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呢?无关就是她是被迫生下来的。
那会母亲的身体不适合打胎,所以才生下了她。
究其根本,其实她从生下来就没人爱。
可是,盛淮舟与她最多不过算得上朋友,为何对她照顾那么好呢?
越在这样的对比下,温梨的心越来越难受。
想到这,她不禁嘲讽一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傍晚时分,医生回里屋去吃饭了,诊所里就她一个在打点滴。
盛淮舟买好饭回来见她哭了吓了一跳,他在温梨面前蹲下来,着急询问她怎么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泪水砸在地上,盛淮舟用轻柔的动作替她擦去泪水。
温热的触感和清晰的视线,温梨愣住了。
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朝温梨道:“别哭了,你别哭了。”
他的声音些许着急些许无奈。
他这样说,温梨就哭地越来越大声。
其实从那对父母离婚开始,她以为她今后就不会再这么哭了,可是今天她好难受。
“是不是这针头打的你手太痛了?我去给你找医生……”
盛淮舟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梨抱住。
他顿了一下,随后就任由温梨抱住。
几分钟过后,温梨慢慢清醒过来,不再由那些情绪将她控制住。
她的眼眶鼻子很红,眼里闪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委屈极了。
盛淮舟小心翼翼问她:“饿不饿?”
温梨想说不饿,但看着少年那张脸,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饿。”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盛淮舟打开盒饭,拆开一次性筷子。
见盛淮舟要喂她饭的节奏,她赶紧开口:“我自己来。”
就这样,他端着饭,温梨用没打点滴那只手拿着筷子吃饭。
要打两瓶点滴,一个大半小时,盛淮舟就陪了她这么久。
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大半,月亮都探出头来,盛淮舟背着她回家,就这样背了一路。
到村口的时候,隐约看着有人拿着手电筒照着路,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
温梨的心头一动,是……奶奶?
等到近些,彻底看的见,才发现是奶奶,还有吴奶奶。
两个老婆子明显也看见他俩了,急忙地小跑过来。
吴奶奶问:“哎哟,这是怎么了?”
自家奶奶则是熟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哎,还真是发烧了。”
盛淮舟背着她到了门口,其实不是温梨不想走路,一发烧她就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奶奶向盛淮舟道谢:“哎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发现梨儿发烧,带她去看医生,她指定又不吭不响。”
“多谢你了,还好有你,明天帮梨儿向班主任请个假……”
盛淮舟又同奶奶说了些客气的话才走,走之前还看了好几眼她。
温梨倚靠在门边,呆呆的仰望着头,小脸红扑扑,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易碎品。
……
半夜温梨是被痛醒的,肚子疼,下面还不断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低头,吓傻了。
她哭喊着找奶奶,奶奶本着害怕她再次发烧,所以睡的也不太熟,当即就把奶奶喊醒了。
她泪眼模糊:“奶奶,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
“奶奶,我还不想死……”
曾经那么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让她死她怎会愿?
奶奶:“怎么回事,跟奶奶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我们梨儿还小着……”
温梨把事情跟奶奶说了一遍,奶奶笑着骂傻孩子。
处理好一切后,温梨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肚子越来越痛……
痛的冷汗淋漓,小脸从发烧时的红扑扑变为铁青色和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蜷缩在床上,期望着这样能减轻一点痛苦。
没睡着的奶奶再次起来探她的体温,灼热滚烫!她打开昏暗的灯光,让她看清了温梨那苍白的脸上。
这把一个近七旬的老人吓着了:“梨儿?梨儿!”
温梨有气无力地回应她。
黎兰见此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随后马不停蹄地去找自己的闺蜜吴丽,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送医院吧,一把老骨头怎么把人背着去?
不送吧,怎么可以?!
黎兰立即想到了盛淮舟,盛淮舟生的高,距离暑假来这里时又高了小半个头,别看他清瘦,却也有力气的很。
黎兰在吴丽门前使劲拍打,老一辈的人都睡不太着,很快便开了门。
吴丽瞧见是她,眼睛一下清明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梨儿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黎兰见着自己好友,刚才冷静的心一下就慌乱起来,说着便落下泪来。
“梨儿肚子疼不止啊!瞧着要痛晕过去了,我这把老骨头没法送去医院啊!!”
“别慌,我去喊淮舟。”
吴丽随即慌忙把外孙摇醒,熟睡中的盛淮舟突然被人摇醒,睡眼朦胧,恼怒起来。
刚想问问外婆搞什么,就听外婆道温梨出事了。
村里一共有摩托车的人没几个,凌耀爷爷家有一台,凌耀爷爷奶奶都是个热心的,半夜也不怪黎兰她们吵醒,还答应送温梨去医院。
温梨意识一直处于模糊状态,她好像瞧见了盛淮舟那头碎发,然后就感觉自己被凌空抱起来了。
她听见少年的声音了,着急又浮躁:“温梨,你别死啊!现在送你去医院!”
语气中还有慌张,温梨感觉很奇妙。
由于摩托车载人有限,三个老人都同意盛淮舟陪坐,因为老人家文化水平不高,怕缴费那些都不知道怎么来。
凌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温梨察觉到冰冷的风和少年有力的心跳。
天光大亮时,温梨才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还有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奶奶在床边坐着,细细为她捏好被子。
替温梨整理好被子的奶奶正打算去买点热乎的粥回来,抬眼就对上了温梨那双澄澈的眼睛。
她道:“奶奶,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奶奶鼻头一酸:“怎么会,梨儿从来不是奶奶的麻烦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梨又问:“昨晚送我来的是盛淮舟吗?”
她说的第二句话。
奶奶点点头:“小舟啊,幸好有他抱着你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咧,村里都是些个把老骨头……”
……
温梨一上午都在输液,吃完饭时,盛淮舟过来了,他带着小蛋糕。
这个年代,小蛋糕只有有钱人家吃的起。
温梨说:“谢谢你。”
盛淮舟把小蛋糕放桌子上,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轻叩她的脑袋。
“以后不许跟我说谢谢。”
“额头还有点烫,我算是发现了,你平时苍白的脸色在发烧时会变得很红哎。”
盛淮舟跟平时一样的语调调笑着,而温梨呆愣着。
盛淮舟嬉笑着又道:“你是被烧傻了还是不开心?”
温梨摇摇头,她生病时都不太喜欢说话。
“好吧,我要去搬砖了,再见。”
低着头的温梨讶然,搬砖还来找她?
等她再抬头想说话时,少年已然走远。
她侧头,盛淮舟提来的小蛋糕虽小,但装饰地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