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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侬去抢银行了?

石子路中间,一群劫路匪目视桑纳塔冲了过来,频频露出冷笑。

能够让那么有背景的马仔出来截杀,那眼前车里坐着的,一定大有来头。

大有来头,等同于钱,很多钱!

近了,桑纳塔即将和人群碰撞。

劫路匪纷纷举起手中棍棒和镰刀,只待车子过来的瞬间砸下,届时司机一定手忙脚乱。

只要逼停了桑塔纳,他们又能舒舒服服地捞上一笔。

这种骚操作,对于劫路匪来说已经轻车熟路,熟得不能再熟!

兀地,桑塔纳驾驶位的车窗落下,漫天钞票挥洒,被风带着,吹遍了整个石子路。

“好多钱啊!”

劫路匪从来没见过漫天钞票挥洒的样子,望着漫天钞票狂舞,下意识齐齐咽着口水,纷纷争抢。

劫路匪们都去抢钞票了,白色桑塔纳成功穿越石子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巢,怎么都是一块的?”

“一块地怎么了?不是钱吗?赶紧抢啊!”

该认怂时就要认怂,撒钞票大法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朝代,永远都适用。

还在哈市收国库券的时候,阿金早给自己留了很多后手。

伊特意提前兑换了好些一块钱,混杂着白纸条,足足装满了一个大纸壳箱子。

阿金总是祈祷自己不要用上这些钱,但为了保命,还是得破财免灾。

透过后视镜,阿金望着劫路们匪争抢着钞票,嘴角露出冷笑,这会他们该骂娘了吧?

车辆远离事发地,虚脱感再次袭来。

阿金解开了手腕,用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在后排座椅上乱摸,摸到了皮包。

皮包里有阿金,事先准备好的清凉油和干粮,茶水等物。

拿过清凉油涂抹太阳穴,又在鼻尖抹了抹,阿金随手将清凉油放在了触手可及的位置,摇下了一点车窗。

挡位依旧卡在五档,车速压制到80迈,死里逃生后的阿金,运气似乎恢复了一点。

这一路横冲直撞地趟过了牡丹江,再没有遇到成组织的劫路匪,着实让阿金留存了一些体力。

路过佳木斯的时候,大阻碍出现了,阿金被本地的贼团盯上了,撒钞票大法竟然失效了。

对方看不上阿金撒的小钱,派出一辆面包车追击阿金的桑塔纳。

双方你追我赶,堪比速度与激情123456789。

最终桑塔纳刚出了牡丹江就被逼停,但劫路匪万万想不到,阿金的手里居然有枪!

不仅有枪,伊还特么有手雷,这就太过分了!

结果是阿金险胜,几名追击者被扒光了衣服捆成一排,缴了对方的械,还赚了两把土铳,一些铁砂弹。

换上了破破烂烂的喇叭裤和蝴蝶衫,阿金算是摆脱了女装大佬的装扮。

伊将面包车里的汽油抽了出来,注入到桑塔纳的油箱里,又用铁铅把面包车的车胎全部扎爆。

最后在几名追击者骂骂咧咧地诅咒中,扬长而去。

人有执念时,潜力是无限的。

一路的颠簸,本该伤势加重,阿金却发现胸口的疼痛感有减缓的趋势,右臂也是。

只不过右臂疼痛感少了,却多了些许麻木,越来越有些不听使唤了。

阿金本想着路过医院找个大夫瞧瞧,又怕暴露了国库券,只能硬挺着伤势,一路疾驰。

相比较而言,八十年代末的南方,的确要比北方更乱一些。

一路开到江苏,阿金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遇到过多少波劫路匪,又是怎么一次次侥幸逃生。

有的劫路匪没见过世面,几捆夹着白纸的钞票,就能引得他们纷纷争抢,让阿金有机会逃离。

有的劫路匪贪心,就会派人追击阿金的桑纳塔,不把阿金洗劫一空决不罢休。

这一路阿金是过五关斩六将,四个弹夹打空,土铳丢了,手雷也用了一颗。

剩下的一颗手雷,阿金准备当作光荣弹,等到自己实在坚持不住那一刻,就来场华丽的烟花。

进了江苏地界,已经近乎报废的桑塔纳,引来了路人的频频围观。

他们很好奇,这辆车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它变得如此狼狈。

更是好奇,这车已经冒烟了,就差散架了,怎么还能跑得嗖嗖地。

进了市区,阿金真怕桑塔纳继续开下去,会在半路送伊去西天。

找到了一家国营招待所,阿金把破车停到了招待所的院子里,用最后的体力把两个沉甸甸的纸箱子搬运到房间里。

又借用招待所的电话联系了杜洪根,终究是难掩疲惫,沉沉睡去。

这一觉,阿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发现杜洪根已经坐在了伊的对面。

电视剧里,人们只知道杜洪根是卢美琳的老相好,却不知金凯旋,卢美琳,杜洪根三人本就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三人成年后有了各自的经历,杜洪根野心极大,一心想打出自己的名气,最后进去了。

卢美琳选择了阿金,本想着安安分分过一辈子,却没想到金凯旋染上了赌瘾,险些散尽家财。

原主阿金对于杜洪根,心里是有愧的,能不见就尽量避着不见。

杜洪根觉得阿金沾染了赌瘾之后,就是坨烂泥,也懒得碰面。

一个月前阿金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黄河路,没人知道伊去了哪里。

卢美琳就跟疯了一样,不断拨打着阿金的大哥大。

阿金到达哈尔滨,大哥大受到地区信号限制,只能在哈尔滨使用,根本收不到上海的信号。

卢美琳找不到阿金,只能求助杜洪根,杜洪根以为阿金又去了澳门,便劝着卢美琳放弃阿金这个赌鬼。

这次阿金突然求助杜洪根,是杜洪根做梦也想不到的。

尽管伊现在打心眼里厌烦阿金,但接到阿金的电话后,还是带着小弟,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江苏。

房间里,杜洪根盯着虚弱的阿金,眼眸中有着探究。

伊发现眼前的阿金,跟伊记忆中的阿金,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又多了些许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杜洪根虽然有些好奇,但懒得去求证。

“来了?”

阿金揉着昏沉的脑袋,疲惫地靠在床头,沙哑的声音传出,令伊一愣。

伊想抬起右手,抚摸一下额头的温度,却发现右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阿金瞪大了眼睛,用左手抚摸着右臂,手指轻轻一摁就是一个坑,皮肤似乎失去了活性。

“我要变成杨过了?”

阿金喃喃自语,双眸彻底被恐惧遮掩,伊怕了,真的怕了,怕自己以后只剩下左臂,变成残废。

“废物!”

杜洪根撇着阿金那一副恐惧的模样,站起身拉开门,门外有小弟端来了热水和干毛巾。

杜洪根将热水盆端到床边,将干毛巾沁湿后甩干,包裹在阿金的右臂上。

“只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胳膊血液不流通,用热水敷一敷,血液流通就好了。”

“侬小子行啊,出息了,敢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侬知道阿琳有多担心吗!”

“侬说的是真的?”

阿金闻言一愣,轻撩着热水拍打右臂,果然发现右臂又出现了酸麻感。

伊一脸的狂喜,这下不用做杨过了!

杜洪根冷着脸回到沙发上坐下,用匕首划开了纸壳箱子,当看到里面一摞摞国库券时,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脱口而出。

“金凯旋,侬个十三点,去抢银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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