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弄清楚这么多疑问,只能白天回村子调查,现在太危险了。
找棵树靠着坐下,望着血月的方向,晕晕沉沉中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红光不见了,村子所有的景物回到了当初进入的样子,就像系统还原一样。
这是来到白天了,重新踏入村子,他决定先来八斤的住处,确定一下小家伙的状况。
快步进到院子中,八斤正坐在门槛上,手中拿着一个烧饼在发呆,一切都没变,他应该没事。
苟逸群心里感到了高兴,喊了一声,八斤一看是他,主动跑过来。
把小家伙全身检查一遍,确定他没受任何伤害。
自己瞥了一眼他的烧饼,还真有人给他送。
八斤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等自己开口,把烧饼掰了一大半递到他手边。
这小子越来越上道了。
虽然他的脸有些发红、发热。但吃的可一点都不慢。
这次的烧饼吃的比上次慢点,尝到了烧饼的味道。
不对,准确说这个烧饼它没有味道,就像是豆腐直接用水煮熟吃一样。
可是从外表上明明看到了烧饼上有芝麻和香葱啊。
猛然想起老人说起,鬼吃过的东西,人吃就味同嚼蜡,他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把烧饼吃完了。
还好没忘记是来找线索的,吃完后,他让八斤在这里等着,自己要去办一件事,回来再和他玩。
八斤虽有不舍,但还是同意了。
村子里别的房间太危险,自己也不熟悉环境,想来想去还是回到之前坐太师椅老人的房子。
就是不知道老人还在不在,昨天可是在血月环境中亲眼看见被红衣女子杀死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木质小楼的一层,还没上楼就听到太师椅摇晃的‘吱呀’声。
走上楼时,一眼就看到了老人,恐怖的面容和衣着都没有变化,仔细观察他的身体,试图找到红衣女子留下的致命伤,却没发现任何伤痕,这就难以理解了。
还没等他开口,老人站了起来,走向窗边,指向一处房子,沙哑地说道:“源头就在那里。”
他也走到窗边,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不禁一呆,疑惑问道:“这不是八斤的家吗?”
老人皱了皱眉头,轻轻说道:“你不会看错吧,八斤我知道是谁,但他应该不存在了呀。”
老人思考了好半天,最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也不作声。
“小册子上面的事你都知道了,但还有后续,这才是一切苦难的开始,坐下来慢慢说给你听。”老人说道。
听完他的话,周围瞧了瞧,除了太师椅,没看到能坐的地方。 也不客气,起身准备坐上太师椅, 这上面没有灰尘,比别处强多了。
老人看到他准备坐上太师椅,眼角抽了抽,轻轻一咳,他立马会意,把太师椅让了出去。
自己去房间找了个瘸腿小凳子坐下,跟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恭恭敬敬,老人满意点头,重新坐在太师椅上。
在老人的讲述中,他明白了当初做法事用张小妹父母祭祀失败后,强行用张小妹来代替,这导致她死后怨气非常重。
做法结束7天后,村里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并且越来越多,从开始的家畜莫明失踪到村民的意外死亡,全村皆是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现在看来是张小妹杀人积累怨气的过程,当然村民也不傻,意识到不对,马上筹钱请道法高人来除魔。
不幸的是,高人没等到,张小妹已经出手了,一个晚上便将全村人残忍杀死,说到这,老人一脸淡然,似乎只是在描述一件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苟逸群不禁问:“你恨她吗?”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老人的痛点,他用力点点头,咬牙说:“人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但用全村100多条人命去弥补曾经的错误就太过分了,所以肯定会有怨恨。”
老人接着说:“本来此事已平息。事隔多年,张小妹恨意再大也应该快消散了,可就在几个月前,一股莫名的邪恶力量侵入到这里,重新唤醒了张小妹这个红衣恶魔和我们。”
说到这,老人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内心的波澜正在逐渐扩散到全身。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悲伤、痛苦,又有愤怒、无奈。
“此后每当晚上村子被红月笼罩时,会重回被屠杀的前一刻,村民会复活,张小妹则重复曾经的杀人过程。白天红月消退,村子也恢复正常,每日都是如此循环。”老人声音低沉了下来。
“你们有反抗吗?”他好奇问。
“当然反抗过,但实力的差距让一切都是徒然,被重复杀了上百次后,全都麻木了。既然反抗没用,只求速死。”老人低头回答。
不知道此刻受了什么刺激,他的眼泪开始悄悄滑落。
一开始只是几滴无声的泪珠,但随着不断回忆,泪水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无法控制。
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声。
老人用双手抱住头,嘴里喃喃自语:“我们的罪已经赎了,为什么还要每天遭受如此折磨?为什么?为什么?”
苟逸群突然脑子一抽,说道:“是不是命运就像强奸,如果你不能反抗就只能躺好。”
瞬间,老人眉毛拧成了一团,全是眼白的双瞳中有一抹红色怒火,鼻子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全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知道自己嘴贱,赶快打了自己一嘴巴并承认了错误,承诺一定帮村子解决源头这个问题。
也许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助他们,老人不得不原谅他,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然后看着他:“知道的都讲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连忙说:“当时在树上看到屠杀的全过程,像无声电影,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老人反问:“心中充满绝望,一心求死的人,连挣扎都放弃了,又怎么会有声音呢?”
他拍着头想了想,觉得讲的很对。
“她为什么要穿红衣新娘服,盖红色头巾呢?有特殊含义吗?”这是他疑惑的地方。
老人回答:“当时她的献祭就是以给河神送媳妇为名义去祈求下雨的,所以才是新娘打扮。”
“上次你对着窗外指着说是源头的地方我去过,只有一个叫八斤的小男孩,没有什么其它发现,奇怪的是红衣女子出现的时候是从八斤家里走出来的,这是为何呢?”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老人诧异道:“红衣女子就是献祭夫妻家里的女孩,小名也叫八斤,从没想过她还存在这个村子里面。”
苟逸群愣了半晌,感觉怎么都不对劲,按耐住疑虑的心情,继续听老人讲。
老人猜测道:“八斤应该是红衣女子的善念所化,每当晚上恶念力量以红月形式侵蚀八斤时,她的恶念会占据上风,以死后的红衣女子形象屠杀全村。”
讲完这些,老人揉了揉眉心,应该是疲惫了。
虽然此刻停止了哭声,但泪水却如泉涌般流淌下来,湿透了他的脸庞和衣物。
老人郑重说:“希望你能帮我们结束这场噩梦,鬼虽然不死,但在红月规则的照耀下一样有被杀的痛苦和绝望啊!这里的重生规则更像是诅咒,也不知道还要受多久的煎熬,如果鬼能疯的话,全村人都宁愿疯掉。”
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老人的身体也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