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田兴捂着一边受伤的胳膊,手上抓着一只鞋子,来到他身边。
可爱的羊毛卷青年浑身已经血肉模糊。
鲜血渗入泥土,血泥黏在郑田兴的鞋底,似乎也不舍与他别离。
郑田兴缓缓蹲下身,捡起一颗掉落在地的子弹。
子弹上方,雕刻着一只雄鹰头。
“小明。”
“你还没穿好鞋。”
郑田兴将鞋子轻放到青年脚边。
他没太多时间哀悼。
“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就给你穿鞋子。”
郑田兴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然后寻着残留的气味,向前奋力奔去。
一路狂奔,奔至蔚蓝大海。
有一巨型邮轮停泊在浅水海岸不远处,就快搁浅。
邮轮上方,非常张狂地漆印着一只雄鹰的头。
郑田兴死死盯着那张漆印图。
不知为何,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正从轮船中散发出来,仿若人间炼狱。
他不想管这些,不想管轮船上死了多少人,他现在,只想杀。
杀戮似潮水要将他淹没。
杀。
杀光这里,一切和雄鹰头有关的人。
郑田兴摸到邮轮附近,忽见有一人从船上跳下来,跳入海水中,游至岸边。
郑田兴悄悄靠近,眯眼看过去,待看清那人着装后,郑田兴猛地滞住脚步。
那是一个梳着背头的西方男人,他的衣袖上,赫然绣着一只雄鹰头。
杀!
杀!
杀!
杀了他!!
杀了他!!!!
男人爬到岸边,刚要脱力躺倒在地,忽然,一只拳头裹挟着劲风直冲他面部而来。
他双目一凝,反应迅速地躲开。
袭击者是一个有着小麦肤色的东方人。
男人的眼里带上杀意,对上郑田兴的眼睛。
而当他看到那双眼睛后,心脏几乎要吓的停跳,汗毛竖立,如坠深渊。
他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生吞活剥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血海深仇?
男人已经来不及细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号人物了,他刚才好不容易从邮轮上逃出来,在被那个“魔鬼”发现前,他必须立马离开。
对面的东方人一步步向他走近:“是不是你?”
男人没时间和他周旋,转身就跑,背部却被他一脚重创,男人当即向前摔去,嘴中呕出一口鲜血。
男人翻身想起,却被郑田兴一拳打的眼冒金星,两道鼻血流下人中。
郑田兴还要再挥出一拳,男人却不甘示弱,堪堪躲过攻击,与他扭打起来,郑田兴挨了几下重拳,吼中涌出铁锈味,大脑一阵嗡鸣。
可他就跟失去痛觉似的,仍不管不顾地照着男人的弱点部位重击,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很快,男人难敌他手,落了下风,向后摔倒。
郑田兴跨坐其上,对准男人的脸,一拳又一拳落下去,力度之大,甚至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凭借最后的意识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用力向郑田兴的心口刺去。
匕首尖端却在离他胸口不到分毫的地方停下。
原是郑田兴抬起脱臼的左手,生生挡住匕首的刺击。
那匕首贯穿了他的掌心,左手掌顿时鲜血淋漓,看来日后将会留下一道难以褪去的疤痕。
可那又如何呢?反正这双手,早已满是老茧和旧疤,多它一道,少它一道,又如何呢。
郑田兴右手夺过匕首,狠命扎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喉中溢满鲜血,发出如呛水般的痛吟声。
邮轮内。
“Boss, someone was off the hook.”手下道。
(老大,有条漏网之鱼。)
“Boss”翘腿坐在沙发上,正在把玩一把马格南手枪,身边放着一个镶金的戒枕盒子。
“Boss”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跟在马尔代夫度假似的,可再一看这室内,他的周围,满是衣袖绣有或者手背烙有雄鹰头的尸体与残肢断臂。
他身上却不染尘埃。
“Then kill hiwww. ”
(那就杀了他啊。)
手下:“But he is being beaten by an unknown person.”
(但他正被一个不明人士殴打。)
“Boss”闻言,轻挑眉梢,走出邮轮。
那方,男人已经奄奄一息,郑田兴却还不停。
鲜血四溅,溅到郑田兴的衣服上、脸上,血色模糊他的双眼。
他把手指骨打破了,露出森森白骨,又很快被殷红浸染。
最后,男人被他活活打死。
他浑身浴血,徐徐起身。
似有所感,血色双眸直直射向站在邮轮上的人。
“Boss”愣住。
素银月光沐浴下,一只荧亮黑蝶翩然而至,停伫在他头顶,那只染血的兔子发卡上。
与邮轮上的“Boss”对视须臾,郑田兴因失血过多而双眼发昏,没撑几秒便直直向后倒下。
大灰狼还是小白兔呢?
这是个问题。
“What to do with the man?”
(怎么处置他?)
“Take hiwww. ”
(带走。)
…
方寸清开完演唱会回来,收到了一张死亡通知单,一盒带血的礼物盒,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人。
世界巡回演唱会计划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