后立刻面部狰狞地向他伸出双手,像是要撕碎他一样。
柳采英从另一个屋子跑了过来,紧张地喊:“小年,你怎么了,小年。”
陈四年立刻睁开双眼,任由母亲擦掉自己额头的冷汗,轻声说道:“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什么梦这么吓人,你都不知道你刚才喊成什么样了。”
“我,我前两天看了个恐怖电影,您回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华嘉换好衣服准备去机场,一打开房门,丁艺封就柔若无骨钻进他的怀里并用力地抱住:“华嘉,昨天我一个人睡的,很寂寞,你呢?”
华嘉不耐烦地想要拽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丁艺封手上也不闲着:“华嘉,我在门外等了好久,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华嘉从衣服里将他的手抽出:“什么时候当上保安的?”
丁艺封凑近:“讨厌,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幽默。”
华嘉推开他的脸,不屑地说道:“是嘛,你可变了不少。”
丁艺封顺势用一条腿缠着他:“人,都是会变的。”
华嘉眯起眼睛:“变得一点都不像他了。”
丁艺封一点点解开自己的扣子:“谁?”
华嘉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狗熊蹭的一棵树,认真道:“你就打算只做到这个程度吗?”
丁艺封像被鼓励了一样,双眼顿时媚态横出,开始像从前那样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华嘉,同时随意地扭动自己似水的腰肢,自信地一个转身,慵懒地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拽开睡袍。
华嘉抓住机会夺门而出。
一位服务生见电梯门打开,迅速跑过来:“华先生,车已备好,祝您一路顺风。”
华嘉满脸严肃的看向他:“屋里有脏东西。”
服务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华嘉长腿一迈只留下个背影,吓得他赶紧拿起耳麦:“哥,客人说,屋里闹鬼。”同时声音还有一丝颤抖。
华嘉坐在车上给陈四年拨通了电话:“小年哥,在干吗?”
陈四年舀了一勺豆腐脑,被烫的口齿不清:“吃早饭。”
“你什么时候回县城。”
“一个星期以后。”
“可是我今天就要回去了,小年哥你不是说要在县城等我吗?”
“那你在外边再待几天吧。”
华嘉抚着额头:“哼。”
陈四年挂了电话接着逛早市,一路从头吃到尾撑得直打嗝,拎着两兜子肉回了家。
柳采英见了连忙放下扫把:“家里有肉你还买,快退回去。”
陈四年扬扬右手:“妈,我需要大补。”
柳采英立刻提高音量:“补,使劲补,咋不买俩大骨头回来。”
陈四年小声道:“去的晚,卖没了。”
柳采英笑着打了他一下:“去把肉洗洗,中午给你炖。”
两个小时后,华嘉下了飞机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刚要睡着就接到了彭凡岳的电话:“怎么这么着急,不是说再待几天吗?”
“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呦,华大少爷您想有意思不是勾勾手指就能做到的嘛。”
“有话快说。”
“你不会是为了那个年回去的吧,要我说你没必要,长得像的有的是,而且他还有个那样的爸,你说他爸对自己亲儿子都这样,肯定得罪过不少人,万一他爸有什么仇人找上那个年,连累你怎么办。”
“说完了吗?”
“没有,我这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忠告。”
“用不着。”
华嘉无所谓地挂断电话,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就向陈四年的母亲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