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 o'clock direction.”对讲机内传来带着滋滋电流的提醒声。
(十点钟方向有埋伏。)
马格南枪头对准十点钟方向瞬发,将百米开外埋伏在草丛里的敌人一枪爆头,Manum望向远处灯塔顶端,那抹伫立暗夜的模糊身影。
高矗灯塔犹如一道闪电劈开沉寂夜幕,高倍瞄准镜中的场景疾速切换,镜头里的Manum朝这边抛了个飞吻,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久,下一秒,一发狙击弹破风而来,几乎是擦着他的头顶射过去。
Manum回头,一具死尸从树上掉下来,灯塔上的狙击手精准命中了他的头部,直接将其一枪毙命。
灯塔顶端,郑田兴放下狙击枪,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刚才真是险之又险,MAG的龙首差点因为光顾着耍帅而失去性命,不过所幸,这次任务也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郑田兴扶住战术耳机的麦克传声筒,向所有参与本次任务的MAG成员宣布道:“Down.”
(任务完成。)
听到这个好消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耳麦中青年的声音冷静温吞,情绪理智者似乎总有种浑然天成的魅力,让人想不顾一切地向他奔赴而去,只为了能离他稍微近一点。
Manum不作停歇地一口气沿着旋转楼梯跑上灯塔,硬质马丁皮靴底与铁质楼梯碰撞,发出砰咚声响,声响越来越近,就看到一只类似大金毛的活泼生物扑向郑田兴,Manum直接拦腰抱住他,紧接着,郑田兴感觉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夜空中的繁星在快速的旋转中拖出宛若流星雨的明亮余迹,乱的有些撩人眼球。
Manum抱着郑田兴转了几圈,又爱不释手地亲吻着他的眉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You just saved my life!”
(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It's so thrilling!”
(真是惊险!)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Manum真以为那发子弹是冲着他来的。
不过……
“If I really need to choose a way for me to die, I literally would rather die in your hands.”
(如果我真的要给自己选择一个死法,我确实更愿意死在你手里。)
青年指关节处的茧子似乎有些年头,看起来以前经常干重活,Manum挺喜欢用脸颊蹭他的手,粗糙温热的手心,居然能和刚割破动脉喷涌而出的殷红鲜血相媲美了。
“My Knight.”
(我的骑士。)
郑田兴抽回手,并未去细想Manum跨度较大的话题中心,这个人说的话他经常听不懂,总是表现得有些骇人的疯狂。
矫正了一下耳朵里的小型翻译器,郑田兴的目光不由自主被云层深处的秘密吸引了去,藏在静谧月光下的星星们,是否也有思念的人。
三个月的时间恍然而过,这期间他陆陆续续学会使用许多现代先进武器,强劲的实力使他很快便能融入MAG,协同Manum一起参加皇室那位人物派发的各种任务,当然,每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Manum说他很适合当一名狙击手,蛰伏在暗处,如同伺机而动的狮子,抑或是犀利敏锐的鹰眼,千百米以内所有敌人都将无所遁形,提前宣告死亡结局。
他的说辞倒还体面,其实只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想郑田兴以身涉险罢了。
…
石砖甬道内,头顶的灯就跟抽了风一样闪个不停,一阵悦耳的高跟鞋踩地声响起,在较为封闭空旷的通道里反射出空灵回声。
也许是酒精壮了醉汉的胆子,如此形单影只的美女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向他传达了某种暧昧信号,所以他尾随上去,将指甲里还沾着黑泥的脏手拍到美女的翘臀上,与皮质包臀裙的物理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Hey,beauty,where are you going?”
(嘿,美女,你去哪儿呢?)
醉汉的猥琐嘴脸在闪光灯下忽隐忽现,他这才恍惚发现,这位“美女”居然长得比他还高,看他的时候还需要低着头。
暗红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Gallan撩了下滑顺发尾,说:“I am about to go to work.”
(正要去上班呢。)
模仿女声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家常便饭,尾音沙哑缱绻的性感御音,差点将醉汉的魂飘飘乎钓出来。
醉汉似乎误会了什么,当真以为他是做风俗生意的女子,于是他从自己磨损过多的皮裤袋里大掏一把,掏出几张揉作一团的皱巴钞票。
“I think this money should be enough to buy you one night.”
(我认为这些钱应该够买你一晚了。)
醉汉将旧钞票从Gallan头顶洒下,轻视意味十足,对于醉汉的态度Gallan倒不感到意外,纸钞落下间他的眉眼丝毫不显愠怒,平静非常。
他轻笑,大手虚虚抚上醉汉仍留在包臀裙上的脏手,美人细嫩肌肤触感令醉汉心猿意马,刚想顺势抱住美人精细的腰,手上却突然传来钝痛。
那只脏手竟被生生拗了180°,醉汉顿时爆发出剧烈痛吼。
“You f*cking slut!”
(你这个贱人!)
醉汉怒骂道,抽出藏在后腰下的匕首,朝Gallan咽喉刺去,却在距离咽喉仅差分毫的地方急停。
Gallan毫不费力便能抓住醉汉捏着刀柄的手,声音频率急转直下,竟比醉汉还要低沉几分:“You wanna buy me one night, but money alone is not enough.”
(想买我一晚,光靠钱可还不够格。)
当发现与自己对峙的是个无论力气或者身高都全方面碾压自己的大男人,醉汉的眼神当即就变了,一改轻视神色,爬上畏惧瑟缩之意。
这样的人Gallan见过很多,也非常了解这类人平日里的作风如何,不敢想象,有多少鲜活的女性曾受他荼毒残害。
醉汉拍了他的屁股自然是尝到了甜头,那么他攫取一些利息,应该不算过分。
刚好,醉汉自己递上了那把匕首。
寂静的甬道里,撕心裂肺的哀嚎打破长夜。
失去第三条腿的痛苦,大概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承受。
Manum斜靠在吧台旁,看到自己等候多时的酒保终于推开酒馆的门,暗红色的唇微弯,似乎经历了什么值得分享的好事,心情不错的样子。
Gallan的眼神在Manum身上停留片刻,望向他身边的陌生亚洲面孔。