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这一晚睡的不太好。

半夜还被噩梦缠醒。

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才又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七点。

拉开窗帘，南初被一片刺眼的白惊喜到。

果真下雪了。

一夜之间，京北城从一座璀璨繁华的不夜城，变成雪国。

南初难得打开朋友圈，被一路雪景照刷屏。

她扯唇，返回到消息列表界面，最上面一条邹何然的：【南南，下雪了，好大的雪，这谁还要北海道跨年啊！是京北的雪还不够美吗啊啊啊啊啊！】

南初回她：【谁去北海道？】

邹何然：【秦贺他们？裴允之好像也去，他还来问我了，不过我没理。翻白眼/emoji】

秦贺、裴允之，那应该少不了陆西时。

南初：【我买了明早飞新加坡的机票，就是要转机，大概后天才能到。】

邹何然：【猜到啦！所以我都没问你去不去北海道，陆三儿也不去吧？】

南初盯着屏幕上的最后几个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复。

昨晚她跟陆西时，算闹矛盾了吗？

她不太清楚。

他昨晚的情绪好奇怪，一开始那样沉闷压抑，最后一瞬又恢复如初，他的朋友让她去接他，最后他又拒绝自己。

南初这边长时间没回应，邹何然那边已经跳到另一个话题。

邹何然：【对了，南南，我对你老公改观了！我宣布，他以后就是我邹某人毕生的信仰，是我死后要写进墓志铭的大善人！】

南初：【？】

邹何然：【我爸那个救命稻草投资人，让他扭转濒临破产现状的投资人就是陆三儿！】

邹何然：【虽然无商不奸，陆三儿肯定有利可图，但还是夸爆他！】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因为南初后面请了两天假，有部分工作要交给其他同事，所以午饭后，她买了奶茶请大家喝。

一个人拎着两大袋奶茶往回走的时候，后面有个声音：“我来帮你吧。”

“不用谢谢。”她习惯性拒绝，同时回头。

“时助理？”

时歆微笑，还是接过了她一袋奶茶：“这么重，直接叫外卖多好。”

南初赧然，本来想的是奶茶店离得近，她正好吃完饭一起买上去算了。

结果忽视了重量这件事。

“你怎么在这里？”

时歆挑眉，想着说辞。

该怎么说呢？

说她跟她老板去见客户，老板特意让司机从这条路绕着走，结果就看到她一个人费劲地拎着两袋东西，然后自己就被老板使唤过来做苦役？

“正好在旁边的写字楼见一个客户。”

南初没怀疑，这里写字楼多，附近的确有几家药企。

走到魔方楼下时，南初从时歆手上接过袋子，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递过去：“糖度都是三分，可以吧？”

时歆第一反应是婉拒，因为她平时的确不喝。

但是比她婉拒更快的，是自己的第二反应，“谢谢啦！”

南初：“是我谢谢你。”

时歆不在意摇头，看着南初走进去时，又喊住她：“对了南初。”

南初回头，平静看她。

她真的漂亮，颜值介于淡浓系之间，不会过分寡淡，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五官单拎出来都很精致，拼凑在那张脸上也超级能打！

时歆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老板的品位，一直都是欣赏。

时歆弯唇：“京北直飞新加坡的机票信息已经发到你邮箱，明早十点，别忘记哦。”

南初：“......”

时歆说完就走了。

南初没喊住她。

因为没有必要，不管机票是谁订的，但谁授的意，谁的资源，谁走的关系，南初明白。

当好苦役的时歆坐上副驾。

司机老李正把一张新鲜出炉的罚单归整进中控盒。

时歆：“就这么会儿功夫，都开单了？”

老李：“可不是，这不都到年底了，哪行哪业不得想破脑袋挣点年终奖啊！”

时歆下意识往后瞥一眼，后排的人没什么反应，老李这会儿也知道这话说的不合时宜，噤了声。

车内气氛一时静谧。

时歆这个时候手机里出现一条南初的感谢短信，说邮件收到了。

她思忖两秒，转身：“陆总，您明天的行程是跟方华的黄董约的晚饭，但之前方华的合作案已经被您否决掉了，所以意义不大，您看是不是要取消？”

“不必，后面还有合作的可能。”

时歆一愣，点头，“好的。”

她当然不是平白无故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不过是想确认，另外一张飞新加坡的机票是否需要退订，她没直接问，换了个方式，现在有答案了。

过了会儿。

时歆再次转向后座：“陆总，喝奶茶吗？”

陆西时目光本来落在膝盖上的平板上，闻言，撩起清冷眼帘睇她。

她补一句：“南初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